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薛绥低低应了一声,眼皮重得像坠了铅,意识在清醒与昏沉间反复拉扯。
外间风雪的声音,让她格外贪恋李肇怀里的暖意,无意识地往他胸口蹭了蹭。
李肇眉头拧成个疙瘩。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往干草堆里挪了挪,腾出空隙便将烤得温热的破被子拉过来,抖了抖上面的草屑,重新覆在她身上。
“别说话,躺下歇着……”
声音不高,却温柔。
“元苍会带人找我们,用不了多久就到。”
薛绥顺从地点点头,眼皮又开始打架。
那迷迷糊糊的劲儿,像是被温水漫了个透,四肢百骸都透着股慵懒的酸软,只想往暖和地方钻。昏昏沉沉间,她感觉李肇在拨弄身侧的炭火,为免火星溅到她身上,他特意用身体挡在外侧,往外挪了半尺。
等火堆重新烧得旺起来,他才小心翼翼地在她身侧躺下,手臂轻轻环住她,形成一个保护的姿态。
“别睡沉了。”李肇的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闷闷的,“陪我说说话。”
他的怀抱很暖,带着淡淡的松墨气息,让她莫名安心,睡意更浓。
“殿下想说什么?”
“说什么都行……只要是你说的,孤都爱听。”他低头在她发间蹭了蹭,“或是说说,你怎么就这么不省心,非得往这苦寒地界跑?”
她没说话,只是往他怀里钻了钻,像只怕冷的猫。
李肇能感觉到她的呼吸喷在颈窝,温热的,带着点病中的潮气,一下下撩拨他的神经。
“别动。”他气息扫过她的耳廓,“再动,孤可不敢保证会做什么。”
“殿下,是你在动。”
李肇身体微微僵硬。
一股熟悉的悸动在血脉里苏醒……
怀中人儿紧密的依偎让温度攀升,空气仿佛也变得黏稠而灼热起来。他忽然荒谬地想,若能隔绝纷争,就这样拥有她,哪怕一辈子困在雪洞里,似乎也没那么难熬。
“平安……”
他声音低沉喑哑,带着克制的渴望。
“下次别再吓我了……”
薛绥在他怀里动了动,含糊地应了声:“嗯。”
“你……”李肇喉结滚动,放在她腰间的手指摩挲着她后背的衣料。
“不怕吗?”
“有殿下在,怕什么?”薛绥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即使是生着病,仍是那般笃定的薛平安。
“有孤在,你才该怕……”
李肇低笑出声,放在她腰间的手微微收紧,指腹上的薄茧擦过她的肌肤,引来她极轻的战栗。
“孤的手……可凉?”
“不凉。”
“冻得发抖,还嘴硬?”
“那不是冻得……殿下想做什么……”
“孤想……替你暖着些。”
“不正经……”
“对着你,正经不起来。”
“殿下又取笑……”薛绥偏过头,脸颊更烫了,“炭火不旺,再添些柴便是……”
“薛平安。”李肇发出一声低沉的喟叹,“你是存心……要在这冰天雪地里,把孤也点着了么?”
“殿下就不能安分些?别乱蹭。”
李肇喉间滚出低笑,“这时候讲规矩,岂非男儿本色?”
“歪理。”她偏头躲开他的呼吸,耳尖泛红,“不要规矩,那便由着你胡来好了,横竖我是病人,也奈何你不得……”
李肇闭了闭眼,轻轻抬起她的下颌,目光沉沉锁着她染上红晕的脸颊,“你这是要孤的命。”
许久……
没有人再说话。
两人的呼吸在狭小的空间里交缠,被柴火的暖意烘得发黏,丝丝缕缕缠绕上来,像某种隐秘而无形的网,将两人紧紧裹挟其中……
“难怪那蛊师说,情丝蛊能锁魂魄,牵系生死,一辈子都拆不散……”李肇声音低若耳语。
薛绥睫毛颤了颤:“胡说…”
“不然怎会……你一遇险,孤便心如刀绞?”
他低下头,目光不受控制地描摹着她紧闭的双眼、挺翘的鼻尖,最终定格在那形状美好的唇上。
苍白、干涸……
像被风雪摧折的花……
无声诱惑着他去采撷、去润泽。
一股热流窜上心头,烧得他理智摇摇欲坠。
滚烫的唇落在她发烫的眼角,安抚地贴了贴,好似无声的宣告。然后,那吻便不受控制地一路向下,带着掠夺的急切,重重覆压……
“殿……下……”薛绥脑子嗡的一声。
这吻带着一种近乎蛮横的力道,攻城略地,不容拒绝……
薛绥猝不及防,被这突如其来的炽热侵袭得头脑一片空白,她艰难地偏开头,喘息变得急促而破碎,身上越来越烫。
“殿下……”
“平安,孤管不住自己。”李肇着了魔一般,撬开她虚弱的抵抗,贪婪地汲取着她的气息……
风雪的声音骤然在耳畔消失。
整个世界都不见了,只剩下疯狂的纠缠和他身上铺天盖地的气息。
薛绥的理智被搅得支离破碎。
她忘了自己是谁,身在何处,脑子在一种失重的状态下,只能紧紧依偎着李肇,靠着他的力量支撑,沉沉浮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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