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身都成圣了，本体去哪了？ 第133章 深海浮生，龟甲余温

冰冷！咸腥！窒息的压迫感！

陈默是被冰冷的海水呛醒的。

沉重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挤压着他的胸腔，咸涩的海水涌入他的口鼻。他猛地挣扎起来，仅存的右臂本能地划水，剧烈的动作牵扯着全身的伤口，尤其是左肩断口处，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他浮出了水面。

剧烈的咳嗽，吐出带着血丝的海水。他茫然地环顾四周。

天空是铅灰色的，厚重的云层低垂，酝酿着一场迟来的风暴。海面波涛汹涌，墨绿色的海水起伏不定，卷起浑浊的白沫。空气中弥漫着海腥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陈旧铁锈被雨水冲刷后的淡淡气味。

玛丽亚号幽灵船…消失了。

没有浓稠的黑雾，没有扭曲的力场，没有生锈的巨轮轮廓。只有冰冷的海水，无垠的天空，以及…远方海平线上，一艘正在缓缓驶近的、闪烁着航灯的中型渔船。

陈默低下头，看着自己浸泡在海水中的身体。破烂不堪的衣物下，是遍布全身、如同烧伤般狰狞的黑色焦痕裂痕。左肩的断口被海水浸泡，传来阵阵刺骨的寒意和剧痛。他尝试调动力量，却发现身体内部空空荡荡，如同被彻底掏空。那曾经时灵时不灵的“阴阳眼”，也仿佛被彻底关闭，再也看不到任何常理之外的东西。只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深入骨髓的冰冷疲惫感，如同跗骨之蛆，缠绕着他残破的身躯和灵魂。

诅咒解除了。但代价…是苏瑾的生命，是老海员的付出，是林镇海跨越时空的守护，以及…他自己的一部分。

“苏瑾…” 陈默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干涩。冰冷的海水无法冷却他心中翻涌的悲伤和沉重的负罪感。

就在这时，他感觉紧握的右手掌心，传来一丝微弱却清晰的…温热？

他艰难地抬起右手，摊开手掌。

掌心静静地躺着几样东西：

1. 几片细小的、彻底失去光泽、如同普通黑色石子的晶体碎片（巫毒娃娃眼睛的残骸）。

2. 一片仅有指甲盖大小、布满古老裂纹、却散发着极其微弱温润金光的龟甲碎片。

这片龟甲碎片…是苏瑾祖父林镇海护身符的最后残留！它竟然没有被核心爆炸的能量彻底摧毁，反而在最后关头，似乎被某种力量（林镇海的意志？）保护着，落入了他的手中！那微弱的金光，如同风中残烛，却带着一种不可思议的温暖和坚韧，丝丝缕缕地渗入他冰冷麻木的手掌，带来一丝微不足道、却至关重要的暖意，勉强驱散着那缠绕灵魂的冰冷疲惫。

陈默死死攥紧了掌心，将那点微弱的温暖和冰冷的晶体碎片一同握紧。龟甲的温热，是牺牲者最后的守护；而冰冷的晶体，则是这场噩梦留下的、无法磨灭的印记。

远方渔船的探照灯扫过海面，光柱最终定格在他身上。船上传来模糊的呼喊声。

获救了。但陈默的心中，却没有丝毫喜悦，只有一片沉重的、冰冷的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