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灵 第2239章 归来

周横御空而行，金色龙翼划破天际，带起的罡风卷得林木伏倒，却不见半分焦躁。自柳清鸢被邪灵掳走的消息传来，他眉宇间只凝着一层寒霜 —— 非为私情，只因邪祟作祟本就是修行者的劫数，而他，正是渡劫之人。

循着那缕越来越浓重的邪气，周横落在偏僻山谷的溶洞前。刺鼻的阴煞之气扑面而来，他周身金芒微动，圣境神体自发运转，形成一道无形屏障。步入溶洞，幽蓝鬼火映着岩壁上的钟乳，更显阴森。深处传来的脚步声规律得诡异，他足尖点地，悄无声息地掠至最深处。

铁链缚身的柳清鸢蜷缩在石台上，发丝凌乱，面容憔悴，却未能让周横眼中泛起波澜。他见过太多生死离乱，慈悲藏于道心，而非流于形色。悬浮半空的邪灵发出阴笑："周道长来得正好，这祭品还新鲜得很。"

"放了她。" 周横声线平稳，听不出喜怒，唯有金瞳中跃动的圣光昭示着不容置疑的决心。话音未落，他已化作一道金虹冲去，却被邪灵挥出的黑链缠住。黑链上流转的魔气腐蚀着圣光，他却只是沉腰立马，双臂发力，骨骼发出金石交鸣之声。

"白费力气。" 邪灵笑得更狂，"你看她。"

周横侧目，柳清鸢眼神空洞，宛如提线木偶。他眉头微蹙，并非心痛，而是知晓邪灵已侵蚀其魂魄，施救更难了。

诱惑

邪灵在柳清鸢耳畔低语，她眼中掠过一丝迷茫，随即抬眼看向周横，唇边勾起一抹与往日截然不同的柔媚笑意。

"周道长，救我..." 她声音软糯，带着刻意为之的颤抖，缓步走来时衣袂轻扬，竟有几分勾魂夺魄的意味。走到周横身前，她纤手欲抚上他的衣袖，"道长，我好怕..."

周横眼帘微垂，避开那只手。圣光在他周身流转得更快，将柳清鸢身上散出的邪气隔绝在外。"邪祟附体，休要作祟。" 他语气平淡，却如惊雷般炸响。

柳清鸢僵在原地，眼中闪过一丝挣扎，随即被更深的媚色覆盖。"道长怎的如此冷淡？" 她指尖滑向自己的衣襟，缓缓解开系带，白皙肌肤在鬼火下泛着异样的光，"莫非道长见我受辱，便心生嫌恶了？"

周横眸光不动如山。修行数百年，色戒早已刻入骨髓，邪灵用此等低劣手段，只让他更觉可笑。

"清鸢姑娘，守住灵台最后一丝清明。" 他声音不高，却带着某种穿透邪气的力量，"邪灵以欲乱你心智，切莫沉沦。"

柳清鸢动作一滞，眼中媚色褪去少许，转而化作怨怼："道长既不肯救我，何必多言？"

"我来此，便是为了斩邪。" 周横语气依旧平静，"但斩邪之前，需先唤回你的魂魄。"

就在邪灵再次催动邪力时，柳清鸢猛地一颤，眼中清明乍现。她看着自己衣衫不整的模样，又看向被黑链缚住的周横，猛地后退两步，眼中迸出剧痛与羞愤。

"道长... 我..." 她声音嘶哑，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却不是为了博取同情，而是源于对自身被操控的憎恶，"邪灵以我师门百余人性命要挟，我... 我不得已..."

周横颔首，他早已看穿其中关节。"无妨。" 他语气淡然，"邪祟惯用此等卑劣手段，姑娘无需自责。"

"不！" 柳清鸢猛地摇头，眼中闪过决绝，"它在我体内种下了魔种，若不及时除去，我必会堕入魔道，到那时..." 她看向周横，目光锐利如刀，"道长，你是得道高人，当知斩草需除根的道理。"

周横沉默片刻。他看得出柳清鸢体内魔种已开始复苏，若强行剥离，她必死无疑；若任其生长，不出三日便会成为屠戮苍生的魔灵。

"我... 下不去手。" 柳清鸢抓起地上一柄断裂的石剑，抵在自己心口，"但道长可以。求道长慈悲，赐我解脱，也保全我师门名声。"

周横看着她紧握石剑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眼中却无半分犹豫。他知晓，这是修行者面对魔劫时最刚烈的选择。

"你确定？" 他问，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确定。" 柳清鸢闭上眼，石剑微微用力，"道长，动手吧。"

周横缓缓抬手，黑链在圣光暴涨间寸寸断裂。他走到柳清鸢面前，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通体莹白的法剑，剑身流转着净化一切邪祟的光芒。

他的手稳如磐石，没有丝毫颤抖。修行者的道心早已将生死看淡，他清楚此刻的仁慈便是对苍生的残忍。柳清鸢体内的魔种已与魂魄纠缠，唯有以净化之剑斩断因果，方能阻止魔劫蔓延。

"尘归尘，土归土，魂归三清。" 周横低声念诵，法剑举起，剑尖对准柳清鸢的心口。

柳清鸢睁开眼，看着他平静无波的面容，忽然笑了，那笑容里没有恐惧，只有释然："多谢道长。"

剑光落下，快如闪电。没有犹豫，没有迟疑，唯有对大道的坚守。莹白剑光穿透胸膛的瞬间，柳清鸢身体一软，倒在周横臂弯里，眼中最后一丝神采散去，嘴角却凝着解脱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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