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海征途 第512章

事与愿违，每当小六试图靠近时，总有叛军拼死杀出阻止他的行动。随着时间的流逝，交战的声音逐渐传开，闻讯而来的叛军在城南越聚越多。这令小六心中满是苦涩，他和大人约定好的时间眼看就要到了，然而叛军并未因王师攻城而放弃对其他城门的防备。

“大人！这些叛军早有准备啊！再这样下去……我们可能会全军覆没的！”一名士兵推开身前的敌人，气喘吁吁地跑到小六面前，焦急地说道。

小六又何尝不明白自己的处境？虽然胡天罡带着人在北门猛攻，吸引走了不少叛军兵力，但东门的防御依旧坚不可摧，仅凭区区一千人，根本无法轻易拿下。

望着士气低落的士兵们，小六不得不放下手中的长刀，大声喊道：“兄弟们！我们一旦出海便没了退路！今日若拿不下东门，这里就是我们的葬身之所！身后是茫茫大海，无处可逃；前方是我们亲人的家乡！只要攻下东门，督都许诺的奖赏足以让我们衣锦还乡！”

“是生是死，就看你们的选择了！随我杀敌！”话音未落，小六奋力推开刺向自己的长枪，反手砍伤一名叛军，嘶吼着冲向前方。

“杀！” “杀！”

一千名士兵红着眼睛，不顾一切地朝前冲锋。一时间，叛军被平叛军的气势吓得连连后退。然而，这种优势并没有持续太久。随着城中增援的叛军越来越多，小六等人再次陷入了艰难的僵持之中。

“大人！这样下去不行啊！如果不除掉那个为首的家伙，源源不断的援军迟早会把我们拖垮！”一名士兵抹去脸上的血水，恨恨地说道。小六又何尝不知？他几次尝试接近对方首领，但那家伙如同泥鳅一般狡猾，总是刻意避开与自己近身作战的机会。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际，城内突然响起几声洪亮的喊杀声。“杀！杀叛军！”只见何铭琪带着十多名衙役从巷子后面冲杀而出。猝不及防的叛军顿时陷入混乱。

小六大喜过望，高声疾呼：“城中的兄弟来接应我们了！快杀敌！”

叛军一时搞不清何铭琪究竟带了多少人马，加之城门前的叛军也陷入混乱，只能无奈下令撤退。这一声“撤”让原本还有心抵抗的叛军彻底崩溃，纷纷丢下武器仓皇而逃，场面一片混乱。

抓住机会的小六自然不会客气，带着士兵拼命向前冲杀，能斩杀几个算几个。

待叛军被彻底击退后，小六才匆匆向何铭琪行礼：“何大人。”

何铭琪略显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小六，难以置信地问道：“小六大人，胡总督可在城外？”

“嗯，胡大人带着五三万大军正面强攻，我率一千士卒突袭城内。只要打开北城门，大人的强军即可攻破舟航。”小六简明扼要地说明了自己的目标。

“大人，你这点人手恐怕不足以拿下北城门……”何铭琪面露担忧之色。

“怎么可能？对方不是只有三万人吗？他们防守在城下的兵力断不可能超过五百人……”小六有些不敢相信。

何铭琪叹了口气，解释道：“早些时候确实只有三万人，但现在……唉，都是洪灾造成的。如果百姓有粮，他们绝不可能加入叛军。”

“何大人，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军情紧急，请直说吧。”小六对眼前的读书人颇为不满，总觉得他喜欢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

“将军，因为城中缺粮，无天教以粮为胁，迫使城中大多数百姓成为他们的民兵。只怕大人带着这一千士卒还没到城北……”小六的提醒让何铭琪说出了实情。

“这些百姓难道不知道造反是要抄家灭族的吗？”小六惊讶于百姓为何如此轻视皇权。

“将军，你有所不知，城中的所有粮食都被无天教控制。他们已经快要饿死了，谁还在乎那些……”何铭琪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急忙打住话题。

“该死的无天教！”小六咬牙切齿地诅咒了一句。

“不行！总督的命令必须执行！”作为军人，小六对总督的命令一向无条件服从。他不相信一群民兵就能挡住自己所率领的一千多精锐士卒。

何铭琪点了点头，他明白只要城门一开，叛军必然大乱，舟航便可重新回归朝廷统治。只是这一千多人实在太少了，他们只有一次机会，必须想个更稳妥的办法。

“如果这样的话，大人能不能等一下？我已经派人通知刘伯谦刘大人了，他正带着其他人赶过来。另外，我还想到一个不用直接接触的办法，能让这座城市乱起来。”何铭琪思索片刻后说道。

“什么办法？”小六听说还有援军赶来，先是一喜，随后听到何铭琪提到可以让城内乱起来的方法，更是来了兴趣。

“这舟航的百姓都是因为粮食问题才加入叛军，但他们本身还是城中的居民。如果我们点燃几座民居……”何铭琪的话让小六双眼一亮。

“对啊！这样一来，百姓肯定会无心抵抗，只想着去救火。趁这个机会，我们带着士兵朝城门掩杀过去，那时城门附近就不会有多少叛军了。”小六越想越兴奋，觉得这个计划可行。

然而，一旁的衙役阿潮却忍不住开口：“大人，这样做的话……那些百姓的房子……”

“阿潮！不要妇人之仁！现在是在打仗！如果我们不能及时打开城门迎接王师，那么死去的乡亲只会更多！你也不想看到满城百姓因为造反而全部死在王师的刀下吧？”何铭琪厉声喝止阿潮继续往下说。

“可是大人，如果让百姓知道这是您的主意……您的官声……”阿潮试图说服何铭琪放弃这个计划。

“我的官声？哈哈！这舟航都已经反了，我的官声还重要吗？”何铭琪悲哀地摇了摇头。他知道，如果王师能够顺利收复舟航，自己或许还能保住一条命；但如果真的让舟航落入叛军之手，那他将成为凤皇朝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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