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海征途 第227章

萨尔鲁有些哭笑不得。维本克和利沃夫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盘算起资源来了，仿佛对方一定会从他们手里买东西似的。可问题是，交易条件都还没谈好呢！他想打断两人的对话，但又觉得不太好意思，毕竟人家聊得正起劲。

“这铁矿的冶炼，会不会跟煅打的时间和力度有关啊？我有个朋友是做铁匠的……”古德不太确定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

“没错！艾本尼特那边不行，并不代表硫翌也不行啊！”利沃夫突然一拍手，吓得旁边的“大男”差点跳起来。石川奉行被这一下子惊到了，双眼恶狠狠地盯着“大男”，心里暗暗骂道：“这些该死的胡人！要不是有求于他们，我才懒得跟他们啰嗦呢！现在看他们笑嘻嘻的样子，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有没有把我的条件放在心上？连个翻译都没有，真是不自在！”

“这还真不好说啊。”利沃夫忽然眼睛一亮，“我记得鲁尼帝国烧出来的玻璃透明干净，而西兹利尔的却是五彩斑斓。竟然没有人想过，烧玻璃的原材料不同，结果也会不一样。”

“胡为，你帮我问一下，他们的铁矿多少钱一斤？”萨尔鲁决定先帮他们从四国运几趟铁矿和刀剑回来，再核算一下是否划算。毕竟南洋的东西只要用陶瓷、布匹、丝绸就能换到很多东西，如果这里的铁矿价格合适，去南洋买些铁矿又有什么问题？

胡为点了点头，把萨尔鲁的话翻译给了石川奉行。对方一听，以为萨尔鲁答应了，急忙比划了个“一斤三十文”的价格。

胡为皱了皱眉头，这个价格确实有点低。舟航民间用的铁锄头一把就要五十五文。听完胡为的翻译后，维本克迅速计算着成本，脸上露出了笑容：“这事儿有意思啊……南洋一匹布就能换几十斤铁，虽然艾本尼特说不能用，但这硫翌人却不知道啊。”

“不会吧……沧浯一把锄头就要五十五文，这铁能值这么多钱吗？”胡为愣住了，他忽略了铁矿变成铁的过程中的损耗、冶炼成本和人工费用，单纯地想着锄头不过二两重就要五十五文，却没考虑到铁矿熔成铁需要多少原料。

“胡先生，南洋的铁不要钱，只要用布去换就行，一亚麻匹布可以换好几十斤呢。你就别担心了。”利沃夫笑着解释道，他知道胡为没去过南洋，不了解那里的情况。

“不会吧……”胡为还是不敢相信。铁这东西在南洋居然这么便宜！亚麻布在沧浯也不过二三十文就能买一匹，可看到维本克等人一致点头，他也只能闭嘴了，心中暗自嘀咕：这真的可能吗？

“胡为，你告诉他们，我们可以帮他们运货，但必须允许我们在他们那里自由行走和自由交易，不得向我们收取无关费用。”萨尔鲁想了想，觉得这些事情都有点远，不如先把自由交易权拿到手再说。上次在鸣海城交易时，被人收了巨额费用，实在让人不爽。

石川奉行一听，立刻喜形于色。这些胡人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只要他们答应就好。至于“无关费用”嘛，那就看自己高不高兴了——我说是有关，那就是有关！于是，他连连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张地图。

“你们从这里出发，一路北上……这个地方是黑田家的，是我们敌对势力，不能上去。这里是春田家的……再往这儿走……就到四国了。”石川一边指着地图，一边看着海上那些大船，心里满是羡慕。“如果我们有这样的大船，怎么可能还来求眼前的胡鬼？”

“看起来还挺远的啊。”萨尔鲁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管它远不远，我就希望他们早点打起来，到时候放贷给他们……嘿嘿。”维本克兴奋得摩拳擦掌。

“那我们现在不收石头了吗？”鲁西米见大家心思都不在这儿，不由插了一句。

“对啊！”维本克这才想起他们上岸的目的，赶紧看向胡为。

胡为转身向石川说明了情况。

“你们要的石头，我让村民帮你们找。等你们从四国回来，再来收就行了。”石川奉行才不愿意这群胡人在这儿停留呢。要是让敌人知道自己找了胡人帮忙，那还不赶紧来阻拦？只有让他们走得越早，被发现的可能性才会越低。

萨尔鲁听完后，收拾起地上的地图，带着人回到了船上。昂克鲁和托里立刻围了上来，萨尔鲁便把刚才的决定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维本克，你真不是特鲁多人？”托里用怀疑的眼神盯着维本克，看得他浑身不自在。

“你才是特鲁多人，我怎么可能也是？特鲁多人狗都不如！”维本克愤怒地回了一句。

“嗯，你不是特鲁多人……”托里的语气怪异地强调了一下“特鲁多人”这个词。

“你什么意思？”维本克一听就不乐意了。

“好了，他真不是特鲁多人。”昂克鲁站了出来，挡在两人中间。

“你怎么知道？”托里疑惑地问道。

“特鲁多人有一个特质，无论我们怎么敌视他们，他们只会隐藏自己的身份，但绝不会否认自己的血脉。就算有时候被抓，只要说一句‘我不是特鲁多人’就能脱身，但他们宁肯死也不会否认自己的血统。”昂克鲁作为治安官，曾经接到命令抓过不少特鲁多人，有时还会感慨这些人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这样啊？”托里还是不太信，不停地盯着维本克看，看得他恨不得冲上去给他一拳。

“好了，别闹了！我也觉得维本克不是特鲁多人，就算是也没关系啊。”萨尔鲁敲了一下托里的后脑勺，示意他别再说了。托里摸了摸脑袋，不满地瞪了萨尔鲁一眼。萨尔鲁没有理会他，继续说道：“维本克是我们的同伴，这一点你能否认吗？”

船上的水手们愣了一下，纷纷摇头。

“那是不是特鲁多人重要吗？”萨尔鲁再次反问。水手们再次摇了摇头，维本克感激地看了萨尔鲁一眼。托里想了想，也觉得这“特鲁多不特鲁多”的问题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