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剑Claymore 第5章 巧遇白银之王

此时，杰斯独自行走在漫天风雪之中。寒风犹如利刃割面，积雪没过脚踝，每一步都显得沉重。他的目光在雪地中不断搜寻，最终停在了地上一排大剑前。这些大剑横七竖八地插在雪中，剑身上沾染的暗红血迹早已冻结，仿佛诉说着不久前那场惨烈的战斗。

杰斯屏住了呼吸，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他蹲下身，双手颤抖着挨个检查这些大剑上的标志，似乎生怕看到某个熟悉的名字。终于，他长舒了一口气，疲惫而庆幸地自言自语道：“太好了，没有克蕾雅的……”他的声音微弱，几乎被呼啸的寒风吞噬。

雪继续下着，天地一片苍茫，白雪将脚下的废墟和战场掩盖得毫无生气。杰斯缓缓踏入一片荒废的村镇。这里的房屋东倒西歪，墙体布满裂痕，窗户早已破碎，宛如被时间和战火同时吞噬的残迹。漫天飞雪中，杰斯的身影显得格外单薄孤寂。他自言自语道：“镇上没有一个人，大家都被杀了吗……”

正当他在雪中前行时，前方的街道尽头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杰斯的心猛地一紧，连忙加快脚步追了上去。他刚靠近，突然身旁的一堵破旧墙体轰然坍塌，砖石夹杂着积雪向人影砸去。情急之下，杰斯飞扑而上，奋力将眼前的人影护在身下。

烟尘缓缓散去，映入杰斯眼帘的是一个小女孩。她有着一头短短的棕色头发，双眼大而明亮，透着纯真无邪的神情。她的脸庞圆润，鼻尖微微泛红，显然是在寒风中冻得不轻。尽管如此，她的目光中没有丝毫惧意，而是带着一种天真的好奇。她身形娇小，穿着单薄的衣物，显得格外柔弱。

小女孩定定地看着杰斯，然后慢慢靠近，将鼻尖轻轻凑近他的衣服，似乎在嗅着什么气味。她的动作稚嫩而自然，杰斯一时怔住，不知该作何反应。

这时，一道低沉而温和的声音传来：“喂。”

杰斯抬起头，只见一个高大英俊的男子缓缓走来。他有着一头银色长发，眼神锐利，散发着一股冷酷而强大的气场。但当他看向小女孩时，那冰冷的表情瞬间柔和了下来，语气温暖得像邻家大哥哥：“原来你在这里啊，怎么了？”

小女孩一把抱住杰斯，稚嫩的声音中透着一种撒娇般的依恋：“这孩子，身上的味道我很喜欢。”

男子笑了笑，仿佛习以为常。他温柔地说道：“你会对一个人产生兴趣，倒是很少见呢。”随后，他的目光转向杰斯，锐利中带着几分探究：“你不是这一带的村民吧？”

杰斯冷静地回答：“我一直住在南面。这次来到这里，是因为听人说，在这附近见过像她那样的人。”

男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即抬头望向远方，缓缓说道：“原来如此。你来自南方，难怪你身上带着南方那种温暖的气味。果然，还是想早点带她去南方……”他的声音低沉，但带着一丝遥远的向往，仿佛南方是一个理想的避风港。

杰斯看着男子，目光中带着几分试探：“请问，这个镇子也没有妖魔袭击了吗？”

男子侧过脸，银发在寒风中轻轻拂动，缓声说道：“不用担心，似乎已经离开这一带了。”话音刚落，一阵刺骨的寒风袭来，他抬手挡住风雪，继续说道：“外头果然很冷，还是快点回去吧。你也一起来吧。这孩子这么亲近人，可是很少见的。陪她一段时间，对她来说也许是件好事。”

见杰斯点头答应，男子微微一笑，伸出双手温柔地对小女孩说道：“来，我们走吧，普莉西亚。”

就在这时，一队马队迎面而来，马蹄踏碎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带头的村民勒住马绳，看到三人停在原地，眉头微皱，关切地问道：“怎么了？莫非是马匹状态不好？”

伊斯力抬头淡淡说道：“没什么事。”

村民闻言松了口气，但神情依旧疲惫，脸上满是愁容。他低声提醒道：“那就好。不过，如果你们打算继续向前走，还是别靠近皮埃塔镇。听说那里聚集了很多大剑。”

听到这里，杰斯的神情骤然紧绷，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村民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有大剑的地方就会有很多妖魔。不想卷入麻烦的话，还是别有牵挂为好。”说完，他轻轻一晃马绳，带着队伍缓缓离开，很快消失在风雪之中。

杰斯望着村民离去的方向，随后转身遥望着皮埃塔镇的方向，目光中闪烁着深深的忧虑。他低声呢喃：“大剑在皮埃塔……”话音未落，他突然推开怀里的普莉西亚，语气中带着歉意与坚定：“抱歉，我还是不能跟你们一起走。我必须得去皮埃塔，再见。”

普莉西亚怔怔地望着他，目光中透着几分失落。

见杰斯快步准备离开，伊斯力连忙伸手制止，语气依旧温和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等等，我们并没有放弃旅行的打算。皮埃塔与我们旅程的方向一致，何不为了普莉西亚与我们同行呢？”

杰斯微微一愣，目光落在身旁的普莉西亚身上。小女孩有些委屈，眸光中带着不舍与期待，像是在无声恳求他留下。杰斯张了张嘴，似乎想要拒绝，却被伊斯力接下来的话打断：“这里离皮埃塔还有一段距离，就算你再着急，也无法立刻赶到。与其贸然前行，不如稍作缓冲。”

杰斯沉默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好吧，就陪你们一段路。”

深夜，狂风呼啸的雪原上燃起了一堆篝火，火光摇曳，映在几人的脸上。普莉西亚安静地趴在杰斯的膝盖上，沉沉睡去。她的小手无意识地攥着他的衣摆，显得格外依赖。杰斯轻轻叹了口气，用手拨开女孩额前的发丝，目光里透着柔软与怜惜。

伊斯力坐在不远处，双手交叠在膝上，目光淡淡扫过这一幕。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润：“因为你愿意与我们同行，她似乎感到非常安心。”他顿了顿，微微闭上眼，语调中多了一丝探究，“你刚才听到大剑的事情时，脸色大变。看来，你在寻找的人是个大剑，对吗？”

杰斯望着火光，目光有些飘忽，沉默片刻后点了点头：“嗯。”

伊斯力的眉头微微蹙起，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为何你会与大剑有所瓜葛？我并不是完全赞同刚才那位村民的说法，但事实是，和她们扯上关系，往往只会招来不幸，不是吗？”

杰斯沉默片刻，眼神渐渐坚定了起来。他抬起头，目光如火般灼热，声音里透着难以掩饰的激动：“对我而言，并非如此。”

伊斯力挑了挑眉，目光落在杰斯的脸上。他似乎看出了些什么，语气缓缓：“所以……那个大剑，对你来说，是谁？”

杰斯扭过头，目光炽热地注视着伊斯力，语调中带着一种无法动摇的执着：“她叫克蕾雅。”

火光跳动，映得伊斯力的脸庞忽明忽暗。他缓缓睁开双眼，眼神中透出一丝深意：“原来如此，她的名字是克蕾雅啊。”

夜晚的雪原一片寂静，只有篝火燃烧时发出的“吱吱”声响。杰斯低下头，陷入深深的回忆之中。他的目光逐渐温柔，那些与克蕾雅并肩的画面在脑海中清晰浮现，每一帧都带着刻骨铭心的意义。他的声音低沉却坚定：“若不是克蕾雅，我不可能存在于此。她总是在保护我，所以这一次……”

杰斯抬起手，轻轻握住长剑，目光炽热如火：“这一次，该由我来保护她。”

伊斯力听完，面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披风，低头看向杰斯，语气中透着几分嘲弄：“原来如此。还真是有种人类风格的悲壮决意。”

伊斯力缓缓伸手，将杰斯手中的长剑取了过来。他褪下披在身上的长袍，露出修长而结实的身躯，宛如雪原中的一抹银光。雪花在风中打着旋儿，仿佛为他助舞。长剑在他手中轻轻舞动，剑身流淌着冰冷的寒芒，每一击都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

他的动作如水般流畅，剑气宛如灵动的生命，在他周身游走。他的身影在篝火旁轻轻跃动，衣袂翩跹，整个人宛如与天地融为一体的精灵。剑气划过雪地，激起道道雪痕，却丝毫未损他的优雅气质。那一刻，他仿佛化作了一片飘落人间的云彩，带着不染尘埃的清姿卓然。

杰斯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场景，完全说不出话来。他从未见过如此精妙绝伦的剑技，那种凌驾于凡俗之上的境界让他一时竟忘了呼吸。

伊斯力在舞剑间淡然开口：“弱小之人，永远只会拘泥于言语。而拥有力量之人，则常常为无力者而牺牲。这种事情，难道不是常有的吗？”

他突然停下动作，长剑直指杰斯的下颚，剑尖微微颤抖，散发出凌厉的寒意。伊斯力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听好了，无力即是罪过！”

杰斯的双唇轻颤，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他低声重复着伊斯力的话：“无力……是罪过……”

杰斯站起身，无比诚恳地注视着伊斯力，目光中带着深深的恳求与执着。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求您了，能不能教我剑技？我知道您的剑技高超，剑的轨迹干净利落，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那样的剑术...不，是那样的境界，实在令人敬佩。您一定是十分熟练的吧。”

伊斯力微微垂下眼睑，长剑在他手中旋转着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他嘴角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却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感伤：“熟练谈不上，不过是过去玩过一段时间，略懂皮毛罢了。”说到“过去”时，他的眼神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眸中浮现一丝朦胧的寂寞。

杰斯却没有注意到他的情绪，语气更加坚定：“请您教我剑技！在到达皮埃塔之前，我想尽可能地变强。拜托您了！”

伊斯力的表情微微一滞，手中长剑嗖的一声架在了杰斯的脖颈处。锋利的剑刃贴着皮肤，带起一阵冰冷的寒意，仿佛随时能将他斩杀。杰斯却没有退缩，他的身体站得笔直，眼神中没有一丝犹豫，仿佛这一剑根本无关紧要。他的目光坚定而真挚，那份执着让人无法忽视。

“很不错的眼神，”伊斯力淡淡地说道，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也许你真的能变强呢。”

他收回了剑，语气变得稍稍柔和了一些：“好吧，在我所能教的范围之内，我可以试试教你。”

听到这句话，杰斯眼中顿时流露出感激的光芒。他深深地鞠了一躬，声音颤抖却充满诚意：“谢谢您！真的非常感谢！”

伊斯力微微点头，将长剑插回剑鞘，然后靠在一旁的树干上，淡淡说道：“那么，开始吧。首先，从最基本的挥剑动作做起。听着，用身体去挥剑，而不是仅仅用手臂。”

杰斯立刻拔出了自己的长剑，按照伊斯力的指示开始练习。然而，起初的动作显得无比生涩，每一次挥剑都显得笨拙而费力。他的呼吸渐渐急促，双臂也开始酸痛，握剑的手掌甚至微微颤抖起来。

“不是这样！”伊斯力在一旁冷冷喝道，“剑是身体的延伸，不是单纯的工具。你必须用整个身体去感受剑的重量，与它融为一体。再来！”

杰斯咬紧牙关，抹去额头的汗水，重新调整姿势，继续挥剑。每一次剑刃挥动，他都能感受到冰冷的寒风从剑锋滑过，那股冷意直刺骨髓。但他的内心却如熊熊燃烧的火焰般炙热，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名字，一个身影。

“克蕾雅...”他在心中默默呼唤着，手中的剑越握越紧。那是他最重要的人，是无数次拯救他于危难之中的人。他想起她在战斗中孤身奋战的背影，那种决绝的勇气让他每每回想都心如刀绞。

“这一次，我一定要保护好她，”杰斯心中默念。他用力挥剑，似乎每一剑都在劈开心中的障碍。他的双眼燃烧着执念，挥剑的速度逐渐加快，动作也越来越流畅。

漫天飞雪之中，杰斯的身影显得无比孤独。每一次剑刃的挥动，都会带起一阵雪花在空中飞舞，与呼啸的寒风融为一体。他的动作仍显得稚嫩，但那份执着让整个场景充满了一种令人动容的力量感。

伊斯力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个年轻人。他的眼神深邃而复杂，似乎看到了某些熟悉的画面。片刻后，他低声说道：“杰斯，我问你。你想保护的人...真的值得你用性命去守护吗？”

“值得！”杰斯毫不犹豫地回答。他停下了动作，直视伊斯力的眼睛，语气坚定无比，“克蕾雅是我的救赎，没有她，我早已不在这个世上。她一直在保护我，所以这一次，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也要保护她！”

伊斯力沉默了片刻，随即淡淡一笑：“原来如此，还真是有人类风格的悲壮决意啊。”他拔出自己的长剑，示意杰斯停下来。

“不过，仅靠决心是没用的，”伊斯力缓缓说道，“如果没有力量，再多的觉悟也不过是徒劳。接下来，我会亲自示范一次。仔细看，用心去感受。”

说罢，他长剑出鞘，雪花在剑锋旁旋转飞舞。他的动作轻盈而优雅，宛如翩翩起舞的精灵。剑光在空气中划过，带起一阵阵如流星般的光影，周围的寒风似乎都被剑气震慑，变得温顺而安静。

杰斯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心中涌起了无比的震撼。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长剑，眼神中充满了对力量的渴望。

“记住，”伊斯力缓缓收剑，目光锐利地注视着杰斯，“无力，就是罪过。想要保护什么，就必须变得足够强大。”

杰斯喃喃重复道：“无力...是罪过。”他抬起头，眼中燃烧着更加坚定的火焰。“我明白了。为了保护克蕾雅，我会拼尽全力，变得更强！”

寒夜中，篝火燃烧发出吱吱声响，映照着杰斯那执着而孤绝的身影。他的训练在风雪中继续，剑光与雪花交织成一幅无声的画卷，既冷峻又壮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