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海征途 第447章

第二日中午，市泊司衙门后院

刘洵礼正坐在后院的舞台前，悠然自得地听着曲子。阳光洒在他的脸上，映衬出一种懒散的满足感。舞台上，花魁杜青烟轻启朱唇，歌声婉转如溪水潺潺，令人心旷神怡。

然而，这份宁静很快被打破。甘员外急匆匆地闯了进来，甚至没等齐四通报便径直走向刘洵礼。“刘大人，您还有心情听曲？”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与焦急。

刘洵礼抬起头，脸上浮现出一抹猥琐的笑容，“甘兄啊，你来得正好！这可是天仙楼的花魁杜青烟，平时想见一面都难得很呢！”他得意地说道，“这几日我花了大价钱才把她请到家中，如今想让她唱什么就唱什么，岂不快哉？”

甘员外闻言皱起眉头，跺了跺脚，显得极为懊恼：“大人啊，您还有心思看美女？您知道吗？今天一大早……”

刘洵礼愣了一下，疑惑地看着对方，“又怎么了？前几天不是说他们粮仓里的粮食已经不足百石了吗？难道还有什么变故？”

“是啊，他们的粮食确实不多了，可今天居然开始卖鱼了！”甘员外的话音未落，刘洵礼的表情瞬间凝固。甘员外继续说道，“而且，更过分的是，他们不再售卖粮食！这些鱼的价格低得离谱——大鱼一条五个铜板，小鱼一条三个铜板，每人限购一条。结果，刚一开售就被百姓抢购一空！”

“鱼？他们竟然卖鱼了？他们的鱼哪来的？”刘洵礼难以置信地重复了一遍，随即挥手示意杜青烟退下。他的思绪飞速转动：几百斤鱼？这怎么可能？渔民打鱼全靠老天爷赏脸，尤其是在这种饥荒时期，连饭都吃不饱，那些贱民哪来的力气出海捕鱼？就算勉强出海，遇到大浪恐怕早就翻船溺毙了！

甘员外叹了一口气，“我也觉得奇怪，但事实摆在眼前，李、上官、王三家确实在卖鱼。这事闹得满城风雨，现在连想买粮的人都因为看到新鲜的海鱼，而选择去买鱼去了。我们几家都快愁死了。”

刘洵礼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先别急，想想看，这鱼真的能一直供应吗？渔民打鱼有多难，这你我都清楚。就算有鱼，这价格也不可能低的，所以这也绝不可能天天都有。”

甘员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的刘大人啊，这鱼价这样便宜，谁还吃粮？这话不用你说我也明白。问题是，如果他们真能持续供应，那我们囤积的高价粮就成了烫手山芋！”

刘洵礼深吸一口气，这牵涉到了自己的赚钱大计了，不管那些贱腿子能不能天天打鱼，但是断自己的财路，自己就不能轻易放过他们，他眼中闪过一丝狠辣，“好，既然这样，那就让他们无法再捕到鱼！甘兄，你让人带上武器去城南码头，只要看到那些贱民靠近渔船，就给我乱棍打死！”

甘员外犹豫了一下，“刘大人，我们一群江北人，怎么可能拦得住那些本地渔民？”

“你们这群废物！”刘洵礼气得咬牙切齿，“既然拦不住，那就干脆放火烧掉他们的渔船！这点小事还要我教你们怎么做？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甘员外见状连忙点头答应，走到院门口时，还是忍不住回头问道：“真要做得这么绝吗？”

刘洵礼听到这句话，顿时火冒三丈，直接脱下鞋子朝甘员外扔了过去，“废话少说，赶紧去做！如果误子太子殿下的大计，你就等着受死吧！”

当晚，胡天罡府邸

“大人，今天晚上有鱼吃了！”一名士兵兴冲冲地提着一条黄鱼走进房间，将鱼递到胡天罡面前。

胡天罡看着手中的鱼，不禁有些好奇，“这是海鱼吧，这舟航城不是正在经历饥荒吗？还有渔夫出海打鱼吗？这鱼从何而来？”

士兵骄傲地答道，“大人有所不知，今天一早，上官、李、王三家粮铺突然停止卖粮，改卖鱼了！多亏我反应快，第一时间跑去排队，这才抢到了这条一斤重的大鱼。”

“他们竟然卖鱼了？这鱼很贵吧？”胡天罡诧异地问道。在这样的饥荒时期，按理说像肉这类的食物应该更加昂贵才对。

士兵却摇了摇头，笑道，“大人，您猜错了！这鱼便宜得就像不要钱一样，比他们之前卖的粮食还便宜！”

胡天罡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不可能吧？平时一条黄鱼都要一吊钱，现在怎么会只卖五个铜板？”

士兵认真解释道，“是真的，大人！鱼价一出来，上官、李、王三家的粮铺立刻挤满了人。如果不是我动作快，怕是连条小鱼都抢不到！”

胡天罡看着士兵手中鱼陷入沉思，喃喃自语，“这鱼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士兵挠了挠头，有些不解，“大人，这还用问吗？当然是从海里捞出来的啊！难道还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不成？”

胡天罡叹了口气，心中暗自感叹：普通士兵或许不了解渔民的艰辛，但他很清楚，渔民出海一次风险极高，运气好的时候最多捞十几二十斤鱼，运气不好则空手而归。若是碰到恶劣天气，甚至可能船毁人亡。

“行了，你去把鱼处理了吧。”胡天罡挥了挥手，示意士兵离开。待对方转身离去后，他又低声问道，“小六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士兵摇了摇头，“大人，六大人至今没有传回任何消息。”

胡天罡再次长叹一声，“看来小六筹集粮草遇到了困难啊。江北道的粮商只来了一部分的粮商到江南道，这样看来江北的粮商也是受太子党所控制，这粮也难以过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