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海征途 第346章

时间飞逝，转眼间又到了沧浯的新年。夜幕降临，整个沧浯的天空被绚烂的烟花装点得如梦似幻。萨尔鲁刚到舟航的第一年时，听到烟花声还以为是有人在夜间袭击。而如今，他和伙伴们正坐在院子里，仰望着天际那不断绽放的烟花，心中充满了惊叹。

“这些沧浯人真是厉害！竟然能发明出这么漂亮的东西！”托里兴奋地指着天空中一朵宛如菊花般盛开的烟花，眼中满是赞叹。

“这算什么？等到子时，官府放的烟花才叫壮观呢！你们现在看到的不过是小户人家的烟火罢了。”胡为见大家对烟花如此喜爱，不禁得意起来，开始炫耀自己对当地习俗的了解。

“这还不算什么？”托里的脸色微微一变，显然难以置信。

“当然不算！现在放的都是普通人家的小玩意儿。等到亥时，大户人家才会开始燃放真正的烟花，这场烟火盛宴按照舟航的时间计算，至少要持续三个时辰！”胡为越说越得意，仿佛那些放烟花的人中就有他自己。

“乖乖，这得多花多少钱啊？”维本克听后愣住了。即便眼前这些小户人家燃放的烟花已经持续了两个小时，从未间断过。他们也大致了解过烟花的价格：便宜的需要七八贯钱，贵的则可能花费一两银子甚至更多。

萨尔鲁听到院外密集的烟花声，忍不住问道：“胡为，舟航的烟花难道是所有人都在放吗？这声音也太密集了吧。”

“怎么可能！烟花这种东西可不便宜，普通人哪里买得起？”胡为连忙摇头，“就拿我们来说吧，我和伊达琳、利克多三个人都舍不得花钱买烟花。而且我们住的地方也不是富人区，邻居们也没放过。”

“他们为什么放这么多烟花？难道有钱烧的？”托里满脸不解地质问。

“哎，这个我也问过别人。不过说实话，我也不太明白，但好像跟‘年兽’有关。”胡为皱了皱眉，试图解释，却显得有些吃力。

“哦？快说来听听。”利沃夫听到“年兽”两个字，立刻来了兴趣，停止抬头看天空的烟花，满脸期待地看着胡为。

“我也不是很清楚怎么讲……据说他们的祖先过年时有一个关于年兽的传说，但这年兽是神怪，杀不死的。”胡为挠了挠头，显得有些为难。

“既然杀不死，那他们怎么办？”利沃夫虽然听得一头雾水，但兴趣丝毫未减，继续追问下去。

“听当地人说，相传这年兽害怕巨响、灯光和红色。所以新年前最后一天，当地的富户就会放起烟花来驱赶年兽。”胡为耐心地解释道。

“不对啊，富户可以用烟花驱赶年兽，那平民怎么办？”利沃夫敏锐地抓住了问题的关键。尽管沧浯的平民比纳地奥的富裕一些，但大多数人也只是勉强温饱。富户可以靠烟花驱邪，可平民又该如何应对？

“我刚才说了，年兽怕的是巨响、灯光和红色。”胡为继续解释，“那些有钱的书生会制作红灯笼，在门框上贴一副红色对联来驱赶年兽。而那些没钱的农户，则会尽可能地点燃油灯或蜡烛。条件稍好的人，还会用白纸做个简单的灯笼。至于更穷的人家，他们会从山里砍下竹子，放进灶里燃烧，发出巨响来吓跑年兽。”

“原来是这样啊！”利沃夫点了点头，似乎终于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等等，竹子是什么？为什么它烧起来会有巨响？”斯凯奇突然插嘴，对这个陌生的名词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竹子是一种树，这种树长得非常直，奇特的是它的内部结构和其他树不同，里面是空心的。”胡为努力回忆着自己所知的信息。

“空心的树？不可能吧！这种树除了烧来听个响，还能有什么用处？”托里疑惑地问道。

“当然有用！竹子在沧浯的应用非常广泛。”胡为急忙指向托里背后的椅子，“你坐的这张椅子就是用竹子做的。还有夏天睡觉用的竹席，以及很多其他的东西。你看那边——那个也是用竹子做的！”

托里和斯凯奇站起身，顺着胡为手指的方向仔细观察起来。“这些东西都是竹子做的吗？我还以为是某种我没见过的藤蔓编织而成的呢！这东西居然能做得这么细，还能塑造成各种形状？真是太神奇了！这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嘛……我就不太清楚了。反正舟航到处都能看到竹制品，用途非常广泛。”胡为摊开双手，表示自己也无从解答。

“砰砰……砰砰！”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这么晚了，谁还在敲门？”萨尔鲁正准备起身去开门，却被胡为大声阻止：“不能去！按当地的习俗，这个时候是不能开门的！”

“还有这种习俗？敲门都不让开，这也太不礼貌了吧？”托里皱起眉头，觉得这个规矩实在难以理解。

“嗯，这是因为过年时的敲门声好比年兽被烟花吓到，想要找个地方躲藏。如果这时候我们打开了门，就会把年兽放进家里，这可是很不吉利的。”胡为想起自己刚来舟航过年时因为开门而被邻居教育的经历，不禁苦笑。

“那我们就一直不理他们吗？”维本克听着门外越来越急促的敲门声，感到有些困惑。

“没事的，敲一会儿他们就会离开，去下一家了。这是大户人家提醒我们要注意安全的一种方式。”胡为对此早已习以为常。

“还有这样的说法？”利沃夫仍然觉得不可思议。

“是啊！这里的风俗还有很多，你明天去庙会上看看就知道了，那场面绝对热闹非凡！”胡为的话让萨尔鲁等人对即将到来的第二天充满了期待。相比之下，纳地奥的新年显得格外寂静，人们都在家中向天父祈祷，祈求新的一年平安健康。

不一会儿，天空中的烟花变得更加绚丽夺目，巨大的声响和耀眼的光芒将整个舟航城照得如同白昼。看到这一幕，萨尔鲁和昂克鲁等人张大了嘴巴，久久无法合拢。

“这烟花，怕是要花掉一片金叶子了吧？”托里喃喃自语。

“我看确实如此……这场景实在太美了，简直像梦境一样。”维本克目不转睛地盯着天空，不愿错过任何细节。他心想，大户人家的烟花都已经如此惊艳，那么知府和巡抚大人的烟花一定更加震撼。

“要是能把这东西带回纳地奥，你觉得能卖出去吗？”萨尔鲁突然转向维本克问道。

“这个嘛……恐怕很难。”维本克沉吟片刻，摇了摇头，“这里讲究与民同乐，而纳地奥的贵族根本不会把平民放在眼里。这样的东西对他们来说，或许根本没有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