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海征途 第242章

掌柜听闻此言，心中暗自窃喜，但表面上却装作犹豫不决。他对这棉布的价值心知肚明，却不敢表现得太明显——若是让这些胡人看出自己的兴趣，他们必定会狮子大开口，抬高价格。

“这……有点……”掌柜脸上写满了为难，迟迟不肯松口。

维本克看穿了对方的心思，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他转向胡为，低声说道：“你告诉他，等我下次从纳地奥回到鹿泉町时，我会带一整船的棉布过来。问他想不想要。”

胡为闻言一愣，满脸怀疑。“怎么可能？哪个地方的产能能供应一艘船的棉布？就算真能装满，又怎么可能卖得出去？萨满奇号不算食物和水，以及船员所需的空间，至少也能装载七左右吨的货物！这么大的量，一个城市怎么消化得了？”虽然心存疑虑，但他还是把这些话翻译给了掌柜。

“真的吗？你们一船能装多少棉布？”掌柜再也掩饰不住脸上的兴奋，他亲眼见过海上的萨满奇号，那艘船确实不小，甚至比福船还要庞大，远超硫翌的船只。

“嗯……五吨吧。”维本克故意轻描淡写地说，心里却盘算着自己绝不会傻到只装棉布，其他货物也必不可少。

“五吨？”掌柜怔住了，显然对这个计量单位毫无概念。

维本克见状，笑着解释道：“大约是一万八千匹左右的棉布。”

“一万多匹？真的假的？”掌柜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维本克。

“维本克，你在吹牛吧！我们上哪儿去找这么多布？”托里忍不住低声质疑。

“纳地奥、乌兹克尔……有的是办法。”维本克一脸轻松地回答。

“我们要回纳地奥了吗？”托里忽然警觉起来，船上的人从未提过要返回故乡，为何现在突然改变计划？

“谁说要回去了？”维本克故作无辜地反问，“我只是说，等我们从纳地奥出发，下次再来鹿泉町的时候，可以给他们带棉布。我又没说马上就要这么做。”

“你……这样欺骗他们，他们不会生气吗？”托里担忧地望着正与胡为谈笑风生的掌柜。

“放心吧，没人会跟钱过不去。”维本克胸有成竹地保证。

“好了吗？”维本克转头看向胡为。

“掌柜答应了，他们会把货送到我们的船下。对了，酱油要不要一起卖？”胡为有些忐忑地问道，担心自己提出的主意会让酱油卖不出好价钱。

“嗯，问问价钱吧。卖掉一些，给船舱腾出空间，剩下的运去舟航。”维本克稍作思考后点头同意。

经过一番商议，最终决定出售五十桶酱油，而剩余的部分则由维本克亲自押运至舟航。

码头上的冲突：

石川奉行站在码头上，眉头紧锁，看着今首铺的掌柜指挥手下将一箱箱桔子源源不断地送往胡人的船上。然而，那些胡人的船只却丝毫没有靠岸的意思，显然是在提防硫翌方面的人。

“石川大人，这该怎么办？”大男焦急地问道。

“还能怎么办？回去向松木大名汇报吧！”石川气急败坏地回应。这群胡人果然难缠，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鹿泉城堡中的争执：

当松木大名听完石川和大男的报告后，顿时暴跳如雷：“你说什么？那些胡鬼居然敢提防我们？连码头都不肯靠近？就为了买几把武士刀，你竟然搞成这样？”

话音未落，松木一脚踹翻了石川。石川慌忙爬起，再次跪倒在地，浑身颤抖不已。

“殿下！”大男实在看不下去，小声替石川求情。

“你有什么事？快说！”松木不耐烦地瞥了一眼大男。

“殿下，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不如趁机与他们好好交易。”大男虽不懂沧浯语，但从今首铺掌柜的表情中察觉到，这些胡人或许能够带来巨大的利益。

“什么？我堂堂大名，需要屈尊与一群胡鬼商人做交易？”松木一听便勃然大怒。

“殿下，我觉得这些胡人可能会给我们带来可观的利润……”大男见松木脸色愈发阴沉，急忙补充道。

“利润？能给我们带来多少利润？”听到“利润”二字，松木的怒火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浓厚的兴趣。

“殿下，今天我注意到那些胡人所穿的衣服是一种我们从未见过的布料。这种布料比黄麻衣更加柔软、贴肤，摸上去完全没有扎手的感觉。我相信，只要这种布料在硫翌上市，一定会大受欢迎。”大男条理清晰地分析道。

“哦？是真的吗？”松木半信半疑地看向石川。

“是真的！”石川连忙点头附和。

“嗯，你继续说。”松木示意石川不必再战战兢兢，后者悄悄擦去额头的冷汗。

“殿下，如果这种受欢迎的布料，这群胡鬼只在我们这里销售……那么，无论定价如何，我们都说了算。”大男适时停顿，留给松木足够的想象空间。

“没错！如果这布真有你说的那么好，那它只能通过我们流通！到时候，我说什么价就是什么价！”松木越想越得意，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殿下，此事恐怕还需询问今首铺的居田掌柜，毕竟他是直接与胡鬼谈判的人。”大男提醒道。

“对！对！石川，你这个废物，还不快去把居田叫来！”松木头也不回地喝令道。

石川不敢怠慢，连忙起身离去。

“大男，没想到你这么机灵！如果不是你不识字，我都想提拔你做奉行了。”松木感慨道。

“谢谢殿下！谢谢殿下！”大男激动得连连叩谢。

“不过，你不识字，我无法提拔你。”松木随即又板起脸来。

“殿下放心，我这就去找人学认字，保证学会！”大男的话让松木一时无言以对，只能默默点头默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