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海征途 第530章

士兵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人群，心中暗忖：这些人应该就是自家大人提到的粮商吧。他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十几个粮商，只见他们个个衣着华贵，神态从容，显然没有忍饥挨饿的迹象。被士兵锐利的目光盯着，粮商们后背发凉，却又不敢后退半步，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恼了这位军爷。

士兵见状，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这鱼还能从哪儿来？不就是从海里捞上来的吗？你以为还能从南洋带回来的啊？”

“这怎么可能？”闽越男子急忙否定道，“出海捕鱼怎么可能捕到这么多鱼？”

“你是说军爷在哄你吗？”士兵双眼一瞪，语气中带着几分怒意。

“不敢，不敢。”闽越男子见士兵动怒，连忙陪着笑脸说道，“军爷，这些鱼少说也有几千斤吧。按照一般情况，怎么可能捕捞到这么多啊……”说着，他悄悄掏出几文钱放在士兵手中。

“就是……就是。”一旁的粮商听了闽越男子的话，连连点头附和，显然对眼前的情况充满了好奇。

士兵看了看手中的铜钱，不屑地笑了笑：“嘿，你们还真不小气啊……才几文钱就想让老子告诉你这么重大的机密？”他随手抛了抛铜钱，语气中满是嘲弄。

闽越男子见士兵公然索要铜钱，却并不生气，而是四下张望了一番，又掏出一吊钱递过去：“军爷，这点小钱请您买点酒喝，您看可好？”

士兵撇了撇嘴，接过钱揣进怀里，那贪婪的模样让众粮商敢怒不敢言。待他收好钱后，闽越男子陪着笑脸问道：“军爷，能不能指点一下，这些鱼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士兵指着身后的大船，得意地说道：“这些鱼当然从海上来的。你们不知道，现在我们深海捕鱼的技术可厉害了！一网下去至少几百斤。看到一个鱼群，四艘大船——就像水师那样的大船，四艘船相对行驶，拖网一拉，这鱼不就全捞上来了吗？”

“拖网？不对啊……军爷，几百斤的鱼，那些鱼只要朝一个方向游，不管多结实，这网都会因为重量破掉的啊……”闽越男子满脸疑惑，觉得这舟船的网不可能如此结实。

士兵摊了摊手，故作神秘地说道：“这我哪知道？我只知道船上发现鱼群后，渔民不停地敲着什么东西，然后船才开始捕捞。鱼捞上来后半天才跳动。”

粮商们听罢，互相交换了一个诧异的眼神。“这是施了什么仙术吗？鱼在捕捞时竟然不冲网？”他们低声议论着，心中满是疑惑。

士兵见这些粮商还在追问，有些不耐烦了：“好了，没什么事就快走吧。要买鱼就去排队。”

“军爷，慢，慢！”闽越男子见士兵转身要走，急忙拦住他，“小的还有一事相询。”

“还有事？”士兵没好气地看向闽越男子，“怎么像个娘们似的吱吱呜呜的……”

“军爷，是这样的。你也知道现在舟航无粮，我们……想买点鱼，怕买不到……”闽越男子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士兵叹了口气，语气略显不屑：“我当什么事。怕买不到就去排队呗。我告诉你，一条鱼五文钱，里面有足足四千近五千斤鱼干。而现在我家大人怕百姓买不到鱼，每人限购一条。你现在不去排队，我怕你就真的买不到了。”他说着，遥遥指向远处那看不到尾巴的长队。

闽越男子苦笑着摇了摇头：“军爷，你说笑了，你看这队伍排得这么长，我怎么可能买到？我只是想问……”

“想问什么就问！”士兵不耐烦地催促道，“别磨磨唧唧的！”

“军爷，这鱼我们是买不上了。我想问一下，这批鱼卖完后，水师还会不会卖鱼？”闽越男子按住躁动的心，小心地询问道。

士兵听到这话，脸上顿时露出一丝轻松的笑容：“卖啊，为什么不卖？现在舟航这样缺粮，怎么可能不卖？说不定我们还要去南洋运粮回来卖呢。”

“卖粮？这怎么可能……南洋运粮？”粮商们闻言，面露惊疑之色。前朝确实有过海上运粮的先例，但据说海运风浪极大，十船往往有七船沉入海底，因此今朝早已停止了海上运粮。

“是啊，南洋运粮。”士兵故意装作疑惑的样子，“我听胡人说过，南洋的那些国家稻米能一年三熟。我还纳闷了，我们水师经常下南洋，怎么就没发现，倒是这些胡人发现了。”

“军爷，我看胡人在胡说……这粮食怎么可能从海上运过来？难道不怕沉船吗？这粮食自古以来都是通过漕运。我看这些胡人没安好心。”粮商急忙上前说道。

士兵皱了皱眉头，故作深思地说道：“嗯，你说得也对。但是……不对啊。这些胡人要骗我们做什么？还有，我家宋大人也专门找人问过了。这些胡人真的从南洋买了两次粮食，一次运了四千石粮食。那时候我们还奇怪，这海船也能运粮食？这些胡人胆子还真大，不怕沉吗？”

听到士兵这样说，粮商们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们万万没想到，胡人们竟能从海上运回粮食，而那些到闽越道买粮的粮商居然对此只字未提。

“军爷，这些消息不会是真的吧？”粮商们小声地询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忐忑。

“怎么可能？你怀疑你军爷我在说谎？你可以去问百姓。这事全舟航的百姓都知道。”士兵急了，生怕这些粮商不信自己的话，那样他就无法完成自家大人交代的任务。

“不是，不是。军爷，我不是不信。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既然南洋的粮食一年能三熟，为什么舟航这样缺粮却只运回来四千石……”粮商见士兵急了，急忙解释道。

“哦，我当你说什么呢。这你就不知道了，你看这船大吧。”士兵自豪地指了指身后的福船，“我偷偷告诉你们哦，胡人的那船在这艘船面前简直就是个小不点。只能装几百石就顶天了。不像我们的船，吃水深度就有一米多，装几万十几万石那也是简简单单。所以我们家大人说了，这次他要带着我下南洋，好好跟那些南洋土着王聊聊皇化，争取这一趟下南洋就能把这舟航的粮荒给解决掉。”

士兵说到这里，语气中充满了骄傲，完全没注意到粮商们已经面如死灰。

“对了，我忘记了，我们水师已经先行派了一支船队去了南洋。按照估计，这两天应该快要回港了吧。”士兵自顾自地说着，仿佛完全不在意粮商们的表情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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