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巅峰 第187章 分道扬镳

泗水河上，连绵的乌篷小船满载着怯薛营的士兵顺流而下，向着沛县驶去。

当天，下定决心的方信羽果断地找上庄怀、程无咎，将自己想要北上会合镇东大将军大军的想法告知了程无咎和庄怀。

程无咎十分不解，明明已经商量好的事情，为何方信羽又突然变卦了。

方信羽也十分的坦诚，将自己的真实想法告知了两人，自己出身寒微，虽然侥幸抱上了卢氏的大腿，获得了这次难得的机会，可是如若不能在此次讨平白莲教的过程中立下奇功，也许胡斐便是自己一生的写照。

现实，冷酷而残忍，不夹杂一点点美好和幻想，**裸地展现在程无咎和庄怀两人的眼前。

程无咎非常的不适，仿佛自己曾经认识的那个豪爽、和善、义气、低调但是十分有能力的方信羽从来不存在过，现在站在他眼前的人，只是一个追名逐利的普通人，就像自己见过的那些带着讨好面孔的普通人一样。

他痛斥着方信羽的背信弃义，激动到胸前的伤口再次崩裂，引得众人一阵慌乱。

安顿好程无咎之后，方信羽又跟庄怀叮嘱一阵，希望他能好好照顾程无咎之后，便转身离开。

庄怀不像是程无咎，他明白方信羽的选择其实才是最正确的抉择，所谓清流的做派，他可太知道了。

只是，虽然他尊重方信羽的选择，可是他也有着自己的规划，家里送来的情报全都是关于淮州南部白莲教余孽，有着这些情报，他们可以很轻松顺利的平定叛乱，积攒军功。

这些情报，也代表着他们背后的家族对他们这些子弟的期望。

身为豪门权贵子弟，在没有足够的权柄之前，谁又能反抗家族的规训呢？

他庄怀不能，程无咎也同样不能，一切都要在掌握足够的权力之后，或许才有转变之机。

于是，方信羽连夜整军，收集船舶，顺着泗水河水而下，经过沛县、武原，向着镇东大将军所在的郯城进发。

而程无咎和庄怀两人的联军，继续按照先前的计划，在丰邑休整两日后，沿丹水南下，讨伐白莲教余孽。

三人分道扬镳，奔赴各自的战场。

行军路上，虽然颠簸，可是有着家族中的秘药，程无咎的伤势好转的很快，并没有耽误行军的速度。

短时间里不适合骑马的程无咎此时正躺在马车里，在一堆士卒的护卫下，向着彭城行进。

生完了闷气，冷静下来的程无咎也理解了方信羽的选择，说到底，还是两人的出身不同，注定了他们不可能永远站在同一边。

然后，程无咎也释然了，自己看重方信羽的，是当初即便不知道两人的身份，依然能够豪气干云出手阻止自己与庄怀争斗时的那份豪爽，以及接触之后，自己从方信羽身上感受到的和善与义气，那是截然不同于自己以前认识的人所展现出来的善意与义气，充满了真诚，纯粹而没有一丝丝的虚伪。

程无咎的身边从来不缺少有能力的人，但是像方信羽一样真诚且纯粹的人，却很少，少到每一个这样的人出现，程无咎都十分珍惜。

想明白了这些，程无咎对于方信羽的忿怒也消失不见，若是下一次再遇见方信羽，自己依然会把他当作是自己的朋友。

程无咎的转变，让庄怀有些吃惊，好像自己的这个老朋友，真的成熟了不少。

泗水河上的方信羽，此时却是有些心忧，走了大运，老天爷让自己与程无咎和庄怀两人相识，又给自己送来了两条大腿，还没抱够呢，现在却不得不与他们分道扬镳。

希望他们两人千万不要因此生出愤恨之心来。

庄怀，方信羽不担心，他一定能理解自己的所作所为，只是程无咎，这个憨直老大哥，心眼子有点太过瓷实，希望庄怀能够为自己说说好话吧。

“将军，前面就是昭阳湖了，再往下便是微山湖，有一伙投靠白莲教的水匪盘踞其中，此外岸边的微山与戚县之间也流窜着一股白莲教的匪兵。”

张嶷走到方信羽的身边，向方信羽汇报接下来的行程。

“水匪和匪兵，若是不剿灭他们，任由他们骚扰我军的粮道，也是麻烦事儿，不过我军都不熟悉水战，倒是有些棘手。”方信羽望着旷阔的水面，皱着眉头。

张嶷轻笑道：“将军，吕子衡、吕世议父子二人颇善水战，何不召他二人商议？”

方信羽这才想起来，吕范和吕据两父子，原来就是东吴的将军，自然对于水战十分熟悉，于是当即传令，让船队暂时靠岸，修筑营寨，准备剿灭微山湖周边的白莲教匪患，再行进兵。

岸边上，吕范、吕据父子两人接到方信羽的传召，前来拜见方信羽。

两人的脸上俱是一脸欣喜，已经猜出方信羽此时召唤自己父子两人前来有什么目的。

遍观营中诸将，没有比自己父子二人更加擅长水战的了，而微山湖上正巧盘亘着一伙水匪，若是不能将其清剿，便有着威胁粮道的可能，以吕范对方信羽的了解，他绝不可能容忍。

身在军中，若是不能掌握兵权，便失去了诸多建功立业的机会，而此时，一个可以执掌兵权的机会就摆在两人的眼前，又怎能让吕范、吕据不激动呢？

“见过将军！”吕范、吕据齐齐下拜道。

方信羽看着两人脸上兴奋的神色，就知道他们已经猜到了自己召见他们的缘由，于是问道：“吕主簿（吕范）、吕佐吏（吕据），想必二位已经猜到了本将召你父子二人前来，所为何事，可否为本将解忧？”

吕范拱手上前一步道：“属下自当为将军分忧！将军所虑者，无非是微山湖中的白莲教水匪，范愿为将军设计除之。”

“愿闻主簿之计。”方信羽道。

吕范道：“水战之法，当以弓箭为先，据上风，勿逆流。顺流而下，以战舰冲之，势不可挡。顺风而动，以火焚之，则战无不胜。”

“隆冬之时，多北风，又兼河水冰冷刺骨，水鬼难潜，此为天时；我军据上游，顺流直下，此为地利；将军英明神武，怯薛营将士上下齐心，此为人和。”

“天时、地利、人和，三者尽归于我军，白莲教水匪焉有不败之理？”

方信羽面上微微泛红，笑道：“吕主簿过誉了，将士用命，我哪有什么英明神武，不过听吕主簿之言，似乎已经胸有韬略？”

吕范当即跪下，请命道：“愿将军拨给属下弓弩手五百人，小船三十艘，火油二百斤，不破贼军，请斩吕某项上人头！”

吕据同样下拜道：“若不能破贼，也请斩属下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