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灵 第2305章 玄火归墟

钧天剑座划破云层时，周横指尖的空间褶皱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平复。

离仙域与九天仙域的界壁在混沌剑光中如薄纸般消融，当凛冽的罡风拂面而来时，他终于嗅到了那缕熟悉的硫磺气息 —— 玄火城的方向，正腾起袅袅青烟。

三年前玄火城陷落时的焦土味仿佛仍在鼻尖萦绕。周横悬停在云端，看着下方那片被临时营地环绕的废墟，八柄神剑突然齐齐震颤。

张浦正指挥着弟子加固防御工事，他左臂的断口处已接了玄铁假肢，挥锤的动作却比从前更迅猛；童月蹲在药圃前照料灵植，指尖流淌的木系灵力让焦黑的土地抽出新绿；高成在演武场上传授枪法，枪尖吞吐的烈焰比三年前更加凝练。

"老大！"

张冉最先发现云端的异动。

这位曾以智谋着称的谋士此刻鬓角已染风霜，青色儒衫的袖口磨出了破洞，腰间却多了柄周横当年赠予的破妄剑，剑柄被摩挲得光滑温润。

随着她一声惊呼，整个营地瞬间沸腾起来，正在搬运石料的弟子丢下工具，正在擦拭兵器的长老握紧了手中的家伙，所有人都齐齐抬头，当看清那道被混沌霞光包裹的身影时，许多人当场红了眼眶。

周横踏着剑光缓缓降落，脚刚触到地面，苏樱的身影已如疾风般掠来。

她仍是一身利落的红衣，裙摆和袖口却布满了细密的战痕，原本光滑的发间别着枚粗糙的木簪，眉心的朱砂痣在泪光中微微颤抖。

"你回来了。" 她声音哽咽，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化作这四个字，抬手想要拂去他肩头并不存在的尘埃，指尖在半空中犹豫片刻，终究还是收了回去。

周横点头，目光扫过围拢过来的众人。

苏媚儿正小心翼翼地扶着余红妤，后者三年前为掩护弟子撤退被黑煞教修士打断了脊椎，此刻虽能勉强站立，右腿却仍有些拖沓，看到周横时，素来清冷的脸上泛起激动的红晕。

巫蛮儿穿着兽皮短裙，裸露的胳膊和小腿上布满了细小的疤痕，脖颈间挂着串狰狞的兽牙项链，周身散发的蛮荒气息已隐隐有突破神圣境的迹象，看到周横腰间的钧天剑座，这位来自蛮荒之地的女子突然咧开嘴，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夏凝捧着一卷泛黄的古籍站在最后，清秀的脸上多了几道浅浅的疤痕，却让那双总是带着书卷气的杏眼更显坚毅，她悄悄将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手指紧张地捏着书脊。

"都受苦了。" 周横轻声道，掌心突然腾起七色霞光。

数十个晶莹剔透的玉瓶从霞光中飞出，悬浮在众人面前，瓶身上流转的丹纹让在场所有修士倒吸冷气 —— 那是只有真神境强者才能炼制的九转还魂丹，瓶中溢出的药香浓郁得化作实质，竟让余红妤苍白的脸色瞬间红润了几分，连她一直无法伸直的右腿都不自觉地舒展了些许。

"这些丹药，" 周横指尖轻弹，玉瓶便如长了眼睛般精准地落在每个人面前，"玉白色的是固本培元丹，给弟子们日常修炼用，瓶底刻着 ' 初' 字的是破障丹，留给即将突破境界的长老。" 他的目光落在余红妤身上，一枚暗金色的玉瓶缓缓飘到她面前，"这瓶九转还魂丹，足够让你重塑脊椎，三日之内便可痊愈如初。"

余红妤颤抖着接过玉瓶，瓶身传来的温润触感让她眼眶一热，三年来承受的痛苦与屈辱在此刻化作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滴落在手背上。苏媚儿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自己的眼圈也红了，当年若不是余红妤将她推开，此刻站不起来的便是自己。

"还有这些。" 周横再次抬手，二十八件闪烁着灵光的神器突然从地底破土而出，在营地上空组成一道璀璨的星图。

玄天剑分流出的七柄子剑悬在张浦等七位长老面前，剑身流动的混沌纹路让张浦忍不住伸手触碰，断口处的玄铁假肢竟发出嗡鸣；蕴含水系法则的灵犀佩飞到童月手中，玉佩接触到她指尖灵力的瞬间，药圃里的灵植突然疯长，转眼间便结出了饱满的果实；刻满蛮荒符文的骨杖飞到巫蛮儿面前时，杖首的饕餮兽首突然张开巨口，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吓得几个年幼的弟子连连后退，巫蛮儿却兴奋地一把抓住杖身，周身的蛮荒气息与骨杖完美融合，竟让她当场突破了瓶颈，神圣境中期的威压扩散开来。

"这些神器都已融入混沌之力，" 周横看着众人惊喜的表情，眼中闪过一丝暖意，"足够助你们在百年内突破至神圣巅峰。"

张浦握紧手中的子剑，剑身传来的熟悉悸动让他想起当年与周横并肩守城的日夜。那时玄火城还未陷落，他们在城楼上喝着劣质的烧酒，畅想着将来把玄火城建成九天仙域第一大城。

"老大，你这次......" 他想问周横是否会留下，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他看得出周横周身那股不属于下界的气息，知道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老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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