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医院的走廊还沉浸在灰蓝色的暗影中。
楚星焕站在自动贩卖机前,指尖悬在按键上方许久,最终选了罐黑咖啡。
金属罐滚落的闷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他弯腰取咖啡时,余光瞥见走廊拐角处有个身影一闪而过。
鸭舌帽,黑色夹克,与监控视频里的装扮如出一辙。
咖啡罐在掌心结出一层水珠。
楚星焕不动声色地拧开拉环,缓步向病房方向走去,脚步声刻意放得很轻。
转过拐角时,那人果然站在7号病房门口,正透过观察窗向内张望。
"找人?"
楚星焕的声音让那人猛地转身。
鸭舌帽下是张陌生的脸,眼睛布满血丝,下巴上有一道陈年疤痕。
"走错了。"男人压低帽檐,快步离开。
楚星焕没有追,只是推开病房门,楚临已经醒了,正用右手艰难地够床头的水杯。
"有人来过?"楚临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异常。
"走错病房的。"楚星焕递过水杯,顺手拉上窗帘,"你再睡会儿,我去公司处理点事。"
楚临抓住他的手腕:"你脸色很差。"
"熬夜的后遗症。"楚星焕勉强笑了笑,指腹在楚临手背上摩挲两下,"中午给你带海鲜粥。"
电梯门关闭的刹那,楚星焕立刻拨通了林董的电话。
"我需要昨天维修站的所有监控备份,还有那辆黑色轿车的行驶轨迹。"
楚氏大厦27层,法务部的保险柜里锁着一沓泛黄的文件。
楚星焕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取出最下面那个标着"2009.5.21"的档案袋。
这是楚临母亲去世当天的医院记录和警方报告,被楚明琛列为绝密文件。
"......多处钝器伤,左侧第三、四肋骨骨折,颅骨凹陷性骨折......"
法医报告的冰冷文字在眼前跳动。
楚星焕的指尖停在"致死原因"一栏:【高处坠落导致的颅脑损伤,但体表伤痕与坠落伤不符,疑似坠落前遭受暴力殴打】。
报告最后一页贴着现场照片,女人躺在楼梯下的血泊中,右手紧紧攥着什么东西。
法医备注写道:【死者手中发现一枚赛车模型碎片,疑似争执中损毁的收藏品】。
楚星焕突然想起楚临书房里那个缺了一角的冠军车模,底部刻着【1999加拿大站】。
"找到了!"
林董的惊呼打断了他的思绪。
老人气喘吁吁地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个U盘。
"那辆黑车最后开进了城北的私人疗养院,那是楚明琛上个月偷偷收购的地方!"
楚星焕合上档案:"监控里的人呢?"
"查无此人。"
林董擦了擦汗,"但我发现个更蹊跷的事。楚临赛车上的故障,和十二年前极光车队那场致命事故一模一样!"
空气骤然凝固。
楚星焕的瞳孔微微收缩:"你是说......"
"这不是警告。"
林董的声音发抖,"这是要还原当年的一切——包括让楚临像他母亲那样,死在赛道上!"
正午的阳光灼热刺眼。
楚星焕站在疗养院外的梧桐树下,白衬衫被汗水浸湿了一片。
透过铁艺围栏,他能看见主楼阳台上那个熟悉的身影。
楚明琛穿着病号服,正在护士的搀扶下做复健。
看起来羸弱无害,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到这个中风初愈的老人,昨天还派人去儿子病房踩点?
"楚先生?"
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男子从侧门走出来:"我是徐医生,您预约的咨询是吗?请跟我来。"
消毒水的气味比医院更浓烈。
楚星焕跟着医生穿过长长的走廊,目光扫过两侧紧闭的房门。
某个瞬间,他仿佛听见了熟悉的怒吼声,但很快又被中央空调的嗡鸣淹没。
"楚董事长的恢复情况良好。"
徐医生推开接待室的门,"虽然左侧肢体仍有些麻木,但语言功能已经......"
"我要看监控。"楚星焕打断他,"昨天下午三点到五点,大门和地下车库的。"
医生的笑容僵在脸上:"这不符合规定......"
楚星焕从内袋掏出一张照片。
是档案里楚临母亲坠楼的特写。
他将照片推到医生面前:"十二年前,楚明琛用这个威胁过你吧?篡改他妻子的尸检报告,把'他杀'改成'意外'。"
徐医生的脸色瞬间惨白:"你...你怎么......"
"监控,现在。"
电脑屏幕上的画面有些模糊,但足以辨认出那辆黑色轿车驶入车库的全过程。
鸭舌帽男人下车后,径直走向电梯,而就在电梯门打开的瞬间,楚星焕按下了暂停键。
镜面反射中,清晰地映出电梯里那个人的脸。
楚明琛的首席律师,手上戴着那块蓝宝石腕表。
"昨天下午三点二十。"徐医生颤抖着调出访客记录,"周律师确实来过,说是送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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