灵途守护者 第46章 染缸记不住鲜艳

青木村的染缸刚泡出新收的棉线，星痕就被星石烫得缩手。他蹲在晒布架前看母亲染麦穗纹，手中的靛蓝布料突然褪成灰白色，染缸边缘的麦穗纹渗出黑浆 —— 这是凡人世界染作灵根被侵蚀的征兆。

"又变色了！" 母亲举着斑驳的布料叹气，刚染好的麦浪纹裙角爬满紫黑色霉斑，"前山采的靛蓝叶子才泡三天，咋比清水还淡？"

星痕摸着发硬的布料，发现纤维里藏着细小的逆星图。他突然想起棉纺镇的纺车事件，抓起墙角的染杵就往外跑，半路撞上抱着破染缸的雷耀。

"星痕！你家染缸把我的 ' 色彩导航仪 ' 泡化了！" 胖子顶着一头蓝靛跑过来，算珠上粘着发黑的染料渣，"算过了！西南方向的染坊镇出事了，所有染缸都在冒黑雾，花布自己在墙上印骷髅！"

司徒雪的火凤凰突然从染坊顶冲下来，尾羽上的火焰竟变成了布料形态："火凤凰说染坊镇的匠星正在暗淡，连琴弦都滴着黑浆......" 她递过块沾着靛蓝的手帕，耳尖发红，"你娘让我盯着你别被染杵砸脚。"

四人在染坊前会合时，唐小棠正用火麒麟的爪子给僵硬的染缸挠痒痒："灵兽阁的鹦鹉们集体朝着西南方拔毛，火麒麟说它们梦见染坊的染杵变成了毒蛇，正在啃食染布的记忆。" 她突然指着星痕腰间，"你的星石在冒染渣！"

星痕低头，只见星石表面的麦浪纹间渗出彩色粉末，每粒都在地面砸出微型染缸。他突然想起《星渊秘典》里的批注："染作之灵藏于色浆，邪祟畏之如芒。" 试着将星石贴近染缸，缸沿的创阁祖师星纹竟流出了五彩斑斓的泪。

"走！去染坊镇。" 星痕把母亲新晒的靛蓝布塞进乾坤袋，"带上青木村的染杵引子，邪祟最怕带着色香的老手艺。"

染坊镇的青石板路浸着发黑的染料，家家户户的染坊都挂着褪色的布幡，染杵在染缸里摆出投降的姿势。老染匠周师傅举着裂成两半的染碗叹气："自打二十天前染仓冒绿雾，俺们染的布见光就褪，连祖传的配色秘方都生了虫......"

星痕摸着冰凉的染缸，指尖触到了熟悉的星纹残片 —— 正是创阁祖师留下的染作印记。星石突然投射出幻象：百年前的染坊镇，祖师爷正握着染杵在染缸里调色，身后跟着捧着染料的匠人，每个人围裙上都绣着小小的染缸标记。

"是血影教余孽！" 司徒雪的火凤凰啄开染缸裂缝，露出底下的 "蚀色咒"，"他们在染料里埋了混沌锈，想让凡人忘记 ' 配色要鲜 ' 的老规矩！"

唐小棠的火麒麟突然对着染坊深处怒吼，爪子下的染料凝结成骷髅染杵："灵兽阁的水灵符在这儿全浊了！染缸最深处有东西在啃食染布记忆！"

星痕灵视扫过，只见染坊最深处的 "万色之祖" 染缸被九道冰链捆在灵脉上，缸壁刻着的配色工序图被邪文覆盖，连祖师爷留下的染杵印记都在结霜。

"雷耀！把算盘改造成调色盘！" 星痕甩出星界?净，蓝光化作染杵形状，"用咱们带的靛蓝布引子当引灵剂，邪祟见着彩色就得眼晕！"

胖子熟练地把算盘珠子拆成染勺形状："早该想到！染色和棉线本是一家子！" 算珠在调色盘上排列成染缸图案，竟自动吸收空气中的腐味，飘出青木村染坊特有的草木香。

司徒雪轻抚琴弦，这次弹的是《染布号子》："染杵搅，色浆跳，邪祟遇彩就弯腰......" 琴音化作彩虹雨，顺着染缸裂缝钻进每道邪文，蚀色咒上的寒霜渐渐融化。

最惊险的是解开 "万色之祖" 的冰链。唐小棠的火麒麟刚咬住冰链，突然发出痛苦的嚎叫 —— 冰链上缠着染匠们的记忆碎片，每个碎片里都藏着 "秘方失传染坊关门 " 的无奈。

"用咱们带的染杵引子！" 星痕想起母亲染布时说 "染杵能唤回色魂"，掏出青木村染坊的染杵，"这是孙婆婆用了八十年的引子，里面封着她师傅的配色口诀。"

当染杵搅动的瞬间，染坊深处响起了哗哗的调色声。星痕看见无数透明的人影从染杵里飘出，都是历代染匠的虚影，他们对着 "万色之祖" 作揖，手中的染杵划出金色色浆，竟将冰链逐一熔断。

"够了！" 血影教余党首领从染缸阴影里跳出，手中举着用烂染料泡过的邪幡，"凡人的破染缸也配称灵根？没有混沌海的浊气，你们的颜色不过是堆渣子！"

星痕突然想起母亲染麦穗纹时说的话："染色要鲜，日子要甜。" 他将星石按在染缸中央，石面上的染缸纹路与 "万色之祖" 的印记重合，竟在虚空中显化出无数染作的场景：染匠调色的搅拌声、布匹晾晒的哗啦声、孩童们追着花布跑的笑声。

"错了。" 星痕看着邪幡在彩虹中崩解，"染缸里泡的从来不是染料，是凡人盼着喜庆的红绸、护着收成的蓝布、渡着日子的彩衣。这些你们永远不懂。"

当最后一道邪文剥落，"万色之祖" 发出清越的鸣响，缸身浮现出创阁祖师的虚影。老人将手中的染杵递给星痕，染杵上刻着新的星纹 —— 正是青木村染坊的染缸形状。

回程的染车上，雷耀举着算盘大喊："算出来了！染坊镇的匠星重新亮了，而且和咱们的星石纹路连上了！以后胖爷我染色再也不怕调色翻车了！"

司徒雪摸着琴弦上凝结的色浆笑了："刚才在染坊，我听见每声染杵响都在唱《配色歌》，那是凡人世界的斑斓乐章。"

唐小棠的火麒麟突然趴在染缸上打盹，爪子还抱着个迷你染杵："火麒麟说以后要当染坊守卫，谁偷倒染料就舔谁下巴！"

回到青木村时，父亲正在棉田查看靛蓝长势。星痕摸着星石，发现表面的染缸纹路已经与麦浪纹完美融合，每道纹路里都映着染坊镇染缸的火光。母亲端来新烤的彩色烧饼，热气里竟浮现出小小的星图。

"娘，" 星痕咬着烧饼，发现饼面上的糖霜竟自动排成了染缸形状，"以后咱们的花布，是不是能让所有染缸都记住鲜艳？"

母亲笑着往他碗里添了勺彩色粥："傻孩子，染缸记不住鲜艳，记住鲜艳的是人心。只要有人还在染缸前调色，在布帛上绘彩，咱们的星石啊，就永远有发烫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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