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海征途 第394章

三日后中午，天香楼的包房中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而诡异的气氛。李员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却怎么也压不下心中的不安。“这两天可真古怪啊，对面好像没折腾我们了。”他皱着眉头说道，语气里带着些许疑惑和警惕。

上官员外懒洋洋地靠在窗台前的椅子上，嘴角挂着一抹不屑的笑容：“没人折腾还不好？我看是他们拿我们没办法了，折腾不出什么花样来了。”他的声音透着几分傲慢与自信，仿佛对这场商战早已胜券在握。

然而，李员外却没有被他的轻松所感染，反而更加焦虑起来。“可是……他们不折腾，难道真打算认输？”这句话让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片沉默。每个人的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

王员外揉了揉太阳穴，缓缓开口道：“这应该不可能吧？如果他们真的认输的话，应该会和我们一起降价才对。但据我所知，赵家、钱家、孙家的粮铺根本没有降价的迹象啊！”他摇了摇头，目光中满是不解。

就在维本克刚准备回应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紧接着，“砰”的一声巨响，房门被人狠狠踹开！几名衙役闯了进来，为首的那人冷眼扫视一圈，看到上官员外后冷冷说道：“把他给我拿下！”

“你们这是干什么？”李员外和王员外慌忙上前拦住，脸上写满了惊恐与愤怒。

“你们做什么？敢阻碍我们办公？”差役脸色一沉，怒喝道，“退下！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各位差爷，且慢动手！这上官员外到底犯了什么事啊？我们跟何大人很熟的，有什么误会可以慢慢说嘛！”李员外连忙赔笑讨好，试图缓和局势。

“哼！还用问？他们粮店卖的粮有问题，害死了人！”差役朝地上狠狠吐了一口唾沫，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你们这些黑心粮商，粮价比平时贵那么多不说，居然还敢卖有问题的粮食！”

“差爷，这怎么可能？是吃我们的粮出的问题吗？”王员外脸色骤变，声音微微颤抖，显然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

“少啰嗦！把人带走！”差役不耐烦地推开两人，径直走向上官员外。

“冤枉啊！冤枉啊！”上官员外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喊叫，转头朝着维本克大吼：“维本克兄弟，救我啊！”

维本克站在原地，望着被押走的上官员外，眼神复杂。他心中虽有焦急，却也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矛盾——如果真是有人嫁祸，那这个局设计得未免太过精妙；但如果不是嫁祸，那问题又出在哪里？

“你看这都是什么事！”李员外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啊？”王员外喃喃自语，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急忙拉住维本克的手臂，“维本克兄弟，你不是和何大人很熟吗？你快去问问究竟怎么回事！”

维本克点了点头，神色略显沉重：“嗯，走吧，我们一起去知府衙门看看。”

知府衙门内

“大人，犯人已经押回来了。”差役匆匆来到后堂向何知府禀报。何知府轻轻点了点头，正准备换衣服升堂审理此案。

就在这时，又一名差役跑了进来：“大人，胡人维本克求见！”

“他来干什么？不会是为上官员外求情的吧。”何知府低声嘀咕了一句，心里权衡再三：这些人的确是在帮他稳定物价，可如今全城都在传上官府粮铺的粮食有毒，这件事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视而不见。

“让他们进来吧。”最终，何知府还是决定接见维本克等人。

维本克一进门便抱拳行礼，还没等开口，何知府便冷冷问道：“你们卖的粮怎么会有毒？这毒死了一个老汉！”

“这不可能啊！我们的粮怎么会有毒？我们自己也都吃！”维本克愣住了，随即急切地辩解道。

“是啊，大人，会不会是有人故意嫁祸我们？”王员外赶忙附和，语气中充满了惶恐。

何知府叹了口气，神情严肃：“这还真不好说。但现在全城都在议论，说是你们三家的粮有毒……”

听到这里，李员外再也按捺不住，抢着说道：“大人，这肯定是赵家、钱家、孙家那三家干的好事！他们看我们粮卖得便宜，所以才想方设法陷害我们！”

“证据呢？你有证据吗？”何知府反问，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这一句直接让李员外哑口无言。

局面一时僵持不下。何知府沉思片刻，缓缓说道：“维本克，现在的情况很棘手。如果轻易定上官员外的罪，那么你们三家的粮铺在舟航谁还敢买？我们的计划怎么办？”

维本克深吸一口气，郑重说道：“大人，您说得没错。但现在更重要的是证明我们的粮没有问题。不然不管您怎么审，都没人敢相信我们。”

何知府点了点头，却又苦笑道：“但是，现在城中的民怨沸腾。我不处理上官员外，这件事情根本平息不了啊！”

“大人，为什么这么确定就是上官员外的粮有问题？”维本克突然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

何知府解释道：“据证人说，混混边三在上官员外家的粮铺花了半两银子买了五升大米，回到家后吃了，第二天就死了。金大夫也确认大米中有毒。”

维本克听罢，皱眉思索片刻，缓缓说道：“大人，不对啊……昨天买粮的人这么多，为什么只有边三死了？还有大人你说这边三是混混，他哪来的钱买这高价粮。大人你可要想想普通的百姓身上可能一两银子都凑不出来。五升米可是二点五两银子啊。”

何知府一怔，随即恍然大悟：“对！维本克你说的对，很可能是嫁祸。再说如果真的是粮食有问题，死的人绝不止一个。看来，这上官员外确实被人嫁祸了。”

尽管真相似乎浮出了水面，但新的难题又摆在众人面前：如何证明粮食无毒？如何挽回民众的信任？

维本克沉声说道：“现在关键是要找到所有昨天买过我们粮食的人。昨天我们每人只卖了十石，一共三百升，按每人均来计算，应该涉及三十人至九十人左右。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们！”

“对！只要能证明这些人没事，就可以洗清我们的嫌疑。那边三的死因肯定就跟我们的粮无关，而是另有隐情！”王员外顿时明白了维本克的意思，立刻拉着李员外冲出了房间。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何知府忍不住感慨道：“维本克兄弟，没想到执行你的想法，会引出这么多麻烦事。也不知道我们能否成功。”

维本克苦笑一声，坚定地回答：“大人，现在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无论成败，我们都必须坚持下去。”

何知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后又问道：“对了，萨尔鲁他们一个月内一定能回来吗？”

维本克犹豫了一下，摇头说道：“这我还真不敢保证。海上总是充满未知的风险。”

何知府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希望他们能赶回来吧……”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粮仓记录，心中一片冰凉——不到五百石的存粮，就算掺再多的石子，也撑不过一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