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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历史 > 玄桢记 > 第777章 圣躬违和朝仪乱,荧惑妄言惑众听

卷首语

《大吴会典?刑法志》卷十七《谋逆篇》附载:“成武朝中期,理刑院佥事石崇夜出南宫,即召京营旧部、勋贵亲信于私宅密室,歃血盟誓,谋复德佑帝位;太保谢渊掌兵部兼总玄夜卫监察,得暗探密报,预调京营心腹、饬理刑院查勋贵往来,未敢轻动。寻早朝,成武抱病未临,钦天监监副妄奏‘荧惑守心’,诏狱署副署长徐靖阴附之,谢渊当庭引律驳斥,暂稳朝局。” 此案为南宫谋变之续章,非终结之局 —— 私党以寿宁侯府为枢纽串联,谢渊借律法与官制初布防控,从暮色沉的夜议到辰时散的早朝,风波初起未平,显 “谋未竟、局未终” 之态。

夜闭朱门召旧部,密室烛红血酒倾。

名册传观燃野望,刀光映壁隐凶声。

直臣暗遣逻骑探,密录私言辨祸萌。

圣躬违和朝仪乱,荧惑妄言惑众听。

奸佞冷笑藏机巧,正色当庭斥伪情。

纲纪在胸防未然,风波初起戒心明。

暮色沉得快,西天最后一抹霞光隐入宫墙时,兵部衙署的烛火已燃起两盏。铜制烛台泛着冷光,烛油顺着台沿淌下,在案上积成浅痕,映着玄夜卫北司指挥使刚躬身呈递的密报。

密报为暗探手书,桑皮纸边缘沾着密室的沉香灰,墨迹洇透纸背,字里行间还裹着未散的烛油味:“石崇归府即闭外门,酉时初召京营左营副将王大人、前营参军郑大人入内院;酉时二刻,寿宁侯府长史李大人携描金锦盒至,三人同入东院密室 。

暗探隔窗闻‘歃血为盟’语,窥得石崇持青铜匕首刺左指,血滴三足青铜酒盏,四人分饮,案上摊京营名册,红笔圈‘左营四千、前营三千’,李大人启锦盒,露五十枚马蹄银锭,言‘侯爷(寿宁侯萧瑾)赠此,为举事之资,盼太上皇复位后,侯府能重掌京营旧权’。”

谢渊身着墨色常服,袖口沾着白日批京营文书的淡墨痕 —— 那是午后批复 “左营秋季操练章程” 时,松烟墨不慎蹭上的,指尖还留着浅淡墨香。他指尖抚过 “寿宁侯府” 四字,指腹触到纸页上未干的烛油渍,想起寿宁侯萧瑾的背景:萧瑾乃德佑帝萧桓母舅,昔年萧桓在位时,萧瑾以 “外戚” 身份掌京营后营兵权,后因谢渊推行新政 “削外戚兵权”,才闲居府中,今借长史赠银串联,显是私党已将勋贵势力绑入谋局,非仅京营旧部孤力。

案头并置两卷官档,纸页泛着旧光:一卷《京营职掌册》,载 “京营左、前营各五千人,副将掌调兵铜符,参军掌士卒名册与粮草”,石崇所召王大人、郑大人,恰握左营调兵权与前营名册,若二人私调兵,京营半数战力将为私党所用;一卷《勋贵庄田录》,记 “寿宁侯府掌京郊庄田十二处,顺义、昌平两处最富庶,岁缴租银万两,石崇父石渊曾任寿宁侯府长史十载,与萧瑾有‘同袍之谊’”—— 官官相护的脉络,从京营将官牵到外戚勋贵,比谢渊午后预判的更密。

窗外传来玄夜卫巡逻的轻响,四名巡逻兵身着玄色劲装,腰佩短刀,靴底裹着厚布,踏过青石板时仅余 “笃笃” 轻音,压过院角枯槐的落叶声。谢渊取过《大吴律?妖言篇》,翻到 “妄言天象” 条,麻纸载 “凡借日月星辰、灾异之说妄议君位、惑乱朝野者,杖一百,流三千里”,墨迹泛着元兴帝年间的旧光。他想起石崇昔年曾借 “正统十三年蝗灾” 奏请停新政,说 “天罚当废新法以安民心”,今有寿宁侯府撑腰,必不会只靠京营 —— 代宗近日常因咳疾抱病,若朝中空虚,私党借天象造势,朝臣必乱。

“传理刑院左理刑周敦即刻来署,另令玄夜卫加派三名暗探,盯寿宁侯府后门 —— 那处通京郊庄田,记清出入银车、人员,尤其留意李大人动向。” 谢渊对亲兵道,声音压得稳,没露半分慌。亲兵刚退,他提笔在密报旁批注,狼毫笔蘸着松烟墨,字迹遒劲:“1. 京营左、前营各派两名心腹参军,借‘查秋季操练’盯王大人、郑大人,防其私调兵符;2. 户部主事张大人(名溥,字乾若)速查寿宁侯府近三月租银缴库数,寻亏空实证;3. 暗探查李大人近十日行踪,是否联络其他勋贵。” 烛火晃了晃,映得他的影子在墙上拉得长,像在与暗处的私党悄声对峙。

未过三刻,理刑院左理刑周敦披青袍入署,袍角沾着京郊的黄土 —— 他刚从寿宁侯府顺义庄田查勘归来,靴底还沾着庄田的湿泥。“大人,寿宁侯府顺义庄田近十日有三辆银车入府,都是深夜从后门进,车夫是侯府家奴赵六,某问庄头‘银车运何物’,庄头只支吾说‘侯爷私用,不敢多问’。” 周敦递上查勘记录,宣纸画着银车样式:“双轮木车,帷幔遮严,每车约装银二百两,三车共六百两”,旁附庄田租银账:“顺义庄田岁缴租银四千两,近三月仅缴一千两;昌平庄田岁缴三千两,仅缴五百两,合计亏空五千五百两,与李大人带的五十枚银锭(约五千两)数合。”

谢渊指尖点着 “亏空五千五百两”,墨痕在纸页上晕开浅圈:“这五千两,定是寿宁侯萧瑾给石崇的举事银 —— 余下五百两,怕是李大人的‘跑腿费’。你明日卯时,以‘查租银亏空’传李大人到理刑院问话,只问租银去向,别提串联之事。” 他顿了顿,补充道:“若他推说‘侯爷私用’,便以‘隐匿租银、妨碍核查’为由,留他在院细查,先断石崇与寿宁侯府的联络线。”

周敦迟疑道:“寿宁侯是太后亲弟,属‘国舅’,留其长史问话,恐勋贵们说‘擅查外戚’,引太后不满。” 谢渊取过《大吴会典?勋贵志》,翻到 “庄田租银” 条,黄绫镶边的典籍载:“勋贵庄田租银,需按月缴户部,亏空者,长史需配合核查,侯伯不得阻挠,无‘外戚免查’例 —— 元兴帝二十年,寿宁侯先祖因租银亏空,长史亦被传讯核查。” 他把典籍递过去:“你持这个去,若萧瑾拦,便说‘奉陛下口谕查租银,侯爷若有疑,可入宫面圣’—— 代宗虽病,也不会容外戚私吞租银、纵容长史乱为。” 周敦接过典籍,躬身应:“下官省得,明日卯时准传李大人。”

周敦走后,夜色已深,风从窗缝钻进来,吹得烛火晃了晃。玄夜卫暗探传回第二封密报,是用小字写在糙纸上,边缘沾着石崇密室的木屑 —— 那密室乃石崇父石渊遗留,四壁砌青砖隔音:“石崇对王大人、郑大人、李大人说:‘明日早朝,代宗必因咳疾不来,钦天监监副会奏‘荧惑守心’,说帝星移位,你们就附议‘当召德佑帝入宫辅政’,乱朝臣的心;辰时三刻,王大人带左营兵控正阳门,郑大人带前营兵守崇文门,李大人回侯府,领家丁百人到宫门外候着,赵王会带宗室勋贵劝进。’ 王大人拍着胸脯说‘左营弟兄们都念太上皇旧恩,只等某的调兵符;郑大人道‘前营粮仓已派亲信刘五守着,断不了粮;李大人称‘侯爷已跟三位勋贵(成安伯、怀远侯、应城伯)说好,明日辰时前到宫门外汇合,给陛下撑场面’。”

谢渊捏紧密报,指节泛白 —— 私党竟拉上赵王,还有三位勋贵,比他想的周全。他走到案前,取过京营调兵符拓本,黄绫边印着 “兵部之印”“京营提督印”,大吴制,调兵需双印同盖,石崇无印,必是想借 “太上皇劝进” 裹挟士卒,说 “奉太上皇令入宫护驾”,让兵卒不敢不从。

“传京营副将(名秦云,字飞虎)即刻来署。” 谢渊对亲兵道,声音沉了些。片刻后,京营副将秦云披轻甲入内,甲片碰着门帘响,带着京营的铁血气:“大人召末将,何事?” 谢渊把密报递给他:“石崇想借明日早朝乱局,调左、前营兵入宫,你今夜派五百心腹,分入左、前营 —— 左营派参军李信,前营派参军王忠,借‘查秋季操练’掌调兵符,若王大人、郑大人拦,便说‘奉代宗口谕查营务’,暂留二人在营中‘协助核查’,等奏陛下定夺。” 秦云脸色凝了:“末将遵令!今夜三更前必派心腹入营,明日早朝前定掌调兵符,不让石崇得逞。”

谢渊又叮嘱:“正阳门、崇文门的守卫,你上月换了心腹校尉张勇、刘毅,明日辰时前再各加百人,严查带兵器的 —— 尤其是寿宁侯府的家丁,没兵部令牌,一概不让入宫。” 秦云躬身:“末将记着,定不让私党带兵入宫门。”

秦云走时,夜色已深,漏壶滴过子时,风卷着院角的枯叶打在窗棂上,“沙沙” 响。谢渊取过《大吴星象考》,翻到 “荧惑守心” 条,宣纸载 “永熙帝二十年,荧惑守心,帝亲耕籍田于南郊,减天下税三成,三月后灾异消,民间无祸事”,旁注 “天象非定数,在君明臣正”。他把书折好塞袖中 —— 明日朝堂,得用这个驳私党,说 “天象不足惧,君德才安民心”,稳朝臣的心。

案角放着玄夜卫画的石崇私宅图,东院密室旁注 “门后有暗格,恐藏京营士卒名册”,西院注 “家丁五十人,皆会武艺,教头是前京营百户陈武”。谢渊用红笔圈 “密室暗格”:“明日若需查勘,先搜暗格 —— 石崇狡,定藏着联络名册,别让他烧了。” 他想起石崇昔年查案时,曾烧过证物,忙添注:“暗探带水囊,防密室放火。”

“大人,玄夜卫暗探报,寿宁侯府后门有辆银车出去,往石崇府方向去了,车夫是赵六,车帷幔遮严。” 亲兵进来禀报,声音轻。谢渊点头:“记着银车样式,明日让户部张大人查寿宁侯府银库,看少了多少 —— 萧瑾定还在给石崇送银。” 亲兵应下退去,谢渊重新坐回案前,烛火只剩半寸,他又点了一支新烛,烛芯爆了个火星,暖光映着案上的密报,却没驱散衙署的凉 —— 私党还在动,今夜怕是睡不成了。

次日晨雾未散,卯时过半,谢渊披绯色朝服赴宫,玉带束腰,朝珠挂颈,步履稳。路过正阳门时,见京营校尉张勇正查出入人等,城门下聚着几位勋贵家丁,其中寿宁侯府家丁李三带了柄腰刀,张勇伸手拦:“奉兵部令,朝会期间,非侍卫不得带兵器,要么留刀,要么回府。” 李三争执:“这是我家侯爷的佩刀,入宫议事需带,你敢拦?” 张勇没让,手按刀柄:“侯爷有令也需兵部令牌,没令牌,刀留下!” 李三没法,只好把刀交给守卫,骂骂咧咧入了城。

谢渊看在眼里,心中稍定 —— 秦云的部署没出岔子。入午门时,见朝臣们三三两两聚着,低声议论,晨雾裹着朝服的皂色、绯色,像一团团乱麻。御史台御史王大人见他来,上前悄声道:“太保,昨夜钦天监监副吴谦跟寿宁侯府堂弟萧策聚过,某听小吏说,吴谦说‘今晨荧惑守心,帝星暗,当有易主之兆’,代宗又抱病,怕是要出事。” 谢渊点头,声音轻:“御史勿慌,天象之说当以祖制辨,别信妖言 —— 你可悄悄跟文官们说,安心议事。” 王守仁松了口气,退回去跟几位文官低语,人群中的窃窃私语轻了些。

辰时整,朝堂钟响三声,太监扶着代宗的龙椅空着,龙椅上铺着明黄色锦缎,却没了往日的威严。太监总管李德全高声唱:“陛下因咳疾抱病,今日议事由太保谢渊辅政,代传旨意 —— 众卿平身!” 朝臣们齐齐躬身,起身时,左列的石崇扫了眼王大人、郑大人,二人微微点头;右列的徐靖嘴角噙着浅笑,目光飘向吴谦,还往赵王萧煜的站位瞥了一眼 —— 萧煜立于宗室列首,身着绯色朝服,玉带束腰,却始终低头捻着朝珠,眼角余光不时扫向寿宁侯府的萧策。

果然,李德全话音刚落,钦天监监副吴谦便出列,手持星象图 —— 桑皮纸画着 “荧惑守心” 星位,朱砂标着 “帝星”,躬身道:“启禀太保,昨夜钦天监观星,见荧惑(火星)守心(心宿),帝星移位偏西,此乃天示凶兆!若要安社稷、顺天意,当召德佑帝入宫辅政,以应天象!” 话刚落,王大人便出列,朝服下摆扫过阶石:“监副所言极是!代宗抱病,朝纲无主,德佑帝乃太上皇,入宫辅政合天意、顺民心,臣请太保奏请陛下,召太上皇入宫!” 郑大人跟着出列,声音响:“臣附议!京营士卒也盼太上皇归政,安军心、稳社稷!”

朝臣们顿时哗然,左列文官交头接耳,右列武将面露忧色,寿宁侯府的萧策往前挪了半步,似要附和,却被身旁的吏部尚书周大人用眼色制止。赵王萧煜微微抬头,手按在朝服玉带处,似要开口。谢渊缓步出列,手中持《大吴星象考》与《大吴律》,声音洪亮,震得朝堂鸦雀无声:“吴监副此言,乃妖言惑众!《大吴星象考》载,永熙帝二十年荧惑守心,帝未召旧帝,只亲耕籍田、减天下税,三月后灾异消 —— 可见天象非定数,在君明臣正!今漕运通、边军足、百姓安,何来‘凶兆’?《大吴律?妖言篇》明定‘妄言天象惑众者杖百流三千里’,你敢违律妄言,是何居心?”

吴大人脸色白了,手抖着星象图,纸角被捏皱:“某…… 某是观星所得,非妄言!” 谢渊上前一步,把《大吴星象考》递到他面前,书页翻到 “永熙帝条”:“你说帝星移位,可此书载‘帝星明暗,在君德厚薄’—— 代宗在位推行新政,减赋税、足边军、清漕运,去年天下秋粮丰收,百姓安乐,君德厚重,帝星怎会‘移位’?你敢说不是寿宁侯府或石崇教你这么说的?” 吴谦被问得说不出话,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浸湿了朝服前襟的补子。

王大人见吴谦语塞,忙上前解围,朝服的绯色在晨光中晃:“太保,即便天象非凶,代宗抱病,朝纲需人主持,德佑帝入宫辅政,合情合理,非为‘易主’!” 谢渊转向他,目光锐如刀:“王大人,《大吴会典?宗藩志》载‘德佑帝逊位后居南宫,非奉陛下诏书不得入内’—— 你无陛下诏,敢请太上皇入宫,是想‘胁君传旨’?按《大吴律?谋逆篇》,‘胁君废立者斩立决’,这个罪名,你也敢担?”

王大人脸色骤变,后退了半步,朝服下摆扫过阶石,差点绊倒;郑大人想开口,谢渊却没给机会,声音更响:“你二人掌京营左、前营,不思操练士卒、护京城安稳,反附会妖言、谋召旧帝,可知‘擅议君位’是死罪?” 郑大人嘴唇哆嗦着,说不出整话,手攥着朝服下摆,指节泛白。石崇想上前,见谢渊盯着他,目光如炬,又缩了回去 —— 玄夜卫暗探还在殿外,他不敢露破绽。赵王萧煜见状,又低下头,按玉带的手松了些,没再敢开口。

徐靖忙打圆场,声音带着刻意的温和:“太保,王大人、郑大人也是为社稷着想,非为谋逆,何必动怒?吴监副许是观星有误,可从轻论。” 谢渊冷笑,目光扫过徐靖:“徐靖,你掌诏狱署,管刑狱,当知《大吴律》—— 附议妖言、助谋召旧帝,亦是谋逆同党,这个罪名,你想替他们担?” 徐靖脸色一白,默默退了回去,眼中却藏着怨,手在袖中攥紧了。

此时,寿宁侯的堂弟萧晨忍不住上前,朝服沾着晨雾的湿:“太保,代宗抱病,朝政不能空,德佑帝入宫辅政,是宗室、勋贵之意,非为私谋 —— 若太保担忧,可请陛下下旨召太上皇,非‘擅召’,合祖制。” 谢渊看向他,取出周敦送来的寿宁侯府租银账,宣纸在晨光中展平:“萧大人,寿宁侯府顺义、昌平庄田近三月租银亏空五千五百两,李大人昨夜入石崇府,深夜归府 —— 你是寿宁侯堂弟,可知这五千两去向?可知李大人与石崇议何事?”

萧晨脸色变了,往后缩了缩,不敢再言;其他勋贵见势,也不敢上前附和。谢渊对李德全道:“传陛下口谕:钦天监监副吴谦妄言妖言,着理刑院传讯问话;京营左营副将王显、前营参军郑谦擅议君位,暂解京营职,留营配合核查;寿宁侯府长史李恪隐匿租银,着理刑院传讯,厘清租银去向。” 李德全高声传旨,声音绕着大殿梁木:“陛下有旨 —— 钦天监吴谦、京营王显、郑谦、寿宁侯府李恪,着理刑院传讯核查,不得有误!”

理刑院吏员与玄夜卫校尉入殿,引吴大人、王大人、郑大人离殿 —— 吴大人脚步虚浮,王大人脸色灰败,郑大人低着头,朝臣们见状,再无一人敢言,朝堂秩序暂稳。赵王萧煜看着三人离殿,眼底闪过一丝忧,却仍没开口;石崇站在列中,手指捻着朝服带,没露声色,心中却暗慌 —— 寿宁侯府的线,怕是要断了。

辰时三刻,早朝散,朝臣们有序退出大殿,晨雾渐散,阳光透过殿门洒进来,照在空荡荡的龙椅上。谢渊没回兵部,直奔理刑院 —— 李恪已被传至,正坐在偏室的木椅上,身着青色长史袍,面色沉郁,不肯多言。偏室的窗纸糊着两层,晨光透进来,泛着淡白。

“李大人,寿宁侯顺义、昌平庄田亏空五千五百两,你昨夜入石崇府,带的五十枚银锭,是不是这亏空的租银?” 谢渊坐在案后,面前摆着租银账与密报,声音沉,没绕弯子。李恪低着头,手指抠着椅扶手:“是…… 是侯爷让某送的,说是‘给石佥事的贺礼’,贺他理刑院差事顺遂,非租银。”

谢渊取过玄夜卫的密报,放在他面前,密报上有暗探画的密室场景:“暗探见你在石崇密室分饮血酒,案上有京营名册 ——‘贺礼’需歃血为盟?需看京营名册?” 李恪身子抖了抖,抬头看谢渊,又飞快低下头,声音轻:“某…… 某只是奉命送物,其他的,某不知 —— 侯爷没跟某说。”

谢渊没逼他,只道:“你在寿宁侯府任职十载,该知‘隐匿谋逆实情’是死罪 —— 若查清银锭是举事之资,你、寿宁侯,都担不起。好好想想,明日再回话。” 说罢,便让吏员引李恪去西厢房歇息,没再追问 —— 他知道,李恪是萧瑾的心腹,不会轻易招,需等户部查寿宁侯府银库的结果,再找突破口。

此时,亲兵来报:“大人,秦副将派人来报,京营左、前营已派心腹参军掌调兵符,王大人、郑大人正配合核查;玄夜卫暗探报,寿宁侯府后门紧闭,萧瑾没出府,似在等消息。” 谢渊点头:“知道了,让暗探继续盯 —— 早朝虽散,私党没歇,不能松。”

片尾

从暮色沉的夜议到辰时散的早朝,勋贵串联与朝堂诡兆初控:钦天监吴大人、京营王大人、郑大人被理刑院传讯核查,寿宁侯府李大人留院待查;玄夜卫加派暗探盯寿宁侯府、赵王府,记录出入人员;京营左、前营调心腹参军掌调兵符,防私党私调兵;南宫守卫加派玄夜卫,禁止任何人私见德佑帝。

谢渊案头的 “南宫谋变续案” 档案袋刚装了半袋,里面有暗探密报、寿宁侯府租银账、李恪的问询记录,还空着大半 —— 私党核心寿宁侯萧瑾、赵王萧煜未露实质破绽,石崇仍在府中活动,暗线未清,举事风险未消。玄夜卫暗探传回最新消息:寿宁侯府家丁已开始擦拭兵器,赵王亲信午后出府,往京营后营方向去了,似在联络未被核查的士卒。

卷尾语

暮色沉的密室夜议,藏私党串联之形;辰时散的朝堂诡兆,露谋变之迹 —— 此案非南宫谋变之终,乃其续章,是 “防控与反防控” 的开端。谢渊之应对,非 “破局”,乃 “防乱”:夜得密报则调京营心腹、查寿宁侯府租银,防私党私调兵;朝遇妖言则引律法、传讯核查,防朝臣慌乱。他未对萧瑾、萧煜、石崇动粗,非为 “纵恶”,乃为 “查全网络”—— 私党以寿宁侯府为枢纽,串联京营、宗室、南宫,若轻举妄动,余党必散,日后再难肃清。

私党之谋,非仅 “召旧帝”,乃 “废新政、复旧制”:萧瑾盼复位后重掌京营兵权,石崇盼废新政复旧权,萧煜盼借劝进巩固宗室地位,勋贵盼重获庄田特权 —— 借天象、联京营、聚家丁,皆为 “复旧制” 铺路。谢渊之防,非仅 “保代宗”,乃 “护新政”:护商农税均,防勋贵私吞租银;护京营兵权,防私党私调兵;护朝纲秩序,防妖言惑众 —— 若私党得逞,七年新政成果将毁,边军饥、百姓苦之弊再生,此乃他拼死防控之故。

此案之要,在 “未完待续”:萧瑾的家丁准备、萧煜的亲信联络、石崇的后续策应,皆未查清;南宫是否有其他暗线、京营后营是否有私党,皆未可知。谢渊的防控只是第一步,后续收证、追线、护新政,仍需步步为营 —— 南宫谋变的风波,才刚起,未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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