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剑Claymore 第4章 战争的履历 Ⅱ

米莉亚走到众人身旁，眼神落在嘉拉迪雅的伤口上，她低声询问：“她的眼睛呢？有办法治好吗？”

塔芭莎看着嘉拉迪雅，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这是很久以前的伤了，凭我的能力，最多也只能增幅她再生的能力，恐怕...”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嘉拉迪雅轻轻释怀一笑，低声说道：“疗伤与再生，更多的是依靠自己身体的记忆。时间已经过去太久，现在想要恢复原状，恐怕已经不可能了。”她的眼神淡然，似乎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继续道，“更何况，我原本就是为了隐居在这座城镇才故意弄瞎的。如果真有那个打算，早就治好眼睛了。”

米莉亚看着嘉拉迪雅，眼中闪过一丝思索，她淡淡开口：“看来，你并不后悔。”

嘉拉迪雅微微一笑，低声道：“后悔什么？对于我来说，这里有比重见光明更重要的东西。”

突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打破了这片静谧，几人不约而同回头，只见克拉利丝咬紧牙关，泪水几乎要从她的眼中溢出，双手紧紧握住大剑，死死地盯着她们。

海莲嗤了一声，不屑道：“啊？你在干什么？想打架吗？带色的。”

嘉拉迪雅轻声解释：“不是的，她的任务是追杀我。”

她的眼神平静地望向克拉利丝，嘴角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抱歉，害你们受折腾了。我的使命已经结束。至于我的命，就交给你了吧。”

克拉利丝泪水盈眶，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终于崩溃般跪倒在地：“唔...唔...你那算什么嘛？”她仰天大喊，声音带着撕心裂肺的痛楚，仿佛将自己所有的情感都宣泄出来，“为什么要对我这么说啊？你要更像个反派才行！被你这么一说，我不就砍不下手了吗？组织的命令明明是唯一无二的，目标明明就在眼前，可是我该怎么做才好？”

米莉亚看着她的痛苦，冷冷地打断了她：“既然这样，就不要回去组织不就好了。”

周围的人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米莉亚的话让气氛一时陷入沉默，她继续凝视着每个人的眼睛，语气依旧平静：“的确，如果你放下嘉拉迪雅，回去组织，就等于无视组织的命令，等同背叛，恐怕当场就会被处刑。”她顿了顿，眼神变得深邃，“但如果说没找到嘉拉迪雅，让她成功逃脱，这个借口对组织来说也不会被接受。既然如此，只剩下最后一条路——从此不再回去组织。”

克拉利丝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米莉亚：“可...可是，这样做的话，我们...”

米莉亚平静地注视着她，语气低沉却透着冷酷的现实：“没错，从那一刻起，你们就是叛徒，将成为肃清的对象。”

空气仿佛凝滞，克拉利丝的手指轻微颤抖，而米莉亚沉思片刻后，继续说道：“不过，只要待在这座城市，组织就不敢轻易出手。这里是圣都，一座对半人半妖极其排斥的地方。明面上，组织无法在这里放肆。”

嘉拉迪雅却皱起眉头，眼神变得无比凝重：“这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组织只要铁了心抹除我们，就算要连圣都一起毁掉，也绝不会手软。”

米莉亚平静地回应：“我也这么认为。不过，只要能争取到一时的喘息，就足够了。”

嘉拉迪雅闻言微微一愣：“什么？”

米莉亚的眼神变得更加坚定，语气中透着决绝：“我们之所以来到这里，是为了彻底消灭组织！”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震撼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克拉利丝目瞪口呆，结结巴巴地说道：“什...什么？”而嘉拉迪雅也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嘉拉迪雅强压下心中的震惊，语气低沉而冷静：“你是认真的吗？如果这真是你的打算，我只能说，这简直是极端有勇无谋且愚蠢至极的主意。就算是为了替北方的战士们报仇，也要因此对组织中的现任战士拔剑相向吗？”

米莉亚的目光依然坚定，缓缓说道：“我们的目标从头到尾只有组织，并不是现任的战士。我们不会对她们出手。”

嘉拉迪雅轻轻摇头，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结论没有任何区别。一旦你们与组织交战，现任战士必然会出动。这将演变成前代战士与现任战士的内斗，这是何等讽刺的局面啊。米莉亚，作为前任No.6幻影，你不可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嘉拉迪雅继续说道，语气中多了一丝悲悯：“更何况，你们对妖魔又作何打算？即使我们半人半妖被人类忌惮与嫌恶，但我们的存在对狩猎妖魔来说却是必要的。如果组织被消灭，人类将重新陷入无力的状态，任凭妖魔宰割。即便组织对我们所作所为不可饶恕，但对于这个世界上的人类而言，它仍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米莉亚静静听着，没有立即回应，目光深沉而复杂。她的沉默在某种程度上反而增加了周围的压迫感。

克拉利丝看着两人之间的对话，心中乱成一团，她低下头，双手无力地垂下，喃喃自语道：“难道...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几人沉默无言，空气凝固，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海莲突然后知后觉地一惊：“啊，这么一说，的确是耶。我们要是打倒组织，伤脑筋的反而是普通百姓吧？我完全没意识到。”她转向一旁的迪奈芙，眼中满是疑惑：“你也是吧，迪奈芙。”

迪奈芙没有理会她，甚至头都没有回，依旧冷静地注视着远方。克蕾雅则转头看向米莉亚，语气淡然却带着深思：“没错，米莉亚你想消灭组织的计划，确实存在一个巨大的矛盾。如果不把普通百姓的安危考虑进去，这个倒不不是多大的问题。但你不是那种不在乎别人死活的人，一直以来我都担心因你的行动而伤害无辜，但米莉亚，你真正在意的，是那些平民。”

米莉亚叹了一口气，低头片刻，终于缓缓开口：“好吧，既然你们都已经猜到了一些，趁这个机会，我就告诉你们我知道的一切。”

几人都一愣，嘉拉迪雅先开口，声音平静却充满质疑：“你说你知道的一切？”

米莉亚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我当初是因为失去朋友的愤怒才决定复仇于组织，可是没过多久，我就陷入了你刚才所说的困境。于是，我开始一边执行任务，一边调查组织。因为那时候，我手中没有任何能够做出判断的确凿证据。时而潜入组织，时而深入大陆边缘，收集零散的情报。最初我怀疑的来源，正是从一个在西南最偏远地区的小村庄开始。那里几乎被人遗忘，坐落在深山中。那些村民看到我的外貌时，感到十分惊讶，对妖魔的概念几乎为空白。你们知道，自古以来，妖魔吃人是这个世界的潜规则，这几乎是流传千年的口耳相传。”

几人都被米莉亚的话震撼住了。她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凝重，继续说道：“于是，我做了一个假设——妖魔，或许是组织制造出来的。”

话音一落，几人仿佛被雷劈中，顿时瞪大了眼睛，完全无法反应过来。

与此同时，围墙后方的两名卫兵在远处观察着这一切，低声讨论：“喂，她们在那边讨论什么？距离太远，听不清楚啊。”

另一名卫兵也皱起眉头，似乎感受到了空气中的凝重：“感觉气氛有些不对，似乎不好随便接近。”

克拉利丝的脸上流下冷汗，颤声问道：“咦？妖魔是...什么...”

嘉拉迪雅冷淡地回应：“别傻了，你在说什么啊，这怎么可能……”

米莉亚目光变得更加坚定，低沉地开口：“不，我想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曾心底里问过这个问题。我们对妖魔的存在一直充满疑问，虽然这些疑问从未被正面提起，却被一些陈腐的说辞所掩盖。‘自古以来，妖魔吃人，位居上位的捕食者’……可是，这些话究竟是谁说的？难道这只是妖魔本身的宣扬？也就是组织的高层为了自己利益，制造的恐惧？最初人们或许半信半疑，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经历过没有妖魔时代的人已经去世，而那些记忆也渐渐被遗忘。这段话，是否就这样被历史化、被当作事实来接受？”

嘉拉迪雅咬紧牙关，声音充满不屑：“真是可笑，这一切不过是你根据那些与世隔绝的村民口中的话，臆想出来的推论罢了，根本没有任何证据。”

米莉亚缓缓开口，语气冷静却带着坚决：“证据我有，而且是每个人都曾亲眼见过的东西，只是因为它离我们太近，反而没人注意到。”

几人神色骤然变得更加凝重，疑惑和惊讶充斥在他们的眼中。“什么？”“该不会...不，这怎么可能...”

米莉亚拔出她那把沉重的大剑，剑身在阳光下反射出一道冷冽的光芒：“这把大剑，这份硬度，你们不觉得它用来斩杀妖魔太过于大材小用了吗？”

众人听得更为迷惑，屏息凝神，等待米莉亚的解释。

米莉亚沉默了片刻，剑柄轻轻摩挲着指尖，她接着开口：“至今为止的战斗中，别说是遇上这柄剑被斩断，就连剑身出现任何裂痕都没有过。仿佛从一开始，这把剑就不是用来对付常见的敌人，而是为了应对某种觉醒者，甚至是在那之上的存在所打造的。”

迪奈芙低声喃喃：“觉醒者...甚至是在那...之上...？”

米莉亚点了点头，眼神变得更加坚定：“我曾走访过这片大陆的每一个角落，但从未找到过类似的矿物。这种材质甚至连在组织内部也没有发现过任何类似的冶炼地点。结论很简单，这柄大剑根本不属于这片大陆，它甚至根本不应存在于这个世界。”

众人面面相觑，米莉亚的说法听起来越来越难以置信，海莲忍不住开口：“喂喂，大姐，你在说什么啊？如果这柄剑不属于这片大陆，那它岂不是来自另一个世界？”

米莉亚看向海莲，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没错，这就是组织一直以来操作情报的结果之一——让人相信这片大陆就是整个世界的全部。过去至今，有无数的船队离开这片土地，远航寻找新大陆，但他们回来的时候什么也没带回来。于是，世人便得出结论，这个世界除了这片大陆之外，根本没有其他的陆地。”

米莉亚顿了顿，目光变得深邃：“但这也是错的。这个世界，远比我们所知的要庞大得多。其实，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块比我们所在的这片大陆更为辽阔的大地。”

几人听得完全震惊，心中涌起难以抑制的震撼与困惑，仿佛一切常识和认知都被颠覆了。他们的眼神在空中交错，内心充满了对米莉亚话语的质疑，同时又难掩由衷的震惊。

米莉亚的神色愈发复杂，她的目光扫过众人，带着几分沉重与迟疑，仿佛每一个字都蕴含着巨大的分量。她缓缓开口：“然后那里，并非什么民熙物阜的乐土，那是一片众多人种与国家无休止战斗的血腥大地。那里战争不断，鲜血染红了无数的山川河流，人民在痛苦中哀嚎。可是，就在这种惨烈的局势下，其中一方的势力却突然掌握了一股压倒性的力量。”

米莉亚稍作停顿，声音低沉而凝重：“他们引入了一种拥有坚硬外皮，被人畏惧称为‘龙之末裔’的非人种族。这些被称为龙之末裔的强大生物，成为了他们的王牌战力。一时间，他们横扫敌人，无人能敌。战争的天平迅速倾斜，另一方势力在生死存亡之际，慌忙着手开发能够对抗龙之末裔的兵器。”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但那平静的语气中却透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过了不久，该项研究开花结果。他们开发出了一种可怕的武器，一种能够令人体产生突变，变化成怪物的恶魔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