彘仇 第38章 人似秋鸿来有信（4）

整治军备，厉兵秣马，一切都在紧张而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只把兵部侍郎程忠义忙的脚不沾地。听到朝延发出西征突厥的诏令，各级武将们请求参战的奏折像雪片一样的飞到李恪之的龙案上，这是自己登基后，第一次出兵远征异邦，李恪之十分的小心谨慎。从选将到派兵，从粮草运输到行军路线，无一不是事必躬亲，殚精竭虑。征西大元帅裴行知乃是一名作战经验，筹备调度能力超群的老将。他雷厉风行的行事风格果然是名不虚传，经过天朝帝国这个庞大的机器的快速运转，一切都按照计划准备就绪，第一批粮草隐运至三百里外。各路大军也集结完毕，整装待发。

出征的这一日，天气晴朗，校场上，三军列队，装束齐整，盔甲分明，一眼望不到边际，他们头上的钢盔在阳光下闪着清冷的寒光。三十万豪情万丈的热血男儿渴望建功立业，一战成名；队伍的前面是几百持刀悬枪的将军们正意气风发的跨在马背上；裴行知身穿黑乌金盔甲，腰悬宝剑，气宇轩昂的端坐在马上；他满意的扫视了一遍将土们，调转马头，朝皇帝李恪之欠身抱拳道：“臣甲胄在身，不便下马行礼，请皇上恕罪！今天，臣裴行知奉我天朝皇帝之命西征突厥，臣定不辱使命，请皇上放心！”他声如洪钟，身后的帅旗迎风烈烈飘扬着。

站在观将台上的李恪之朗声道：“三军将士们：朕在长安等着你们凯旋归来！”兵士们发出山崩海啸一样回声：“吾皇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李恪之挥手示意，待声音平息 又向征西大元帅裴行知道：“老将军辛苦，此去关山路遥，望大元帅带领着我朝威武之师，早日平定突厥，扬我国威！”裴行知在马上恭敬道：“老臣慬遵圣谕！”李恪之点头，大声道：“赐酒！为众将士壮行！”

饮了“饯行酒”，众人把酒碗高举过头顶道：“吾皇万岁！马踏突厥！扬我国威！”遮天蔽日的旌旗下，沸腾的的军队像是像一条湍急的河流，向着那天际滚滚流淌而去……

连续忙了多个日夜也不曾停歇，李恪之回到甘露殿中，李忠道：“皇上，皇后已派人来询问几次了，是否要据实相告？就一个一个西突厥国，也翻不起什么浪花。等我大军到时，便是他们的投降之日。皇上不必放在心上，也就不必再瞒着皇后娘娘了。”李恪之道：“非也，突厥胆敢做乱，必是有备而来，而我军长途奔袭，在那茫茫的大漠草原之上，有时不免鞭长莫及。皇后还未全愈，她心性悲悯仁慈，此打打杀杀战争之事，就不劳她挂心了。”

李忠心里了然，点头道：“还是皇上思虑周全，可娘娘那边，该如何回话？”

七八日未见，虽然天天有人禀报她的情况，可李恪之还是一直放心不下。他思忖道：“说朕今晚就去看她。”

正说话间，小太监进来到禀报：“启禀皇上，成王在外求见！”自从那日冬至晚宴后，李晋之就再没进宫。

须臾，李晋之的喜笑颜开的走了进来，行礼道：“臣弟参见皇上！”李恪之摆手道：“四弟不必多礼，这几日怎么没有见到你？”李晋之笑道：“皇兄您忙着调兵遣将，征付西突厥，臣弟怎能来添乱。今天大军既已出征，臣弟就赶紧入宫来恭喜皇兄。”

李恪之疑惑道：“朕有何事需要四弟专程入宫贺喜？”李晋之道：“凭朝中如今的兵多将广，西征突厥就是手到擒来之事，西突厥作乱，刚好给皇兄一个出兵的理由。看来，我朝的疆域又要扩大，直指西域了。这还不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吗？臣弟听闻皇兄日理万机，就想请皇兄松快松快，臣弟新买了几个胡姬舞娘，舞姿甚妙，想送与皇兄一乐。”

李恪之道：“多谢四弟美意，朕近来政务繁忙，恐怕一时不得空。且朕对歌舞之事一向并不热衷，还是四弟留着自己欣赏吧。”

李晋之道：“皇兄贵为帝王，不仅嫔妃全无，就是宫是的乐伎舞娘也都成了摆设。闲暇之余，又能如何放松心情？臣弟送来舞娘，无非是想博皇兄一笑耳，可皇兄坚辞不收，莫非是皇兄对臣弟仍心有芥蒂？怕臣弟会因此而包藏祸心？皇兄，臣弟从前受人蛊惑，行事的确有些荒诞不经。还请皇兄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如今，父皇不在，臣弟也只能依附于皇兄了。臣弟绞尽脑汁，不过是希望皇兄与我的兄弟之情仍能一如从前。”

李恪之含笑道：“四弟多虑了，过往的一切，朕从未记在心上。朕确实是没有时间再陪四弟闲话了，还有未尽之事急待处理呢。等改天，朕有时间了，再请四弟进宫一叙。”李晋之道：“看皇兄一天忙的，怎如我逍遥自在？”他压低声音道：“皇兄勿急，臣弟今日特来寻您，是有一事相求。想向皇兄讨个恩赐，赐一个女人给我当侧妃。”

“你又看上了谁家姑娘？不就是为那个妾室吗？何必还要打着朕的名头？”李恪之无奈的问道。

“皇兄有所不知，次女乃是先帝时的才人，所以有些棘手，特请皇兄相助。”

“先帝的才人？糊涂！亏你说得出来，这不是胡闹吗？这让先帝颜面何在？皇家尊严何在？”李恪之皱眉道：“是那个武才人吗？她不是坠崖而死了吗？这一切都是你幕后主使的吧？世上女子这么多，你何苦非要行此违背伦理之事而让人耻笑？”

李晋之慢慢道：“说来话长，此女于我也并不也一两日的情份，且我也心悦于她。我是要把她迎进府中的，父皇他老人家人都去了，还管别人说什么。皇兄，臣弟告知于您，不管您同不同意，我都要纳她入府。您的赐于有则锦上添花，无则也无伤大雅，臣弟内宅之事，还轮不上别人指指点点。”

李恪之站起身冷冷道：“四弟，此事罔顾人伦，是万万不可的，你先回去吧，朕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