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户的农门医女 第97章 黑水惊魂

就在他们离开不久，\"青鲤号\"加速起航，借着夜色的掩护继续前行。小石头站在船头，满意地看着岸上远去的火把光点。

\"好小子，聪明。\"韩牧野赞许地拍拍他的肩，\"但周家的人不会这么容易放弃。\"

果然，第二天中午，那艘小船又出现在远处，而且这次多了一艘。王五的脸色变得凝重：\"他娘的，还阴魂不散了，他们竟然叫了帮手，逼急了老子直接给他们撩了。\"

韩牧野沉思片刻：\"王大哥，莫急前面是不是有个岔河口？\"

\"对，左边去临州，右边通往黑水沼泽。\"王五答道。

\"我们分头行动。\"韩牧野做了决定，\"王兄弟带船继续走主航道，我和两个徒弟乘小舟走岔道，到黑水镇再汇合。\"

王五连连摇头：\"太危险了！沼泽里水匪横行，还有毒虫猛兽...\"

\"正因为危险，周家的人才不会想到我们走那条路。\"韩牧野坚定地说，\"王大哥，就这么定了。\"

午后，船行至岔河口。韩牧野、小石头和小木头悄悄上了一艘小舢板，王五给他们准备了干粮、水和武器，还特意塞给小石头一个小竹筒：\"遇到危险放这个信号，附近若有漕帮兄弟，一定会来帮忙。\"

小舢板缓缓驶入右侧河道，两岸的景色很快变得荒凉。高大的芦苇丛中不时传来奇怪的水声，偶尔有飞鸟惊起，划破寂静的天空。

\"师父，这里好阴森...\"小木头缩了缩脖子。

韩牧野警惕地观察着四周：\"黑水沼泽是漕帮和官府都管不到的地方，水匪、逃犯都喜欢躲在这里。我们得在天黑前找到落脚点。\"

小石头划着桨，警觉是看着四周，这里的确诡异的很。

\"师父，你看！”

小石头的手指紧紧攥住船桨，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黑水沼泽的水面泛着诡异的墨色，像是掺了炭灰，偶尔冒出几个气泡，破裂时散发出一股腐臭味。两岸的芦苇长得比人还高，密不透风，形成一道天然屏障，将小舟完全笼罩在阴影中。

\"师父，你看！\"小石头压低声音，指向水面一处。那里的水打着旋，形成一个小小的旋涡，水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游动。

韩牧野眯起眼睛，手已按在剑柄上：\"别靠近，黑水沼泽的鱼都带毒。\"

小木头缩在船尾，抱着包袱瑟瑟发抖：\"韩爷，我听说这沼泽里有吃人的大鱼，还有会模仿人声的水鬼...\"

\"别自己吓自己。\"韩牧野嘴上这么说，眼神却更加警惕。他轻轻拨开一丛垂到船边的芦苇，突然僵住了——芦苇杆上缠着一缕布条，染着暗红色的血迹，还未完全干透。

小石头也看到了，心头一紧。\"师父，这...！\"

韩牧野倒吸一口凉气：\"大家小心！这附近有...\"他话未说完，猛地将小石头扑倒在船板上。一支箭擦着他们的头皮飞过，\"哆\"地钉在船舷上，箭尾还在剧烈颤动。

\"有埋伏！\"韩牧野滚到船头，长剑已然出鞘。

芦苇丛中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接着是\"哗啦啦\"的水声——十几条狭长的小船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每条船上都站着两三个面目狰狞的汉子，手持鱼叉、砍刀等各式武器。为首的是个独眼大汉，脸上横贯一道狰狞刀疤，仅剩的那只眼睛泛着凶光。

\"哈哈哈，今日运气倒是不错！\"独眼龙咧嘴大笑，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把值钱的都交出来，爷爷留你们全尸！\"

小石头的手悄悄摸向腰间的木工凿，同时观察着四周环境。他们的小舟已被完全包围，最近的岸边也有十几丈远，游泳逃生几乎不可能。水匪们正慢慢缩小包围圈，最近的离他们只有三丈远了。

韩牧野面沉如水，突然从腰间取出一个瓷瓶，低声对两个少年道：\"我数到三，趴下闭眼。\"

小石头会意，用胳膊肘捅了捅小木头。韩牧野缓缓举起瓷瓶，装作害怕的样子：\"好汉饶命！我们只是过路的，钱财都在这里...\"

独眼龙贪婪地盯着瓷瓶：\"扔过来！\"

\"一、二...\"韩牧野的声音几不可闻，\"三！\"

瓷瓶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独眼龙伸手去接。就在瓶子离他只有尺许时，韩牧野突然从袖中射出一枚铜钱，\"啪\"地击碎了瓷瓶。白色粉末瞬间爆散开来，笼罩了独眼龙和附近几条船上的水匪。

\"啊！我的眼睛！\"惨叫声此起彼伏。那些沾到粉末的水匪纷纷捂住脸，痛苦地在船上打滚。

\"小石头，信号弹！\"韩牧野大喝一声，同时挥剑逼退从右侧冲来的两个水匪。剑光如电，一个水匪的鱼叉应声而断，另一个则捂着喷血的手腕惨叫后退。

小石头手忙脚乱地掏出竹筒，拔掉塞子。一道红光冲天而起，在高空炸开，形成一朵醒目的莲花形状。

\"是漕帮的信号！\"独眼龙用袖子拼命擦着眼睛，怒吼道，\"杀了他们！快！\"

更多的水匪从芦苇丛中冲出。箭矢如雨点般射来，小石头抓起船板挡在身前，只听\"哆哆\"几声，三支箭深深钉入木板。小木头则灵活地钻到了船底，躲过一劫。

\"背靠背！\"韩牧野一把拉起小石头，两人背对背站在摇晃的小舟上。韩牧野长剑如龙，每一剑都精准地刺中敌人的手腕或脚踝，既不致命又能让对方失去战斗力。小石头则挥舞着木工凿和一把短刀，虽然没学过正规武艺，但常年雕刻练就的手腕力道十足，几个靠近的水匪都被他划伤了手臂或大腿。

混战中，一支鱼叉突然从水下刺出，穿透船板，直接刺入小石头左臂。剧痛让他眼前一黑，差点栽进水里。他咬牙抓住鱼叉柄，硬生生将它折断，但尖锐的叉头还留在肉里，鲜血顿时浸透了半边袖子。

\"小石头！\"韩牧野见状大怒，剑势陡然变得凌厉无比。他一个纵跃跳到旁边敌船上，长剑如毒蛇吐信，瞬间刺穿两个水匪的咽喉。鲜血喷溅在他冷峻的脸上，更添几分狰狞。

独眼龙见势不妙，吹了声尖锐的口哨。剩余的水匪纷纷跳入水中，竟然在水下潜行，从各个方向攻击小舟。船底传来\"咚咚\"的凿击声，他们想沉船！

小木头从船底爬出来，惊恐地喊道：\"姐夫，船要沉了！\"

韩牧野飞身回到小舟，脸色铁青。水匪们显然熟悉水性，在水中灵活如鱼，而他们三人一旦落水，必死无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号角声，接着是整齐的划桨声。三艘快船如离弦之箭般冲入战场，船头飘扬着漕帮的黑旗。为首船上一个魁梧大汉手持双刀，声如洪钟：\"漕帮赵铁山在此！哪个不长眼的敢动我漕帮贵客！\"

水匪们顿时慌了神。独眼龙不甘心地瞪了一眼，终于下令撤退。水匪们如同受惊的水黾，眨眼间散入芦苇丛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石头这才感觉到手臂钻心的疼痛，眼前一阵阵发黑。他模糊地看到赵铁山跳上他们的小舟，韩牧野正和对方说着什么，然后自己就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抱了起来...

当小石头再次清醒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简陋但干净的屋子里，左臂已经被妥善包扎。韩牧野坐在床边，正在擦拭长剑。见他醒来，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醒了？伤口还疼吗？\"

小石头摇摇头，挣扎着坐起来：\"小木头呢？\"

\"在外面帮赵舵主熬药呢。\"韩牧野收起长剑，\"多亏你及时放出信号弹，再晚半刻我们就...\"

他没有说完，但小石头明白那未尽之言。屋外传来小木头欢快的声音和赵铁山粗犷的笑声，阳光透过窗缝洒在地上，形成一道明亮的光带。

他们还活着，而且离家乡越来越近了。但小石头摸向胸前，那里空空如也——父亲的木匣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