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谍影 柏林－刚果行动第三十章

圣山的腹腔，早已经成为一具灌满毒液的腐朽巨尸，那涌入鼻腔的、远超记忆的苦杏仁与硫磺的混合恶臭，浓烈得如同实质的火焰一般，他们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烧红的刀片，灼烧着鼻腔、喉咙，直抵肺腑深处，空气粘稠如凝固的血浆，裹挟着细密的、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尘埃，每一次艰难的的尘埃，每一次艰难的吸吮都拉扯着胸腔撕裂般的痛楚。

记忆中那片象征原始敬畏的“白骨圣殿”，早就已经被彻底抹去，取而代之的，是由一片片蠕动血肉、破碎骨骼与扭曲岩石强行“浇筑”而成的炼狱回廊，墙壁上，头顶上，一片片暗红色的、仿佛拥有生命的筋膜组织在搏动，其上还不规则地镶嵌着一根根断裂的无名兽骨、破碎的部落图腾碎片，甚至……半张凝固着惊恐表情的人脸石雕。

他们的脚下也不再是坚固无比的岩石，而是踩上去发出令人牙酸的“噗叽”声、覆盖着半透明粘液膜的腐殖层，其中混杂着暗红的血块和银亮的浆液残迹，几天前曾经走过的道路，已被一层层粘稠的、如同巨大生物内脏般的肉膜覆盖、扩张、扭曲，形成不断搏动的、令人作呕的血肉腔道。

在这**地狱的腔道中，残存的游击队员和部落老者们，如同扑向毁灭光源的飞蛾，用自己的生命和血肉点燃了通往核心的每一寸黑暗，他们负责给程墨白等人开拓道路，他们的牺牲惨烈而无声：一名战士拉响身上最后的集束手雷，与几只石爪怪物同归于尽，爆炸的火焰短暂照亮了天花板上垂下的、滴落银液的肉瘤；一个部落老者挥舞着燃烧的木棍冲进怪物群，瞬间被撕碎，燃烧的残躯成了路标；卡维沙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用身体死死顶住了一扇被肉膜覆盖、即将关闭的岩石闸门，为身后的人争取了宝贵的几秒钟，旋即被闸门碾碎、被涌上的怪物淹没……

“左边甬道，理查德！给它们洗个滚烫的热水澡！”程墨白的吼声在血肉腔壁的包裹下显得沉闷却炸裂，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他肩上的M79榴弹发射器猛地一沉，炮口喷吐出炽热的火光！

“轰！”

40mm高爆弹在狭窄空间内爆发出毁灭性的轰鸣，狂暴的冲击波将一只正试图从侧面肉膜裂隙中钻出、挥舞着石爪的变异体瞬间撕扯成漫天飞溅的碎石和燃烧的银色浆块，爆炸的破片如同死神的镰刀，“叮叮当当”地激射在周围的肉壁和岩石上，几片滚烫的金属碎片甚至溅到了理查德那双早已污损不堪、却依旧能看出昂贵质地的鳄鱼皮靴上。

“嘿！我说老伙计！”理查德夸张地跳了一下脚，脸上却依然挂着那标志性的玩世不恭的笑容，仿佛在抱怨舞伴踩了他的脚，“看着点！这双宝贝可是能在布鲁塞尔最棒的酒吧换回整整半个月的顶级杜松子酒！”他话音未落，身体却如灵猫般猛地侧滑，一只形如巨蜥、速度快得只剩残影的变异体擦着他的衣角扑空。

手中的FN FLAM-80轻型喷火器被他如同搂着舞伴的纤腰般娴熟地揽住、抬起，嘴角的弧度甚至带上了一丝优雅的残忍：“不过嘛…既然客人如此热情，迫不及待地想共舞一曲…”他修长的手指优雅而坚定地扣下长的手指优雅而坚定地扣下扳机：“那就请品尝一下，来自法兰德斯原汁原味的…烈焰盛宴吧！”

“嘶嘶嘶，轰！”

一条狂怒的、炽白到刺眼的凝固汽油火龙，带着焚尽一切的死亡咆哮，从枪口狂涌而出，瞬间将扑空的蜥蜴怪和它身后两只刚从头顶肉瘤中破膜而出的石蝠完全吞噬，上千度的高温地狱中，三个怪物的轮廓在烈焰里疯狂扭曲、膨胀，发出凄厉到撕裂灵魂的非人惨嚎，眨眼撕裂灵魂的非人惨嚎，眨眼间化作三支剧烈燃烧、噼啪作响的扭曲火柱！

浓烈到令人窒息的油脂焦糊味和蛋白质烧焦焦糊味和蛋白质烧焦的恶臭猛烈蒸腾，几乎盖过了苦杏仁硫磺的气息。理查德潇洒地甩了甩被灼热气浪吹得凌乱的金发，对着兀自冒着青烟的喷火枪口，做了个吹散硝烟的标志性动作，仿佛在评价一道佳肴：“嗯哼，温度精准，外焦里嫩，火候完美。”

这用火力撕开的短暂喘息时间，是用鲜血浇灌的空间通道，卢蒙巴用仅存的右臂挥动着他那把早已卷刃、沾满银浆和黑血的砍刀，以一个近乎扭曲的姿势，险之又险地替被骨刺偷袭的巴卡里挡下了致命一击！

刀锋与骨刺撞击出刺耳的火星刺撞击出刺耳的火星，然而，巨大的反震力让他本就重伤的身体瞬间失衡，另一只从侧面阴影中甩出的、布满尖锐石棱的尾巴，如同攻城锤般狠狠扫中他的肋部！

“噗！”卢蒙巴一口滚烫的鲜血狂喷而出，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向后砸在黏滑的肉壁上，几乎同时，一直沉默阴郁地守护着队伍侧翼的卡维沙，看到一只岩石构成的、动作略显迟缓却、动作略显迟缓却力大无穷的“傀儡”怪物扑向正弯腰为卢蒙巴检查伤口的林雪，他没有任何犹豫，口中发出野兽般的狂吼，用尽全身力气合身撞了过去！

“砰！”沉重的撞击声！

卡维沙成功撞偏了岩石傀儡，救了林雪，但代价是，他自己瞬间被岩石傀儡伸出巨掌抓住，紧接着，另外两只扑上来的石爪怪物如同饿狼般将他撕扯开来，他甚至来不及发出最后的惨叫，身体便在刺耳的骨裂和血肉撕裂声中化作了漫天血雨和碎块，泼洒在蠕动的地面和墙壁上。

当甬道尽头，那片散发着更加强烈邪能波动的、翻滚着粘稠银浆的巨型黑曜石平台，终于透过浓重的硫磺烟雾和燃烧的残骸出现在视野中时，程墨白身后，能站着的人，只剩下四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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