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沈宴的郊外庄园。
晨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在木地板上铺开一片金色的光斑。
楚星焕坐在窗边的摇椅上,膝盖上摊着一本素描本,铅笔在纸面上沙沙作响。
他的目光时不时飘向床上沉睡的身影,沈宴侧卧在阳光与阴影的交界处,银发在枕上铺开如月光织就的绸缎,睫毛在苍白的面容上投下细密的阴影。
一周过去了,沈宴的伤势已经痊愈,但身体似乎进入了某种休眠状态。
马修解释说这是血族恢复力量的正常过程,尤其对于刚经历过"弑君者"创伤的亲王来说。
但楚星焕仍然会在每个清晨醒来后第一时间确认沈宴的呼吸,尽管吸血鬼并不需要呼吸。
铅笔在纸上勾勒出沈宴的轮廓,从高挺的鼻梁到微微凹陷的锁骨。
楚星焕的指尖轻轻抚过画中人的唇线,那里不再像以前那样冰冷,而是有了人类的温度。
自从歌剧院那场战斗后,沈宴开始能在阳光下短暂活动,皮肤不再灼烧,只是会微微泛红,像是被晒伤的普通人。
"偷看我多久了?"
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楚星焕的铅笔在纸上划出一道突兀的痕迹。
他抬头,对上沈宴睁开的眼睛。
那双瞳孔不再是纯粹的血红,而是带着一圈金色的光晕,在阳光下如同融化的琥珀。
"从日出开始。"楚星焕放下素描本,走到床边坐下,"感觉怎么样?"
沈宴缓缓坐起身,丝质睡衣的领口滑开,露出下面已经愈合的伤口,只留下几道浅色的疤痕。
他活动了一下肩膀,眉头微蹙:"像是被一群独角兽踩过。"
这个罕见的玩笑让楚星焕笑出声。
他伸手拨开沈宴额前的碎发,指尖在那道几乎消失的伤痕上停留:"马修说你的恢复速度比预期快了一倍。"
"多亏了某个不听话的人类。"沈宴抓住他的手腕,拇指轻轻摩挲内侧的血管,"擅自闯入危险,还把自己的血喂给我。"
楚星焕挑眉:"听起来某人很不满?"
沈宴没有回答,而是突然将他拉倒在床上,一个翻身压住他。
阳光透过两人的缝隙洒在床单上,楚星焕能清晰地看到沈宴眼中流转的金色光晕,像是液态的日光被囚禁在那双非人的瞳孔里。
"我非常不满。"沈宴低头,鼻尖蹭过他的颈侧,"所以决定好好惩罚你。"
他的犬齿轻轻刮过楚星焕的喉结,却没有刺破皮肤,只是一个充满占有欲的警告。
楚星焕的呼吸变得急促,手指插入沈宴的银发,感受那比丝绸更凉的触感。
"怎么惩罚?"他挑衅地仰起头,露出完整的脖颈线条。
沈宴的瞳孔收缩了一瞬,随即危险地眯起:"禁足一周,不许离开庄园。"
"就这样?"楚星焕失望地撇嘴,"我还以为会有更刺激的。"
他的话被一个吻堵了回去。
沈宴的唇不再像以前那样冰冷,而是带着人类的温度,舌尖扫过上颚时带来一阵战栗。
楚星焕能尝到一丝铁锈味,那是他自己的血。
等他们终于分开的时候,阳光已经移动到了床中央,正好照在沈宴的背上。
楚星焕惊讶地发现,那片曾经苍白的皮肤在光线下呈现出健康的珍珠色,不再透明得能看到下面的血管。
"你在变化。"他轻声说,手指描摹着沈宴的肩胛骨轮廓。
沈宴撑起身子,银发垂落在楚星焕脸侧:"我们都在变化。"
他拉起楚星焕的手,按在自己的左胸。
那里有一颗缓慢但稳定跳动的心脏,每一次震动都通过掌心传来。
楚星焕瞪大眼睛。
吸血鬼是没有心跳的,至少不该有这样清晰有力的搏动。
"太阳之血,"沈宴低声解释,"不仅让我能行走在日光下,还......重塑了一些东西。"
楚星焕突然想起马修说过的话。
"传说饮用太阳之血承载者的血液,能让吸血鬼在日光下行走。"
但似乎没人知道,当血誓伴侣自愿分享这份力量时,效果会远超传说。
"你会变成人类吗?"楚星焕半开玩笑地问。
沈宴摇头,尖牙在阳光下闪着珍珠般的光泽:"仍然是吸血鬼,只是......不太一样了。"
他翻身下床,走到窗前,毫无畏惧地站在正午的阳光下。
光线勾勒出他修长的轮廓,银发如同融化的白金,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从古老传说中走出的神只。
楚星焕着迷地看着这一幕,心跳加速。
这是他的沈宴,不再被黑夜束缚的沈宴。
"议会那边怎么样了?"楚星焕走到他身边,手指自然地与沈宴交缠。
沈宴的表情变得严肃:"莱斯特的叛变证据确凿,剩余的反对派已经臣服。至于猎血者......"
他顿了顿,"失去了指挥官和白手套,短期内不会构成威胁。"
楚星焕点点头,突然想到什么:"马修说你有东西要给我看?"
沈宴的嘴角勾起一个神秘的微笑。
他牵着楚星焕走出卧室,穿过长廊,来到庄园后方的花园。
盛夏的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泻而下,照亮了花园中央的一个玻璃温室,
那是楚星焕从未见过的建筑。
"这是......"
"你的画室。"沈宴推开玻璃门,凉爽的空气扑面而来,"全光谱玻璃,能过滤掉对血族有害的紫外线,同时让足够的阳光透进来。"
楚星焕走进温室,惊讶地环顾四周。
宽敞的空间里摆着画架、颜料柜和一整面墙的素描本,角落甚至有一个小型的雕塑台。
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的休息区,两张躺椅面对面摆放,中间的小几上放着一瓶红酒和两只高脚杯。
"喜欢吗?"沈宴从身后环住他的腰,下巴搁在他肩头。
楚星焕转身吻他,用实际行动代替回答,阳光在两人之间拉出一道金色的丝线。
"我也有礼物给你。"楚星焕神秘地眨眨眼,"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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