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海征途 第291章

“嗯，我想很可能。”昂克鲁沉思片刻，觉得自己的推断并无不妥。他环顾四周，见其他人半信半疑，不禁叹了口气，问道：“我们纳地奥的教皇，是什么时候开始说一不二的？”

托里皱起眉头，虽然不明白昂克鲁想表达什么，但还是尽力回答道：“这与当前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五世教皇？”

“是啊，从五世教皇上台之后，纳地奥便逐渐被教皇掌控全大陆。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昂克鲁又叹了一口气，继续追问道。

利沃夫作为书记官，显然对这段历史了如指掌。他缓缓开口：“应该从瓦特帝国以及其他几个国家遭受异教徒侵略的时候说起吧。”

“没错。”昂克鲁点头肯定，“那你们是否知道，在四世教皇之前，教廷除了给贵族敕封之外，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或贵族真正把他们放在眼里？”

“你怎么越扯越远了？这和仁和天皇的事有什么关系？”托里越听越迷惑，不满地质问。古德等水手也纷纷点头附和。

“别急，马上就会说到仁和天皇。”昂克鲁轻轻摆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他整理了一下思绪，接着说道：“那么，为什么从五世教皇开始，教廷下达的教旨，纳地奥的所有国王和贵族都不敢违背呢？”说完，他又急忙补充一句：“当然，乌兹克尔旁边的几个小国不算在内。”

“为什么？”古德等人忍不住笑了出来，随即好奇地追问。

“军队！惩罚者军团和白银圣盾军团！还有一个隐藏在后面的天选者军团。”昂克鲁神情严肃，语气低沉，“各个帝国的国王拥有的军队不过千余人，而贵族从子爵到公爵，其直属骑士数量更是少得可怜——子爵只有五名骑士，公爵也不过百人。然而这两支圣殿骑士军团加起来却有五万精锐，就算不提天选者军团，这两支军团的总兵力就相当于好几个国家所有军力的总和！”

“可也不能这么说，我们克洛蒂亚斯和鲁尼帝国加在一起，所有贵族以及王国保卫军总数也有三万人了。”利沃夫在一旁纠正道。

昂克鲁并未反驳，而是继续解释：“这一切都源于瓦特帝国被伊拉姆汗侵略的事件。三世教皇发动了针对异教徒的西征，使得原本毫无军队的教皇获得了大量农奴的效忠。从中挑选出最精壮的士兵，便组建起了这两支强大的圣殿骑士军团。也就是在这之后教皇在农奴和百姓中有了无与伦比的声望。”

“我还是不明白，这和仁和天皇有什么关系？”托里挠着头，一脸困惑。即便他是聪明人，此刻也完全摸不着头脑。

萨尔鲁轻声叹息，耐心解释道：“托里，试想一下，如果有人一直在你头顶压制着你，你能建立起自己的势力吗？”

“唔……嗯，确实不可能。”托里恍然大悟，猛地拍了下大腿，“你是说，仁和天皇想通过刺杀犬奴大将军来建立自己的势力和声望？”

“他是否真的会刺杀，我们无法猜测，但他一定会有所行动。”萨尔鲁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那城里一定会乱成一团。如果我们留在这里，恐怕会有太多变数。”斯凯奇显然不想卷入这场纷争。

“但我们正希望它乱起来。”萨尔鲁点头赞同，“只有局势混乱，才能给我们创造机会。”

“可是，如果这两位大人物争斗起来，你怎么能保证仁和天皇一定会赢？就算他赢了，他若继续帮凤皇爷寻找向北方出售武器的人怎么办？”维本克皱紧眉头，忧虑地问道。

萨尔鲁略作思索后答道：“维本克，不必担心。只要他们对其他大名没有绝对控制力，一旦闹起来，这个国家的其他大名都会根据自身利益选择立场。如果犬奴大将军死了，他生前必然有自己的势力，这些人会打着复仇或其他旗号争夺利益；而如果仁和天皇死了，也会有人以‘诛叛臣’为名找犬奴麻烦。无论如何，局面都会陷入混乱。”

“原来如此，那我们是不是就不用待在这里了？反正他们会闹出大事。”托里轻松地说道。

“说实话，这些都只是我们的猜测，不敢保证一定正确。但我认为应该先留下来观察一段时间。”萨尔鲁慎重表态。

“那就留下呗。”托里兴奋地搓着手，他一直渴望亲眼见证一场惊心动魄的比武，因此毫不犹豫地支持留下。

“我也赞成留下。”昂克鲁对萨尔鲁的选择一向无条件支持。维本克本想反对，但看到胡为和利沃夫也都表示同意，最终也只能随波逐流。斯凯奇沉默不语，似乎还在犹豫。众水手见船长愿意留下，倒也没有异议。

“既然决定了要留下来，我们必须为自己留好退路。”萨尔鲁深吸一口气，意识到这一点至关重要。他当即安排部分人留守船上，同时派遣另一组人第二天去探查可能的逃跑路线。

时间悄然流逝，一夜无话。

次日午时，木下商铺顺利交付了硫磺。不久之后，沧浯的凤皇爷便带着沧浯战舰扬帆离去，离开了鸣海町。

“木下，这凤皇爷……难道不打算与你们做更多交易吗？”萨尔鲁感到有些惊讶，这位上国使者离开得未免太过干脆。

木下苦笑一声，无奈地说道：“我们这个小国人口稀少、土地贫瘠，沧浯这样的大国怎么可能看得上我们？他们的商人来到这里，主要是为了卖给我们陶瓷、丝绸和茶叶。至于我们的商品嘛……基本上都是沧浯看不上眼的东西。”

“沧浯？你们的东西真的没什么他们需要的吗？矿石、粮食之类的总该有用吧？”维本克疑惑地追问，难以置信何知府会对任何交易都不感兴趣。

“上国的铁和盐是官府专营，如果从我们这里运回去，会被视为违法走私，轻则重罚，重则砍头。哪个商人敢冒这种杀头的风险呢？”木下再次苦笑着摇头，“而且，我们这里的粮价比沧浯高得多，再加上硫翌的粮食大多掌握在大名手中，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够染指的。”

“那为何不见你们从沧浯买粮食回来转卖呢？”维本克仔细回想，似乎从未见过有人从沧浯运粮食过来。

“哎，去沧浯只买粮食的人，那才是真正的傻子啊！为什么不买茶叶、陶瓷和丝绸呢？这些东西随便哪一样赚的钱都比粮食多得多！”木下像是看着白痴一样盯着维本克，后者顿时愣住，这才意识到他们在沧浯确实只购买茶叶、丝绸和陶瓷，粮食几乎全是从南洋运来的——那边的粮食便宜得简直像不要钱一样，只是产量不敢恭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