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海征途 第392章

第二天一大早，李员外、王员外和上官员外便聚集在天香楼。经过昨天的胜利，李员外和王员外脸上洋溢着掩饰不住的喜悦，而上官员外听到刘巡抚派兵维持秩序的消息后，原本躁动不安的心也稍稍安定了一些。

“你们说，赵家、钱家、孙家昨天吃了亏，今天会出什么招？”王员外一脸轻松地环顾四周，问道。

“他们除了用些下三滥的手段，还能有什么？现在有巡抚大人的士兵在，我们还怕他们做什么？”李员外显得毫不在意。

“话虽如此，但我总觉得这三家不会善罢甘休。”王员外皱起眉头，心中隐隐有些不安，“现在已经到午时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如果我是你，就该担心了。对方不可能这么安静。”维本克也觉得不对劲，他低声说道，“太平静了，反而让人心里发毛。”

几人商量片刻后，决定亲自去粮店看看情况。来到天香楼对面的粮店前，只见店铺被人群挤得水泄不通。家丁们一边声嘶力竭地维持秩序，一边手忙脚乱地收银、给粮。

“这粮店怎么这么热闹？难道舟航城全是富人？”维本克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满是疑惑。

“不对啊……怎么可能有人这么有钱？”王员外注意到，有人直接拿出一张千两的银票，买了五十斗米就走，这种行为让他感到非常奇怪。

“老爷！你们来了！”一名家丁看到李员外后，立刻挤开人群凑了上来，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买粮？”上官员外看着粮食销售火爆的场面，心中虽然高兴，却也隐约觉得事情不妙。

“哎呀，老爷，这才到午时，我们就已经卖出去三十多石了！”家丁满脸喜色地向几位员外报喜。

“不好！快停下！别再卖了！”维本克突然脸色一变，大声喊道。

“停下？为什么要停？这粮卖得好好的，为什么不许卖？”上官员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不满地质问。

“上官员外，听维本克兄弟的吧，这里面肯定有问题！”王员外也察觉到了异常，急忙招呼自己的家丁回去暂停售粮。李员外虽然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还是依葫芦画瓢，命令自家粮店停止销售。

“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不卖粮了？”粮店门口顿时炸开了锅，人群中立刻传来一阵喧哗。

“诸位，实在抱歉，本店的粮食已经卖完了，不得已只能关门歇业。”上官员外无奈地站出来解释，试图平息众怒。

“胡说八道！我明明看到你们店里还有很多粮食！不卖给我们，是不是想囤积居奇，抬高价格？”人群中有人愤怒地喊道，声音此起彼伏，现场气氛变得愈发紧张。

“各位乡亲，你们都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如果有粮，我怎么可能不卖给你们？实在是因为我们低估了大家的热情，准备不足。这样吧，明天我们继续开门营业，依旧按二十两一斗的价格出售，我上官秉礼在此向大家保证！”上官员外急忙安抚众人，同时暗自庆幸巡抚派来的士兵正在附近，否则恐怕局面早已失控。

喧闹的人群渐渐散去，但几名员外回到天香楼包厢后，上官员外忍不住抱怨起来：“这是怎么回事？这粮卖得好好的，怎么就不让卖了？”

“刘兄，冷静点，先听维本克兄弟怎么说。”王员外一边安抚，一边将目光转向维本克。

“舟航城里能买得起二十两一斗粮食的人有多少？”维本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这……二十两一斗的价格已经是天价了，除了城中少数大户人家，估计连十万人都不到。”李员外思索片刻后答道。

“没错，全城加起来也不过几百万人左右。但你们没发现吗？今天来买粮的人几乎涵盖了所有有钱人！”维本克语气凝重地说道。

“这不是废话吗？”上官员外不耐烦地瞪了维本克一眼。

“那我再问一个问题：如果你要买这天价粮，你会一次性买五十斗吗？”维本克没有生气，反而冷静地看着上官员外。

“这……我应该不会，顶多买一升二升的。毕竟如果明天我们降价了，或者赵家、钱家、孙家也开始卖粮，价格说不定就会降下来。”李员外见上官员外犹豫不决，连忙替他回答。

“对，这就是问题所在！你们没发现吗？刚才在粮店的时候，有不少人背的粮食都超过了半袋，这完全不符合常理！”维本克终于点明了关键。

“你的意思是……这次买粮潮其实是赵家、钱家、孙家派人故意抢购的？”上官员外恍然大悟。

“没错！他们就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把我们的粮食全部买光，然后彻底掌控城中的粮价。如果我们二百多石粮食都被他们买走，那后果不堪设想！”维本克的话让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还好发现得早！没想到他们竟然使出了这一招。”王员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是啊，萨尔鲁他们最快也要一个月才能回来。我们必须想办法用这二百石粮食撑够一个月，至少不能让粮价继续上涨。”维本克心有余悸地说道。

“那现在怎么办？”李员外沉思片刻后问道。

“我建议发一个公告，规定每人每天每次最多只能买五升粮，而且每天店铺只卖二十石粮食。”维本克算了一下账，缓缓说道。

“五升粮？这是为什么？”上官员外惊讶地问道。

“这个办法很好！五升粮省着吃，足够一家人两天的口粮了。”王员外眼睛一亮，立刻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维本克，你真是一只老狐狸！”李员外笑着拍了拍维本克的肩膀，“这样卖的话，会有更多人买到粮，我们的粮店也能坚持更久。虽然不能满足全城的需求，但至少能让那些需要买粮的人看到希望，就算买不到，也可以去城外喝官府设的粥铺。”

“不过，这样做还不够。我们还得重新调整一下价格。”维本克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你想怎么调整？每升粮只收半两银子？”维本克轻描淡写地说道。

“这粮卖得好好的，为什么要降价？这样一来，我的收入不是少了吗？”上官员外立刻不满地抗议。

“上官员外，我们的目的本来就是要把粮价降下来。你想想，如果粮价早一天降下来，你的主业不就能早一天恢复正常吗？最终得到的收益也不会少。”王员外耐心劝说道。

听了这番话，上官员外虽然还有些不甘心，但也无话可说，只得点头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