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江十堰和晏临渊就到民宿找人。
他们进门时正好赶上李萌萌和团队在大厅吃早饭,李萌萌一见她就蹦了起来:
“小十你来了!”
江十堰点点头,余光瞥见那个男生正在擦桌子,擦完又去了厨房,看样子他是在这里打工。
她问李萌萌:“那个男生你认识吗?”
“那个帮忙的?我就知道他名字,好像叫什么……木耳?哦,叫阿木尔。”
李萌萌神秘兮兮地凑近,“咋了,他身上有死气?我就知道你停播不是因为那些营销号乱说,肯定是忙着救人!”
不愧是江十堰的忠实粉丝。
江十堰笑了:“不是,找他有别的事。你把你知道的情况跟我说说。”
李萌萌认真回忆了下。
他们在这个民宿住了三四天,有时候也会跟老板娘聊聊天,大概知道一些。
“我就知道他好像是老板娘的远方亲戚,家里条件不太好就来帮工了。他人挺好的,基本我们提的要求都能尽量给满足。我们团队有个女孩前天突然来姨妈,他还大老远跑腿给买卫生巾呢。”
“就是话很少,胆子也小,有点什么稍微响点的声音就会下意识想躲。看着也不小了,一个大男生胆子这么小也是少见。”
江十堰心里有数,把住的宾馆报给她:
“我知道了,谢谢。中午你来我住的地方吧,我们一起吃饭。”
李萌萌笑着答应了,就跟团队出去拍摄了。
老板娘在一旁都看见了,见李萌萌出门了江十堰两人还没走,就热情地上来招呼:
“帅哥美女,你们是要住店吗?我们民宿风景好也安静,去县上方便。一天三餐可以包,都是自家做的。”
江十堰认出她就是昨天晚上开窗,跟阿木尔说话的骆婶,笑了笑:“老板娘,我们想跟阿木尔聊聊。”
骆婶笑容一僵,眼里顿时有了戒备:“你们是谁?我这可没这个人啊,不住就赶紧走!”
说着就要推搡两人。
晏临渊眼疾手快地拉着江十堰退后半步,向厨房扬声道:“我们是杭江来的。”
昨晚,江十堰告诉他,姚妙华可能还有换魂前的记忆,他还有些不信。
“你不是说,他被换魂时只有两岁吗?”
“他很早慧,姚建晖说他很早就能识字,歌唱一遍就能记得,还保留记忆并不奇怪。只是毕竟过了这么久,有记忆可能也淡了,到时候试试‘杭江’、‘姚家’这几个关键词看看。”
此刻,晏临渊说出这句话,眼睛便紧紧盯着厨房,可惜那边久久没有动静。
“杭江跟这儿隔着十万八千里呢!”
骆婶没好气地说,“而且我都说了,我们这没这个人!赶紧走,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骆婶。”
怯生生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几人耳中。
只见男生窘迫地搓着手从厨房出来,躲闪地看了眼江十堰两人,“我可以跟他们聊聊。”
晏临渊心中一松。
骆婶忙上前低声道:“你这孩子怎么还出来了?现在坏人太多了,谁知道他们是不是你家叫来的人?”
“再说了,你这孩子连县城都没出过,杭江来的人跟你能有什么关系,别被骗了!”
阿木尔扯了扯嘴角:“婶子,他们穿得这么好,不会是我家叫来的人。”
骆婶刚才着急,听了这话打量了番,才发现果然没错。
“我心里有数,就在后院跟他们聊,不会有事的。”
“行,那你自己当心点,有事就喊婶子。”骆婶不放心地嘱咐了句,才一步三回头地进厨房了。
阿木尔把两人带到后院,绞着手半天,才问了句:“你们……是杭江来的?”
“没错,是杭江姚家让我来的。”
闻言,阿木尔明显眸色微颤。
身为监察署一把手,晏临渊十分擅长观察人的微表情,此时基本已经确定,他确实还有换魂前的记忆。
“阿木尔,你还记得自己原来的名字吗?”
阿木尔垂眸沉默良久才开口,声音粗哑:“我、我只记得好像有个‘华’,但过了太多年了,我也有点记不清了。”
江十堰手腕微抬,给三人罩上了层看不见的结界,确保他们的谈话不会被第四个人听到。
“阿木尔,你好好听着,这些话我只说一次。”
江十堰淡声道,“你原名叫姚妙华,是杭江姚家的孙子。但两岁时你被人换了魂,这就是你为什么现在在这具身体里,还生活在滇州的原因。”
“是你爷爷让我们来找你的,我可以帮你把魂魄换回原来的身体。现在,我们想问问你的意思,愿不愿意跟我们回杭江,回到原来的命运轨道。”
阿木尔整个人都肉眼可见地颤抖起来:“你们说的……是真的?”
过了这么多年,他不是没有猜测。
但记忆已经很淡了,淡到他有时候都怀疑是不是错觉,今天听到晏临渊说他们是杭江来的,他周身的血液骤然沸腾,似乎连魂魄都颤抖起来。
“是真的。”晏临渊威压十足,把自己名片递过去,“你好好考虑,有决定了就打给我们。不过时间紧迫,我们就等你一天。”
这是他们昨晚都商量好的,时间久了,恐生变故。
阿木尔紧紧攥着那张名片,掌心都有些被刺痛了才抬头看两人:“我、我知道了。”
顿了顿,极小声地补了句:“谢谢。”
江十堰想了想,画了张符塞在他手里:“这张传音符你随身带着,如果有什么意外情况就攥紧它,我能第一时间知道。”
阿木尔点点头,小心地把符收好。
回去的路上,晏临渊问江十堰:“你能算出来吗?他会怎么选。”
“我不会算这些,”
江十堰淡淡道,“每个人在做选择时考虑的事情都不一样,随时可能变化,我没事费那劲干什么?”
晏临渊若有所思,唇角微勾。
回到宾馆,却见零晰等在大厅,一看就是在专门等着江十堰。
江十堰转头对晏临渊说:“你先回房间吧。”
“怎么,你俩背着我有悄悄话聊?”
零晰把“有病”两个字写在脸上:“跟你有关系吗?”
晏临渊笑了笑,也没生气,施施然上楼去了。
零晰把江十堰叫到一边,看四周没人才狡黠一笑:
“他们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