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山 第403章 后账如何算

穆有粱问道：“孔兄，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孔盛东沉声说道：“和我们有关联的人这次都受到了控制，我们需要马上派出人手，确认长安的冯满、忻州的乔玄，还有其他几个州城云盛堂的生意、人员是不是也受到了影响。前几日，我们一直担心上泉镇的安危，根本没想到，也顾及不到，如今情势大变，我们需要马上知道这次还有什么损失。另外，害我们的人也不能轻饶，趁着这个时机如果不灭掉我们的对手，将来必定后悔。”“穆兄，你说钱贵那小子会在哪里？他差点借钱裕的手拉我们进入死局，还有黄跃那个阉人，我们绝不能放过他，我越想越觉得那个阉人没少给我们生事端。”

穆有粱答道：“对，光顾着张三城道长的后事，差点忘了正经事。妈的，钱贵，他跑不了！黄跃拿过我们那么多钱，背后还一直给我们使坏，不能轻饶他。”“登云、霍兴呢？快叫他们来！还有冯虎，乌燕子，叫他们快来！”

双宁营军兵旋即找来孙登云和霍兴等人，孔、穆二人与他们商量过一阵后，几人连夜出去布置。

等办完这些事，天上飘落的雪花渐渐停止，天色也渐渐亮了，放眼望去大地一片银白色。

过了几日，张三城道长刚安葬后，各处的消息陆续传来，李嗣源已经在众将官的拥护下，开始掌管新朝，并准备择日登皇帝位。

云盛堂在各州城的生意都有所中断，但是没有伤及根本，唯独从太原府赶回来的张风青说长安的冯满被钱家不断袭扰，生意难以开展，还有一批货物在钱贵暗中指使下，在潼关被唐军刻意刁难截留。不过，随着李嗣源先以监国名义受百官朝拜，钱家人已经不敢再造次，估计十有**会想法逃走。而因为无从知晓此刻钱贵的确切下落，孔盛东实在难以找到钱贵复仇，气得他整日愤愤难平。其他对双宁营和云盛堂有图谋的势力，眼见李嗣源登位在即，顿时全不敢再轻视、敌视双宁营，就连李豆都央求着李驷前来给自己说好话。

李驷以祭拜张三城的名义从雁门关来到上泉镇，见到孔、穆二人先是咒骂了李豆和钱裕一通，然后又骂起先皇帝李存勖，说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拿忠良贤臣当宝贝，专门培植了一群宦官、宠臣祸国殃民，这下好了，把帝位都自己葬送掉了！最后李驷话里话外还怪怨李嗣源心软，没有痛下杀手一鼓作气弄死李存勖身边的那群阉人。

孔盛东知道李驷心里怨气重，毕竟被软禁半个月，差点掉了脑袋，他肯定对李存勖，以及枢密院里出主意控制李嗣源一系人马那部分官员万分不满。孔盛东劝说道：“李老哥，李嗣源大人也是为了权力平稳过渡，人都杀光了，朝内岂不是又要乱，以后有的是时机慢慢对付这帮人。”

经历此次巨变，李驷的官瘾也小了很多，感到官场的变幻莫测实在骇人，因此心底升出了退意。他说道：“几位，这次如果李嗣源大人兵败，我们几个大概只能在黄泉路上搭伴去投胎。万幸啊......从事发到结束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我们这才苟住了性命。老哥我实在经不起下一次，有机会你们帮着给说说好话，让我早点卸甲归田，回家养老。”

穆有粱骂道：“看你点出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原本你只能算李嗣源大人嫡系中的外围，如今你因为李嗣源大人差点丢掉性命，正好坐实了你李嗣源一派的身份，日后即使李嗣源大人不刻意提拔你，枢密院看在你没功劳有苦劳的份上，你的官阶也还会升，谁敢惹你这样的嫡系啊！？”

“是吗？呵呵......穆兄骂的对！可是......这次真把我惊怕了！你们没见那架势，雁门关的监军当时就要杀了我，幸好手下的弟兄们不答应，以哗变要挟，这才保住我。”“唉......日后我一定爱兵如子，好好报答这些军兵们。”

堂内几人这才知道，李驷的经历也如此凶险，难怪李驷被吓成这样。可是，细想之下，双宁营何尝又不是呢？如果不是双宁营军兵上下齐心，张三城道长以命拖延，哪能等到李嗣源的胜利。

“李豆怎么样？”孔盛东似有所指地问道。

“已经自己主动辞了官！说是年老昏聩，精力不济，不足以率军守备雁门关防线，还推荐我接替他！这家伙精着呢！想以退为进，保住自己的残生。”

“雁门关上的墙头草，遇到了大雪压身，再也不能左右摇摆，所以才想着急流勇退，早点远离是非，李豆也不愧为朝内知名墙头草。”

“好个朝内知名墙头草！呵呵......这评价精辟啊！”

“李兄，你自己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这不是顺便来问问你们几位吗！”

孔盛东思索片刻后说道：“这次我还真觉得你不要推辞，如果上面委任你为雁门关统领将军，你就接下来。李嗣源大人初掌国事，我们自己人不能推脱，哪怕实在不想干，过个几年时局平稳后再退一步，李嗣源大人也一定能体谅。”

李驷心底里的官瘾又被撩拨起来，凑上前说道：“孔兄，说得对！其实我也这样想过！当初李嗣源大人在代州当刺史时，对我不薄。国家正是用人的时候，我辈岂能独善？”

李知行咳嗽两声骂道：“说你能爬杆，你还真上树啊？李驷将军真是雁门关上的好猴子！一刻三变脸！”

众人听李知行刻薄讽刺李驷，都觉得有趣，孔盛东说道：“李豆将军是雁门关上的墙头草，李驷将军是雁门关上的好猴子！呵呵......李兄，你虽身子病着，可是嘴里却依然铁齿铜牙，字字句句饱含恶毒.......”

李驷被逗得一阵失笑。孔盛东说道：“李老哥，你别光笑啊！替我们看好雁门关各寨子的通道，还有个老熟人没算账呢！”

李驷正色回话道：“放心，雁门关上还有双宁营的忠实看门狗霍兴在呢！他会替你们守好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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