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剑Claymore 第3章 特蕾莎与克蕾雅

两人继续踏上征程，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特蕾莎察觉到背后有一双阴沉至极的眼睛，紧盯着她们。她没有回头，仿佛早就察觉，但依旧保持着冷静的步伐。

不久后，前方便出现了一个小镇的轮廓。特蕾莎停下脚步，指向远方的城镇：“那是拉克市，我们明天黄昏就能到了。之后，和你就得在那儿分道扬镳了。”

听到这些话，克蕾雅的表情顿时暗淡了下来。她低着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助。特蕾莎看到后，心中一软，立即开口安慰：“别摆出那副表情嘛，比起和我在一起，你能在更好的地方生活，肯定比这要幸福。”

克蕾雅的眼中涌出泪水，拼命摇着头，仿佛不愿接受这种现实。她的脸颊上，泪水滑落得更加明显。

特蕾莎叹了口气，语气柔和却依然冷淡：“别担心，我不会突然丢下你不管的。我会帮你找一个愿意照顾你的人，放心吧。”

夜晚，帐篷内的火光轻轻跳动，特蕾莎坐在一旁，看着克蕾雅在她的怀抱中睡得香甜。她低下头，目光凝视着那熟睡的面孔，心中复杂。“真是个有趣的家伙，和我这种人分别，居然也会一直哭到现在。无论在拉克市被什么人收养，应该都比和我在一起好，至少...你能作为一个人生存下去。”

夜风轻拂，特蕾莎站起身，准备去处理那些不请自来的麻烦。她的眼神冷冽，身形轻盈。她低声说道：“出来吧。”

突然，一道沙哑而充满仇恨的声音响起：“毁毁毁毁掉你，毁掉你。”声音中带着浓烈的恶意，仿佛将一切积压的愤怒和仇恨都倾泻出来。

一个血迹斑斑、手臂缠满绷带的男人从阴影中现身，他的眼中充满了邪恶与复仇的**。特蕾莎只是微微侧头，银色的双瞳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冷冷地看着他：“我知道你一直跟着来了。如果你能好好包扎伤口，专心养伤的话，应该不至于感染。但如果你真想复仇，要取我的性命，那你也可以打消这个念头。虽然我有铁则，但如果生命受到威胁，我会反击。”

盗匪口中发出猩红的笑声，满脸狰狞：“这种事我当然知道，我不会要你命，我要毁掉你，彻底毁掉你！”

话音未落，盗匪猛地扑了上来，迅速抓住了特蕾莎的脖子，力气十足地将她压倒在地。特蕾莎眼中没有丝毫惊慌，她的表情依旧冷静，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切。

盗匪贪婪地盯着特蕾莎的脸，脸上露出恶心的笑容：“我要把你的荣耀和自尊彻底毁掉，让你羞愧得无法再抬起头来。”

特蕾莎依旧平静地看着他，冷冷地说道：“你知道吗？我的身体早就不再属于我。”

盗匪猖狂地笑了出来，眼中满是贪婪与满足：“谁管你啊，我只要让你蒙羞，让你悔恨到骨子里。”

特蕾莎依旧冷冷地看着他的动作，心里却忍不住感到一阵厌恶：“就是因为这样的人类，我们居然要为了这种人战斗吗？”

就在盗匪继续肆意撕扯她的衣物时，突然，克蕾雅的身影出现在了他们身后。她紧握着一根粗大的树枝，满脸的怒火，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住手！”她低吼着，眼中充满了不可忍受的愤怒。

她举起大棒，狠狠地砸向盗匪的头部。盗匪的头猛地一歪，鲜血顺着额头流淌而出，迅速染红了他的面颊。克蕾雅喘着粗气，站在那里，气喘吁吁，显得异常疲惫，但她的眼中没有一丝后悔，只有对那个丧心病狂的盗匪的恨意。

盗匪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眼中充满了愤怒和痛苦。他猛地扑向克蕾雅，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大棒，随即挥动大棒，一边打，一边骂：“索性把你杀掉吧！”

突然，一柄短剑闪着寒光，横在盗匪的脖颈之间。特蕾莎冷冷地注视着眼前这个狼狈不堪的男人，眼中的寒意如冰雪般刺骨。她一步步走向他，低头俯视着对方，声音冷冽如刀：“我答应过不会抛弃克蕾雅。我的荣誉无所谓，但若你敢伤害她，哪怕粉身碎骨，我也会让你付出代价。”

盗匪咽了咽口水，目光里满是恐惧，却仍强作镇定。他歪着嘴角，发出一声干笑：“你这是想用短剑干什么？杀了我？别忘了铁则！杀了我，你也会被追杀的，你不在乎吗？”

特蕾莎的银瞳在黑夜中闪烁着危险的光，她的声音如同从深渊中传来，透着刺骨的寒意：“铁则？你以为规则就能保护你吗？铁则只不过是规矩，遵守与否，全凭我们的意志。遵守铁则也好，打破铁则被斩杀也好……那是我的自由。”

盗匪被她直击灵魂的凝视压得喘不过气来，脸上的嚣张顿时烟消云散。他慌乱地后退几步，目光四下游离，最后终于转身仓皇而逃，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

特蕾莎冷冷地注视着他狼狈逃走的背影，手中短剑微微下垂，剑尖垂落的月光映出一抹寒芒。她收起剑，转身看向不远处的克蕾雅。

克蕾雅蜷缩在地，瘦小的身躯微微颤抖。她用尽全力爬起来，踉跄着扑向特蕾莎，将双臂紧紧环住特蕾莎的腰。泪水无声地滑落，落在特蕾莎的衣襟上。她努力张开嘴，发出微弱却充满颤抖的声音：“嗯……嗯……疼……吗？”

特蕾莎怔住了，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孩，眼中露出几分震惊：“克蕾雅……你会说话了？”

克蕾雅并未回答，只是用小手拉住特蕾莎胸前被撕破的衣襟，目光落在她裸露的胸口上，声音颤抖中带着哽咽：“这个……一直都很痛吧？”

特蕾莎微微一愣，低头看着胸口的旧伤，目光变得柔和了一些。她轻轻摇了摇头，低声说道：“你是说这个啊？没什么的。虽然看起来很糟糕，但其实并不痛……只是留下了个痕迹罢了。”

克蕾雅却摇着头，将小手挡在特蕾莎胸口，眼眶通红，泪水止不住地滑落：“不，不是这样的……特蕾莎的眼神，一直都很难受。从那时起，你的眼神就像我一样，很痛、很痛，一副无法忍受的表情……又寂寞，又痛苦，所以……所以……”

特蕾莎的心微微一震，眼前的这个小女孩，瘦小而柔弱，却让她想起了过往的自己。被妖魔夺走了最重要的东西，被信任的人背叛、舍弃，独自承受所有痛苦的自己。

“原来……被拥抱的，是我吗？”特蕾莎低声喃喃，眼中浮现出一抹复杂的情感。“被妖魔夺走一切后，还能被这样紧紧抱住，居然是为了治愈内心同样伤痕累累的灵魂……”

她俯下身，将克蕾雅抱入怀中，双臂收紧，将这个细小而脆弱的身躯紧紧搂在怀里。夜色无声，月光照亮了湖面，两个因伤痛而靠近的灵魂，彼此依偎，仿佛这一刻找到了温暖的归宿。

翌日清晨，阳光洒满了拉克市的街道，特蕾莎牵着克蕾雅的手，走进了集市。她给克蕾雅挑选了一套新衣，柔声叮嘱着：“这些衣服穿上会更舒服些，试试看吧。”

克蕾雅低头抚摸着身上的衣裙，虽然不情愿，但还是乖巧地跟在特蕾莎身边。两人随后完成了任务，轻松斩杀了市中的妖魔。特蕾莎一如既往地没有释放妖力，干净利落地结束了战斗。

市长感激地将一袋沉甸甸的酬金递给特蕾莎，语气中满是尊敬：“这是说好的酬金，多谢您斩杀妖魔，解救了我们的城镇。”

特蕾莎接过酬金后，将它放在桌上，语气平静地说道：“酬金之后会有黑衣男子来取。我还有一件事需要您帮忙。”

她低头看着站在身旁的克蕾雅，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这孩子是我在旅途中收留的，她父母双亡，无依无靠。如果可以，我希望能有人收养她。”

市长愣了一下，随后点头道：“在这种孩子稀少的地方，想必一定有人愿意收留她的。”

特蕾莎感激地点了点头：“那就拜托了。”

然而，当她转身准备离开时，克蕾雅忽然脱下新衣，跪倒在地，泪流满面：“漂亮的衣服也好，漂亮的鞋子也好，我什么都不要！求求你让我陪着你，我想永远和特蕾莎在一起……”

特蕾莎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深藏的痛苦：“克蕾雅，如你所见，我的工作是斩杀妖魔，没有其他的事可做。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卷入危险之中……你应该在人群中，作为一个普通人活下去。很高兴遇见你，我不会忘记你的。”

她毅然迈步离去，背影渐行渐远。克蕾雅跪在原地，泪水沾湿了衣襟，伸出的手始终没能挽留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