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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温和 第203章 自由

作者:玫瑰也会过时 分类:武侠 更新时间:2025-07-02 09:53:34

大哥紧皱着眉看向三哥,额角青筋随着呼吸微微跳动,深灰色运动服的袖口还沾着方才训练时的草屑。

\"你让开,我在教梦雪自保。\"他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目光扫过沈梦雪沾满虫渍的衣领时,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

\"自保?自保也不能这样吧!\"三哥的眼眶瞬间红了,骨节分明的手指死死扣住沈梦雪颤抖的肩膀,\"

哪有哥哥逼自己妹妹脱衣服的,大哥,你怎么能这样?!\"他身上那件浅灰色针织衫已经被沈梦雪的眼泪晕开深色痕迹,却浑然不觉地轻轻摇晃着怀中的人,\"宝贝乖,没事了......\"

沈梦雪蜷缩在三哥怀里,浅紫色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发间散落的珍珠发饰随着抽泣轻轻晃动。

她死死揪住三哥的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淡紫色的眼眸里满是惊恐,偶尔扫过沈明厌的方向时,都会像受惊的小鹿般瑟缩一下。

三哥将沈梦雪稳稳打横抱起,转身时带起一阵急促的风声。

他迈着大步穿过铺着深色大理石的长廊,皮鞋跟重重敲击地面,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回响。

沿途经过的佣人们看到这副场景,都纷纷投来关切又疑惑的目光,却无人敢开口询问。

回到房间后,暖黄色的壁灯将沈梦雪苍白的脸颊映得微微发红。

一旁的佣人们见状纷纷围上前,伶儿倒抽一口冷气——只见沈梦雪身上披着三哥宽大的外套,而领口处露出的里衣布料上,正有几根黑色虫子缓慢蠕动,细小的腿毛在灯光下清晰可见。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伶儿的声音都变了调,几个年轻佣人已经吓得捂住嘴巴。

她们手忙脚乱地将沈梦雪放到铺着柔软蚕丝被的大床上,动作轻柔却又透着焦急。

有人快速取来镊子,小心翼翼地将虫子一只只夹走;有人拿着湿毛巾,轻轻擦拭着沈梦雪沾着虫液的皮肤。

幸好沈明厌顾及沈梦雪是他亲妹妹,并没有下重手,真的如他所说,只是一些普通无毒的虫子。

但沈梦雪还是吓得不轻,即便身上的虫子都已经清理干净,依旧紧紧抱着三哥不肯松手,脑袋深深埋进对方怀里,连露在外面的耳朵都在微微发抖。

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声闷雷,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雕花玻璃上。

沈梦雪猛地一颤,指甲不自觉掐进三哥的手臂。

三哥心疼地将她搂得更紧,伸手轻轻捂住她的耳朵,一边用下巴蹭着她的发顶,一边低声哼唱着儿时的摇篮曲。

房间里弥漫着紧张又压抑的气息,只有窗外的雨声,和三哥温柔的哼唱声,交织在一起。

自那时起,沈梦雪就再也没有见过大哥了。

听佣人们私下议论,大少爷带着四少爷连夜飞赴海外,行李箱里塞满了机密文件和未拆封的合约。

晨光透过雕花窗帘洒进房间时,她望着梳妆台上堆成小山的礼物——限量版的珍珠项链缠着金丝绒礼盒,镶满碎钻的八音盒在晨光里流转着冷光,连包装纸都是烫金的玫瑰暗纹。

每次都是这样。

这几年来,日历撕了一页又一页,梳妆台上的礼物却从未间断过。

每当沈梦雪被训练折磨得偷偷抹泪,或是因家族规矩委屈得彻夜难眠,次日清晨总会在床头发现崭新的惊喜。

大哥送的定制钢琴烤漆镶满施华洛世奇水晶,四哥托人从米兰带回的高定裙摆缀着会发光的萤火虫标本。

这些价值连城的物件堆积如山,却始终暖不了她心底的寒意——就像打一个巴掌再给颗糖,甜得发腻,却抵不过掌印的灼痛。

\"小姐,库房的西墙都快被礼物压裂了。\"管家擦着汗,望着搬运工一趟趟往地下室运送礼盒。

沈梦雪垂眸望着腕间紫藤花银镯,冰凉的金属硌着手心,恍惚间又想起布思瑰指尖的温度。

她挥了挥手,绸缎袖口滑落时露出半截藕臂,\"都收起来吧,等他们回来...或许又该换更大的库房了。\"

所幸二哥和三哥仍守在身边。

春日的阳光透过紫藤花架,在草坪上织出斑驳的光影。

二哥陆景寒身着浅灰色亚麻西装,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拂过沈梦雪发顶,西装袖口的袖扣是枚精巧的紫藤花造型,\"又瘦了。\"

他眼中满是疼惜,转头吩咐厨房:\"多做些小姐爱吃的樱花羊羹,再温一壶桂花酿。\"

三哥沈知屹则大大咧咧地躺在野餐垫上,白衬衫领口松开两颗纽扣,露出半截银质锁骨链。

他突然坐起身,变魔术似的从背后掏出个包装简陋的盒子,\"喏,校门口买的草莓大福,比那些华而不实的玩意儿好吃多了!\"

盒子打开的瞬间,新鲜草莓的香气混着奶油甜香扑面而来,沈梦雪望着三哥耳后沾着的草屑,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微风拂过,沈梦雪裙摆上的蕾丝花边轻轻颤动,珍珠项链随着动作在锁骨间晃出细碎的光。

她端起骨瓷茶杯轻抿一口,玫瑰红茶的香气在舌尖散开。

阳光落在她发间的珍珠发箍上,折射出柔和的光晕,举手投足间皆是名门闺秀的优雅气度,可只有二哥注意到,她藏在裙摆下的手指,正无意识地摩挲着银镯内侧的\"沈\"字刻痕。

二哥修长的手指轻轻转动着骨瓷茶杯,杯沿的金边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他望着沈梦雪低垂的睫毛,轻声问道:\"宝贝儿,你今年已经10岁了,再过几年就长大了,现在已经是大姑娘了,可有打算?\"

沈梦雪指尖摩挲着杯壁上缠枝莲的暗纹,杯中的红茶泛起细小的涟漪。

她漂亮的浅紫色眼眸微微下垂,像蒙着层薄雾的紫水晶,轻声说道:\"还能有什么打算?我的一切都被大哥和四哥还有父亲他们安排的妥妥当当的。\"

话音顿住时,远处喷泉溅起的水珠落在草坪上,惊飞了两只白鸽,\"我又有什么资格决定自己的人生呢?\"

三哥沈知屹闻言猛地坐直身子,白衬衫下的银链随着动作晃出冷光。

他大大咧咧地伸出手,掌心带着常年练拳击的薄茧,轻轻拍了拍沈梦雪的肩膀,力道重得让少女晃了晃:\"小妹听三哥的!\"

他的眼眸里燃着炽热的光,领口敞开的两颗纽扣,\"不管是怎样,你就是你,无法替代!\"

风掠过野餐篮,吹得草莓大福的包装纸沙沙作响。

沈梦雪抬头时,正撞见三哥朝她挤眉弄眼,发梢还沾着方才打闹时的草叶。\"

记住三哥这句话,\"他抓起沈梦雪的手,将颗草莓塞进她掌心,汁水在指尖爆开,\"你的人生要自己说了才算,其他人什么都不是!\"

沈知屹突然压低声音,带着股混不吝的痞气:\"你只管自己开心,就算哪天把沈家老宅点了——\"他故意拖长尾音,看着沈梦雪被逗得轻笑出声,才重重拍了下胸脯:\"以后还要你二哥三哥替你兜底儿呢!\"

二哥安静地听着,修长的手指摘下沈梦雪发间的花瓣,西装裤上沾着的草屑随着动作簌簌掉落。

他端起茶壶续茶,琥珀色的茶汤注入杯中,漾开层层涟漪:\"知屹说得对,\"他推过放着樱花羊羹的碟子,瓷勺柄上的紫藤花纹与沈梦雪的银镯相映成趣,\"若真觉得累了,二哥书房的暗道永远为你留着。\"

远处钟楼传来整点报时,沈梦雪咬了口草莓,酸甜的汁水在舌尖散开。

她望着两个哥哥,三哥正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如何暴打欺负她的人,二哥则默默将她弄脏的裙摆叠好,突然觉得,或许在这座被规矩困住的深宅里,仍有两片温暖的羽翼,能为她撑起一片小小的晴空。

沈梦雪轻笑出声,浅紫色眼眸弯成两汪盛满星光的月牙。

晨光掠过她小巧的鼻尖,在玫瑰色的唇瓣上镀了层柔光,本就精致的面容在笑容的映衬下愈发夺目,仿佛春日里初绽的芍药,美得惊心动魄。

她不再像小时候那般肆意狂笑,而是轻抬皓腕,用绣着银线紫藤花的丝帕掩住唇角,淑女般的捂唇轻笑。

绸缎裙摆随着动作微微起伏,蕾丝花边扫过草坪,惊起几只白色蝴蝶。

沈梦雪举止投足间都尽显优雅高贵,举手时腕间的银镯轻响,投足时裙摆上的珍珠流光,像从旧时光画卷里走出的名门闺秀。

“三哥放心吧。”她纤细葱白的手指缓缓拂过杯面,骨节分明如同新生的嫩竹,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泛着健康的粉色。

指尖擦过温热的瓷杯,留下一道浅浅的水痕,“等我长大了,也会保护你们的。”声音软糯却坚定,带着不属于十岁女孩的沉稳。

二哥温柔地看着她,眉眼间满是宠溺,琥珀色的眼眸里盛着化不开的柔情。

他伸手轻轻揉了揉沈梦雪的发顶,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弄乱了她精心打理的发型,“那我们等着啦。”

阳光穿过他的指缝,在沈梦雪的发间洒下金色的光斑,映得她耳后的珍珠耳钉愈发莹润。

远处传来悠扬的风铃声,混着三哥爽朗的笑声,在春日的花园里久久回荡。

用过点心之后,沈梦雪提着蕾丝裙摆,赤足踩上缀满紫藤花的秋千。

银丝编织的秋千绳在阳光下泛着微光,与她发间珍珠发箍相映成辉。

二哥褪去西装外套,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腕间缠绕的深紫色皮质护腕;

三哥则干脆撸起袖子,银链在肌肉线条间晃出冷光,两人一左一右立在秋千架后,像是守护珍宝的骑士。

\"抓紧了!\"三哥故意粗着嗓子喊,手掌贴上秋千板的瞬间,惊起几片沉睡的花瓣。

沈梦雪浅紫色的眼眸亮起,裙角的珍珠流苏随着秋千启动发出细碎声响,宛如一串流动的星子。

二哥则温声提醒\"慢些\",修长手指虚扶着秋千绳,生怕速度太快惊到怀中的瓷娃娃。

风掠过发梢时,沈梦雪松开紧抓绳索的手,任由裙摆如绽放的昙花般扬起。

她仰头望着被藤蔓切割成碎片的天空,发丝间飘落的紫藤花黏在睫毛上,像不小心跌落的紫色星辰。

二哥伸手替她拂去花瓣的动作,与三哥用力一推的劲道配合得天衣无缝,将少女一次次送往更高处。

当秋千荡至最高点,沈梦雪听见衣料摩擦的沙沙声混着兄长们的笑闹。

她看见二哥袖扣上的紫藤花在阳光下流转光泽,瞥见三哥锁骨处的痕迹随着动作若隐若现,突然觉得此刻的风是甜的,连掌心被绳索勒出的红痕,都带着温热的烟火气。

沈梦雪玩儿累了,裙摆沾着细碎草叶,跟着二哥三哥慢慢踱回老宅。

雕花木门开合间,暖黄的壁灯将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长,二哥沈明煦自然地揽住她的肩膀,三哥沈知屹弯腰替她拍掉裙摆上的尘土,动作熟稔得仿佛重复过千百遍。

二哥和三哥熟练地把沈梦雪放在柔软的天鹅绒沙发上,深紫色的靠垫衬得她小脸愈发瓷白。\"乖,等我们回来,我和你三哥有个实验要做,\"

二哥指尖划过她泛红的脸颊,语气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你在这里不要乱跑。嗯?\"

沈梦雪仰头望着哥哥们,浅紫色眼眸映着水晶吊灯的光芒,乖巧地点点头,发间珍珠发箍随着动作轻晃。

等实验室的门重重关上,黄铜门锁发出咔嗒声响,偌大的客厅只剩下座钟的滴答声。

沈梦雪蜷在沙发里,望着佣人们递来的青瓷茶盏,袅袅热气模糊了她的视线。

茶水里漂浮的茉莉花瓣沉沉浮浮,像极了她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人生。

她翻开父亲布置的\"作业\",牛皮纸文件夹里塞满了财务报表和合同草案。

指尖划过密密麻麻的数字,8岁那年的记忆突然清晰起来——沈磊将钢笔塞进她稚嫩的掌心,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冰冷如霜:\"从今天起,你要学会承担沈家的责任。\"那时她还不懂,这份\"宠爱\"背后,是永无止境的束缚。

佣人们的私语从门缝飘进来,混着茶水的清香。

\"小小年纪就管着跨国项目听说上周签了三亿的合同\"......这些话像藤蔓般缠绕着她,越勒越紧。

沈梦雪望着窗外修剪整齐的花园,玫瑰在暮色中垂着头,忽然想起小姨寄来的明信片,爱琴海边的蓝白小屋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她赤着脚走到落地窗前,玻璃映出她单薄的身影。

小手贴在冰凉的玻璃上,指腹摩挲着窗框的雕花,仿佛能触摸到远方的自由。

闭上眼时,浅紫色睫毛微微颤动,海风的咸涩、海鸥的鸣叫、沙滩的温热在脑海中翻涌。\"很快的,很快,我就能自由了。\"

她对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

再过8年,她就18岁了。8年,不过是2920个日夜。沈梦雪数着窗棂上的花纹,指甲在玻璃上划出无声的轨迹。

她知道这8年不会轻松,大哥的严厉、家族的规矩、商业的暗涌......但只要想到成年那日,能像断线的风筝般飞出沈家,所有的隐忍都有了意义。

暮色渐浓,她望着天边最后一抹晚霞,自由的幻影在紫色眼眸里燃烧,比任何珠宝都耀眼。

一个小时后

实验室的金属门发出液压装置泄压的轻响,二哥揉着发酸的手腕率先走出,白衬衫领口松开两颗纽扣,露出锁骨处淡淡的勒痕;

三哥肩头还沾着蓝色试剂,银链缠绕的手指捏着半融化的冰袋,用来冷敷方才被仪器烫伤的虎口。

两人对视一眼,目光同时落在蜷缩在沙发里的小小身影上。

沈梦雪歪着头靠在天鹅绒软垫上,珍珠发箍滑到额角,浅紫色眼眸专注地盯着摊开的财务报表。

暖黄壁灯在她睫毛下投出扇形阴影,握着红笔的指尖沾着墨渍,却在发现兄长们的脚步声时,立刻挺直脊背,将文件整整齐齐码放在膝头。

那些复杂的资产表在她手下仿佛成了精美的画册,翻动时纸张发出清脆的声响。

二哥蹲下身与她平视,修长手指拂过她散落的发丝,指腹擦过她泛红的耳尖:\"真乖,想要什么奖励?\"

他西装袖口的紫藤花袖扣轻轻蹭过她的发顶,带着实验室里残留的薄荷气息。

三哥则大大咧咧地瘫在沙发另一侧,长腿交叠着踢掉皮鞋,露出袜子上歪歪扭扭的卡通兔子——那是沈梦雪六岁时用马克笔涂鸦的杰作。

沈梦雪摇摇头,丝绸裙摆下的小脚无意识晃动,银镯撞在玻璃茶几上发出清响:\"我什么都不缺。\"

她垂眸时,浅紫色眼瞳倒映着二哥衬衫上未系好的纽扣,忽然想起幼时发烧时,也是这双温暖的手,彻夜贴着她的额头试体温。

二哥与三哥交换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在她左右落座。

皮革沙发因他们的重量下陷,将沈梦雪轻轻往中间挤了挤。

二哥的手臂自然搭在她身后的靠垫上,三哥却突然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被沈梦雪拍开时还夸张地叫了声\"疼\"。

\"梦雪,如果……我说如果。\"

二哥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像是怕惊飞了什么,他转动着袖扣,金属表面折射的光斑在沈梦雪裙摆上跳跃,\"你以后有了弟弟或者妹妹,你会像保护二哥和三哥一样。保护他们吗?\"

沈梦雪猛地抬头,浅紫色眼眸里盛着惊讶与认真。

她将文件推到一旁\"当然会,\"她的声音清脆得像风铃,伸手勾住二哥的小指,又去勾三哥的小拇指,三根手指交叠在一起,\"我是一定要保护他们的,就算付出我的生命。也一定不能让他们伤到一根毫毛。\"

\"为什么?\"三哥故意板起脸,却藏不住眼角的笑意。

他看着沈梦雪认真思考的模样,想起她五岁那年,自己被兄弟们‘欺负’,是这个小不点举着玩具水枪冲出来,边哭边喊\"不许欺负我哥哥\"。

\"因为我们是亲人啊,\"沈梦雪的目光扫过两人,像掠过最珍贵的宝物,\"血浓于水的亲人,\"

她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银镯内侧的\"沈\"字,想起祖母戴着老花镜教她背家训的模样,\"而且我比他们大,大的本就该让着小的,这还是祖母教我的。\"

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漫进客厅,将三个交叠的影子,镀成了永恒的琥珀色。

“谁说大的就要让着小的啦?为什么不能让小的让着大的呢?”一道尾音带着笑意的温柔声线划破静谧,沈梦雪只觉空气里忽然漫开淡雅的铃兰香气。

转头时,她看见二婶苏玺文正款步走来,黑色长裙的荷叶边随着步伐轻颤,像是夜蝶舒展的翅膀。

银色腰带勾勒出盈盈一握的腰肢,月光顺着裙摆的褶皱流淌,在珍珠刺绣的花纹上凝成细碎的银河。

苏玺文每走一步,耳畔的水滴形钻石耳坠便轻轻晃动,与她眼角温柔的笑意相映成辉。

这位女强人周身萦绕着与生俱来的高贵气韵。

她的眉眼像是被江南烟雨浸润过,眼尾微微上挑,却因柔和的眉形而不显凌厉。

唇角总是噙着三分笑意,说话时声线如同温热的蜜糖,字字句句都裹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当她驻足时,沈梦雪才注意到那双保养得宜的手,指尖涂着淡雅的珍珠色甲油,腕间缠着的翡翠镯子随着动作发出清越的声响。

“二婶。”沈梦雪下意识挺直脊背,浅紫色眼眸亮得如同盛满星光的琉璃盏。

苏玺文俯身时,发间的白玉簪子扫过沈梦雪肩头,带来一阵若有若无的檀香。

她伸手轻轻捏了捏少女的脸颊,指腹的温度比天鹅绒还要柔软:“怎么看起来有些不高兴呢?谁惹我们家梦梦了?跟二婶说,二婶儿给你做主。”

说着,她用食指指腹轻轻擦过沈梦雪眼下淡淡的阴影,语气里染上几分心疼,“是不是又熬夜看那些枯燥的报表了?你父亲也真是,总让我的小宝贝这么辛苦。”

她转身时,长裙的拖尾在地面扫出优雅的弧线,随后自然地在沈梦雪身边坐下。

丝绸裙摆与天鹅绒沙发相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苏玺文将沈梦雪搂进怀里,身上的铃兰香水味愈发清晰,“告诉二婶,方才在争论什么有趣的话题?”说话间,她用修长的手指轻轻梳理着少女有些凌乱的发丝,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最珍贵的瓷器。

二哥沈明煦轻咳一声,喉结在松开的领口处滚动:\"在聊兄弟姐妹间的相处。

梦雪说长姐如母,将来若有弟妹,定会拿命护着。\"

他垂眸时,紫藤花袖扣在暖光里流转冷意,余光瞥见苏玺文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翡翠镯子。

苏玺文闻言轻笑,眼尾的细纹都染上温柔:\"我们梦雪就是心善。\"

她将少女散落的珍珠发箍重新戴好,冰凉的指尖擦过沈梦雪发烫的耳垂,\"可这世上哪有什么天经地义的牺牲?\"

话音未落,三哥沈知屹突然从沙发缝隙里掏出颗草莓糖,\"啪\"地拍在沈梦雪掌心。

\"二婶说得对!\"他咬开糖纸时,银链随着动作晃过沈梦雪鼻尖,\"上次大哥罚我跑圈,还是梦雪偷偷塞给我巧克力呢!\"

沈梦雪攥着草莓糖,糖纸在掌心发出窸窣轻响,浅紫色眼眸突然亮起——记忆里那个暴雨夜,是二婶撑着描金伞,踩着积水带她去看急诊。

苏玺文伸手拢了拢沈梦雪凌乱的裙摆,珍珠装饰在她指尖滑过:\"就像这珍珠,每一颗都该有自己的光。\"

她忽然转头看向二哥,眼角眉梢带着几分调侃,\"景寒,你小时候为了护着知屹,把隔壁家孩子的风筝剪了,这事还记得吗?\"

沈知屹立刻来了精神,整个人扑到苏玺文膝头:\"还有还有!二婶第一次进沈家,就是因为梦雪发烧,大哥联系不上,二哥急得把古董花瓶都摔了!\"沈梦雪听着兄长们的糗事,忍不住轻笑出声,却在触及苏玺文温柔的目光时突然愣住。

二婶的手轻轻覆上她的手背,翡翠镯子的凉意透过皮肤传来:\"血缘是羁绊,但不是枷锁。\"苏玺文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当年我嫁进沈家...\"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沈梦雪腕间的紫藤银镯上,\"也以为要按规矩活一辈子,直到遇见你们这些孩子。\"

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漫过雕花窗框,在苏玺文的裙摆上织出银色的网。

她伸手将沈梦雪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动作与多年前那个雨夜如出一辙:\"梦雪,你看这镯子上的紫藤花,\"她指尖划过银镯内侧的刻痕,\"即便缠绕生长,每朵花也都朝着不同的方向。\"

沈知屹突然坐直身子,锁骨链晃出冷光:\"懂了!就是说我们沈家的人,既要互相护着,也要各活各的精彩!\"

他猛地伸手搂住沈梦雪和苏玺文的肩膀,\"以后不管是谁,敢拦着我们追梦,先过我这关!\"

沈梦雪靠在二婶肩头,听着兄长夸张的宣言,突然觉得掌心的草莓糖似乎更甜了。

苏玺文身上的铃兰香混着三哥身上淡淡的薄荷味,在暖黄的壁灯下酿成温柔的酒。

她望着二哥悄悄把财务报表塞进沙发缝,忽然明白,或许这就是家的意义——既有遮风挡雨的屋檐,也有自由生长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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