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海征途 第236章

“你什么意思？让我们帮你们带货，还想吃白食！现在竟还让我亏本？”胡为将萨尔鲁的话直译给石川听。石川观察对方的表情和神态，确认这话不假。他心中清楚这批武士刀的进价，原本以为即便自己不给这些胡人任何利润，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只会感恩戴德地感谢自己。毕竟，他们想占便宜的心理昭然若揭。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些胡人态度如此坚决。石川悄悄挥手示意身后的两名手下——大男和二男，如果对方不肯妥协，便不惜动武。

萨尔鲁注意到大男和二男对视一眼后悄然离开，立刻明白了对方意图。他急忙让托里向停泊在港口的“萨满奇号”发出信号。“萨满奇号”上的留守水手收到指令后，迅速向船舱中的斯凯奇传达了开炮命令。

斯凯奇毫不犹豫地朝岸边连发两炮，巨大的爆炸声震彻整个海岸线，吓得石川及其随从当场愣住，不敢再轻举妄动。

“你们想吞我们的货？先问问我们的大炮同不同意！”胡为恶狠狠地翻译着萨尔鲁的话，语气中带着强烈的挑衅意味。

“大炮？”石川一怔，这东西不是沧浯国独有的武器吗？这些胡人竟然也有！他顿时陷入慌乱。松木殿下曾明确要求他分文不花抢下这批武士刀，而他原本打算以每把一百文的价格强行压榨。可如今对方有大炮助阵，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是对手。单听那炮声，就让人感到难以对付。

双方僵持了十多分钟，码头后方突然跑来一名传令兵，高声呼唤石川的名字。石川急忙迎上前去，与来人耳语片刻后才返回。

“尊敬的远道而来的客人，我们真的不知情……你们买回来就要一百一十文，我们确实无意冒犯。”石川表面上赔礼道歉，但内心却暗自盘算如何应对这场危机。他完全没料到火炮的射击声竟能传到天守阁，甚至惊动了松木大名派小兵前来质问。

“哼！”维本克对石川的说辞嗤之以鼻，根本不信。

萨尔鲁站在原地沉默不语，静观其变，想看看石川还会耍什么花招。石川见对方没有回应，又想到自己急需这批武士刀，于是反复权衡动手的后果。最终得出结论：如果不解决掉海上的船只，自己毫无胜算。

“兄弟，你们的大炮卖吗？我出高价！”石川试探性地问道，试图摸清对方火炮的数量及来源，尤其是想知道这些大炮是否来自沧浯国。

“告诉他，卖！”萨尔鲁听后冷笑一声，瞬间洞悉对方心思。如果回答“卖”，则暗示他们拥有充足的火炮储备；若回答“不卖”，则会让石川猜测他们的实际火力。

“你们有多少？我全要！”石川猥琐地追问。

“好大的口气！”胡为不屑地嘲讽道，“你以为亚细亚随便谁都能拿出这种利器？”

“说吧……”石川厚着脸皮继续讨好。

“三百沧浯金叶子一门。”萨尔鲁略作思考后报出了一个天文数字。

“萨尔鲁！”维本克、托里和利沃夫齐声低呼，试图阻止这一决定。

“别急，大炮可以卖，但炮弹绝不卖。”昂克鲁替萨尔鲁解释道。船上共有三门大炮，最多出售一门，而炮弹绝不可能落入敌手。即使对方拥有火炮，没有配套的火药和炮弹也无济于事。更何况，石头作为替代品虽能装填，但在火药推动下往往碎成粉末，毫无杀伤力。

听到昂克鲁的补充后，三人恍然大悟，不再反对。毕竟，三百金叶子在纳地奥足以购买十多门火炮，这笔交易即使亏损，也可以通过放弃此地市场弥补。

“这也太贵了吧……”石川意识到，若不拿出真金白银，休想触碰对方的火炮。

“当然贵！你以为人人都能拥有这样的利器？”胡为得意洋洋地昂起头。

石川思索片刻，始终无法探明对方底细，只得暂时搁置火炮交易，转而重提武士刀价格：“算了，火炮太贵，还是谈谈武士刀吧。”

“这批武士刀还有什么好谈的？当初可是你们求我们帮忙运回一批物资，我当时还以为你们已经付过钱了，没多想就答应下来。结果呢？”胡为越说越气愤，滔滔不绝地抱怨起来。

“哎呀，是我们不对，是我们不对！但这不是财政吃紧嘛……”石川故作委屈地辩解。

“所以你就想着法子坑我们？”萨尔鲁听了胡为的翻译后愤怒地质问。

“这不是误会吗？我们以为你们拿武士刀会更便宜一些，前田家那边喜欢稀奇古怪的东西嘛……哪知道……”石川拍大腿叫屈，试图将责任推卸干净。

维本克听后暗忖：这前田家明明给我们优惠了，凭什么便宜了你？

“这批武士刀是我们用真金白银买下的，绝不可能亏本卖给你们。不过，我可以给你们一个优惠价。”萨尔鲁略加思索，决定抛出诱饵，先争取独家交易权，然后再设陷阱让对方跳入。

“太好了！那你开个价吧。”石川闻言大喜过望，迫不及待地追问。

“价格方面，我们可以不赚你们的钱。但之前咱们谈好的鹿泉町交易自由一事……”萨尔鲁故意拖长语调，目光灼灼地盯着对方。

“哎，我以为你要说什么难办的事呢……这事好说，好说！”石川嘴上答应得爽快，却避而不谈具体细节。

“听你这意思，是同意我们在鹿泉町享有交易自由权了？”萨尔鲁步步紧逼，不容对方含糊其辞。

“这个……这个……”石川脸色微变，心知肚明当初为了哄骗这群胡人帮忙运送武士刀，随口许诺的条件根本未向主上汇报，更别说征得松木大名的许可。一旦此事败露，定会惹来麻烦。

“看你的态度，你应该没把这事告诉你们的大名吧？要不然……”萨尔鲁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似笑非笑地看着石川。

石川脸色骤变，思虑良久，不得不承认必须向主上请示才行。随即召唤大男来到身边，低声交代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