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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天玄灵元界 第1章 牧羊村

作者:爱吃馒头的小峰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0-14 21:19:05

老人们总爱在篝火旁,用悠远而敬畏的语气,讲述着这片天地的由来。他们说,这方名为“玄灵”的天地,连同栖息其上的百族与亿万生灵,是从那浩瀚无垠的九天之上坠落下来的。初生之时,天地浑浊不堪,犹如一锅粘稠的墨汁,无尽的黑暗是唯一的基调。这黑暗并非寂静,它如同一个饥饿了亿万载的怪物,无声无息地蔓延、吞噬,亿万生灵只能在它的阴影里仓皇躲藏,朝不保夕。

直到一个生命的诞生,打破了这亘古的绝望。他仿佛是这方初生天地,承受了万亿生灵绝望与祈求的意志所凝聚而生的神明。伴随着他的出现,一把巨大无朋、仿佛能斩断混沌的巨斧,也一同诞生。这位眼含日月、气息苍茫的神明,挥动了手中的开天巨斧!

那一斧,劈开了混沌!刹那间,阴阳二气被强行分离!清者,轻灵上升,化作那覆盖万物的苍天;浊者,厚重下沉,凝为承载一切的大地。天地初分!

开天辟地之后,神明那蕴含着无尽阳炎的左眼,被他取下,高高抛向苍穹,化作那轮永恒燃烧、驱逐黑暗的太阳;而那饱含无穷**的右眼,则化作清冷的阴月,与太阳轮换交替,永不停歇地将黑暗驱离这方新生的天地之外。神明的意志,则化作了奔流不息、贯穿古今的时间长河;他的五脏六腑,演变为构成万物根基的金木水火土五行大道;他那无尽的长发,散落天地,化作包罗万象、维系这方世界运转的无尽秩序与大道法则;他的四肢,撑开延伸,化作稳固天地的东南西北四方;他的血液,流淌汇聚,成为滋养大陆的无尽水脉;他的血肉,坚实隆起,化作支撑四方的巍峨山根;他的骨骼,深埋地底,则化作了孕育灵气的无尽灵脉。

而那把随他开天辟地的巨斧,完成了使命,坠入最深最暗的无尽幽冥。它在幽冥深处再次挥动,斩开了生与死的界限,自身则化作巨大的轮回盘。轮回盘缓缓转动,接纳着这方新天地亿万生灵逝去的灵魂,引导他们踏上新的旅程,生死循环的大道由此初具雏形。老人们还说,轮回盘在运转中,会挑选一些特殊的灵魂,赋予职责,于是,掌管幽冥的酆都出现了,下设五方鬼帝、罗酆六天官、十殿阎罗、判官司、阴曹司、轮回司等庞杂而森严的体系,维系着轮回的秩序。

天地大道补全,规则初定,亿万生灵终于得以在这片广袤的大陆上繁衍生息。天地意志在消散前,将最后的磅礴能量化作无数蕴含大道机缘的甘霖,如雨般洒落玄灵大陆。无论是开天后新生的生灵,还是随天地一同坠落的古老血脉,皆有机会争夺这泼天的机缘。争夺与生存的本能,促使各个种族纷纷在适宜的地域扎根、扩张、繁衍。时光如梭,岁月飞逝,转眼便是千万年后。

如今的玄灵大陆,格局已定。除了那神秘莫测、危机四伏、占据大陆核心广袤区域的“大荒”之外,其余相对安稳富饶的地域,主要被人族、魔族、灵族、妖族、海族这五大族群所占据。五大地域中,还依附生存着数以百计、特性各异的小族群。五大地域中,唯有海族栖息的东海大泽,因其独特的地理与强大的威慑力,得以维持长久的和平。其余四大族群——人族、魔族、灵族、妖族之间,几乎每一千年就会爆发小规模的冲突与战争,争夺灵脉、灵矿等修行资源,硝烟经久不衰。

人族在五大族群中实力相对弱小,他们占据了玄灵大陆西北方,一片灵气较为稀薄的地域。这片人族大陆,与其他族群的核心地域之间,隔着浩瀚而危险的大荒,形成了天然的屏障。唯有人族大陆的南部和东部边境,分别与妖族、灵族的领地接壤。人族大陆内部并非铁板一块,而是分裂为四个国度:占据北方的玄青国、东方的星濑国、南方的炎阳国以及西方的石岩国。

在炎阳国最南端,紧邻妖族地域的边界线上,矗立着一座宏伟的巨城——天南城!这座雄城,犹如人族南疆的定海神针,统御着方圆千万里的辽阔疆域。天南城之下,管辖着五座卫城(天慧城、天都城、天松城、天道城、天星城)和四处重要的附属地域(幽都山、青松岭、万瑶河、神药谷)。

神药谷,便是天南城辖下这四处重要地域之一。它位于人族疆域的最南端,其最南部的地界,便与大荒那令人望而生畏的边缘接壤!因此,时常会有一些迷失或误闯的荒兽,从大荒的迷雾中踏入神药谷的范围,威胁着谷中采药、耕作的百姓安全。为了守护子民,同时也为了历练门下弟子,神药谷常年派遣修士队伍巡视南部边境。

作为天南城的附庸势力,神药谷掌控着方圆万里的地域。每三十年,它需要向天南城进贡大量的灵石、灵丹以及珍稀的灵药。支撑神药谷地位的,是其掌控的三座储量丰富的灵矿和两条环绕着核心山谷——神药山谷——流淌的珍贵灵脉。

神药谷本身是一个强大的门派,其宗门根基,便建立在神药山谷内一处沉寂了万年的巨大火山口之上!这火山虽已沉睡,但地底深处涌出的无穷无尽的地火能量,却被神药谷以精妙的手段引导、利用。围绕着火山口,建立了数千间大小不一的丹室,这些丹室是神药谷炼丹、炼药的根基。整个神药谷的宗门建筑群,便围绕着这数千丹室而建,鳞次栉比。许多外来的修士,也会慕名而来,向神药谷租借丹室,用以炼制自己的丹药。

神药山谷地域宽广,且地形异常平坦,方圆百里几无起伏,唯有一圈高达千丈、陡峭如削的绝壁将其环绕,形成天然的屏障。进出山谷的通道,只有两个狭窄险要的谷口。

为了维持庞大的灵矿开采和灵药种植,神药谷招募了周边地域的大量普通百姓。这些百姓辛勤劳作,开采矿石、照料药田,神药谷则支付给他们灵石作为报酬。更重要的是,神药谷会派遣修士驻扎在百姓聚居的村落,保护村落的安全和妇孺的平安。同时,神药谷每年都会派修士前往各个村落,为适龄的孩童查看是否拥有修炼天赋。

然而,人族虽被誉为“先天道躯”,体质最适宜感悟天地大道,但想要真正踏上修行之路,依旧需要天赋资质。这资质的基础,便是“灵根”。至少需要拥有一条五行灵根(金、木、水、火、土中的任意一种),才算具备了修行的可能。若是一条灵根也无,便意味着此生与仙道无缘。当然,天地造化神奇,除了基础的五行灵根,还存在由五行灵根变异而成的稀有灵根,如破坏力惊人的雷灵根(由木灵根主导,金、水灵根为辅变异而来)、迅捷灵动的风灵根(由木灵根主导,土、火灵根为辅变异而来)。更有记载中,存在由五行灵根完美融合而成的“天灵根”(体内五行兼具且圆满,探查时气象循环往复,生生不息)和“地灵根”(五行兼具但气象显示五行参差不齐,有长有短,有主有次)。最为玄妙莫测、只存在于古老传说中的,则是超脱五行之外的“阴阳灵根”!拥有阴阳灵根者,体内气象时而如阳炎滚滚,灼热难当;时而阴气弥漫,奇寒刺骨。这种极端的冲突,使得拥有者多半活不过八岁。然而,若能机缘巧合,寻得可以平衡体内阴阳的天地灵宝或神药,成功调和阴阳,其修炼天赋便将一日千里,资质之高,堪称逆天。

“楚阳哥,再过几天,神药谷的神仙老爷们就要来咱们村了!你准备好了没?”小姑娘楚黎眨巴着清澈的大眼睛,仰头望着比她高出一头的哥哥楚阳,语气里充满了期待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她的小手不自觉地绞着衣角,仿佛那粗糙的布面能给她带来勇气。

楚阳正蹲在地上,用一根细树枝拨弄着一小块松软的泥土,闻言抬起头,脸上带着少年人特有的、介于懵懂与懂事之间的神情。他拍了拍手上的土,声音还算平静:“有什么好准备的呀?杨爷爷不是早就说过了嘛,就是去让神仙老爷摸摸手,然后看看咱们有没有那个福分,能修炼仙法呗。”他顿了顿,眉头微微蹙起,带着点困惑,“怎么做准备啊?神仙老爷怎么摸一摸就知道一个人能不能修炼,咱们又不懂。况且……”他声音低了些,带着点无奈,“你又不是不知道,爹爹以前一直不让咱们去的。”

兄妹俩是牧羊村东头铁匠楚林的一双儿女。楚阳今年八岁,身板在同龄孩子里显得结实些,眉眼间已有了几分父亲的坚毅轮廓。妹妹楚黎刚满六岁,粉雕玉琢的小脸上总是带着好奇和活力。他们俩是村西头独居的杨老头家常客,经常帮这位孤僻但和善的老人放牧他那五只温顺的山羊,作为交换,杨老头会给他们讲述许多村子外面、甚至山外面那些光怪陆离的奇闻异事。

牧羊村,名副其实,百十来户人家,几乎家家户户都养着些羊,有毛茸茸的绵羊,也有机灵活泼的山羊。村民们主要的生计,是采摘和贩卖生长在村子所倚靠的荆棘山上的一种独特灵果——荆棘果。这种果子蕴含着微弱的灵气,是炼制某些低阶丹药的辅料,也是山下城镇富户喜爱的滋补品。然而,采摘荆棘果绝非易事。荆棘果树浑身长满尖刺,那些刺坚硬如铜铁,寻常砍刀劈上去,往往卷刃崩口也难断几根。因此,每次村民们进山采果,都需要准备好几把特制的、格外厚实坚韧的砍刀。这也使得楚阳家那间小小的铁匠铺,生意总是很好。叮叮当当的打铁声,混合着炉火的温暖气息,构成了楚阳和楚黎童年最熟悉也最安稳的背景音,给了他们一个虽然清贫却充满温情的童年。

“哥哥,”楚黎看着远处山坡上悠闲啃食青草的山羊,小小的眉头忽然皱了起来,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关切和不解,“你说杨爷爷到底有几岁了呀?他那一头白发,看着比山顶的积雪还白,腰也总是佝偻着,走路都慢腾腾的。每次看到他那样,我心里就揪揪地疼。他一个人住,晚上得多冷清、多孤单啊?”每每想起杨老头独自坐在昏暗小屋里的身影,才六岁的楚黎,大眼睛里就会忍不住泛起一层薄薄的水雾。

楚阳放下手中的细竹棍,学着大人的样子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拍了拍妹妹的头顶,动作里已经有了几分兄长的担当。“我听爹说,杨爷爷是在咱们还很小的时候,大概五六年前吧,才来到咱们村子的。那时候他就是这样了,头发白,腰也弯。”他努力回忆着父亲的话,“不过杨爷爷人可好了,对谁都笑眯眯的,从来没见他发过脾气,也没见他对谁不耐烦过。”楚阳顿了顿,想起村里人的议论,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他自己也说不清的奇异感,“村里的大伙儿都说杨爷爷厉害呢!每次上山采果,要是有人不小心被荆棘刺扎穿了手脚,或者被山里的豺狼咬伤了,只要去找杨老头看看,让他摸摸手,再给开点草药熬着喝,回去顶多半个月,那伤口就能结痂长好,连疤都淡得很!大伙都说他肯定懂些门道。”

“杨爷爷这么厉害呀!”楚黎的注意力被转移了些,眼睛亮晶晶的。

“可不是嘛!”楚阳见妹妹不那么难过了,也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笑容,伸手习惯性地揉了揉楚黎的脑袋,安慰道:“再说了,这不还有咱们嘛!咱们每天帮杨爷爷放羊,他就能少辛苦些,多歇歇。咱们多陪他说说话,他就不会那么冷清了。”

夕阳的余晖将西边的天空染成一片绚烂的金红,像打翻了的暖色颜料盘。楚阳看着那轮巨大的、正缓缓沉入山脊的夕阳,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他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草屑,朝妹妹伸出手:“好了,太阳快下山了,咱们得赶快把羊赶回去。不然爹和娘亲在家该担心了。”

楚黎乖巧地点点头,小手拉住哥哥伸来的大手。兄妹俩看向远处山坡上那五只吃得肚皮滚圆、正悠闲甩着尾巴的山羊。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兵分两路。楚阳朝左边山坡跑去,楚黎则跑向右边,两人手里各自挥舞着一根细细的竹棍,嘴里发出“吁——吁——”的吆喝声,灵巧地将散开的羊群往村头大路的方向聚拢。吃饱了的羊群倒也配合,慢悠悠地迈开步子,朝着熟悉的归途走去。楚阳和楚黎则跟在羊群后面,一边走一边留意着有没有掉队的羊羔。

就在羊群快要走到村头路口时,兄妹俩远远地望见,在那棵熟悉的老槐树下,一个须发皆白、身形佝偻的身影正静静地站在那里,朝着他们的方向眺望。夕阳的金光勾勒出他苍老却温和的轮廓。看到两个孩子赶着羊群安全回来,杨老头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他没有出声招呼,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缓缓转过身,佝偻着背,一步一顿地,朝着自己那座位于村子最西头、被矮矮石墙围起来的小院走去。他走得很慢,仿佛在等待,又仿佛在享受这黄昏归家的宁静,等着兄妹俩安顿好羊群,去他那里听他讲完今天的故事。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温柔地洒在依山而建、错落有致的牧羊村上。半山腰的房屋披上了一层暖金色的薄纱,炊烟袅袅升起,混合着柴火和饭菜的香气。村口那座用粗大原木搭建的巨大了望台,在夕阳下显得格外高大。台上,一面巨大的、用厚实麻布制成的红色旗帜,正在傍晚的微风中缓缓飘动。旗帜中央,用浓墨书写着三个遒劲有力的大字——牧羊村。这面旗帜是村子的象征,也是指引归人的灯塔。

正如村名所示,牧羊村里几乎家家户户的圈栏里都传出“咩咩”的羊叫声。村里的老人们常常坐在村口的大石头上,望着这片土地,讲述着更久远的故事。他们说,在很久很久以前,久到荆棘山还不存在的时候,牧羊村这片地方,曾是一片水草丰美的小草原,山清水秀,土地肥沃得能攥出油来。可惜啊,不知怎的,突然有一天,一座大山——就是现在的荆棘山——仿佛是从九天之上掉下来一般,裹挟着毁天灭地的威势,狠狠地砸落下来!原来的那片小草原,瞬间就被砸进了深深的地下,只在原地留下了一座高耸入云、怪石嶙峋的荆棘山。老人们讲到这里,总会唏嘘不已,感叹天地之威,变幻莫测。

当太阳完全沉入西边的山峦,最后一丝光亮消失在天际,东边的天空,一轮清冷的弯月悄然爬了上来。银色的月华如水般倾泻而下,温柔地笼罩了牧羊村,也点亮了渐渐弥漫开来的黑暗,为归家的路投下清辉。

也正是在这银辉遍洒的时刻,楚阳和楚黎赶着五只山羊,踏着月光,走进了杨老头那座用石头和泥土垒砌的、约莫两米高的院墙围起来的小院。院子不大,只有一间正屋,一间堆放杂物的偏房,以及一个小小的、用木栅栏围起来的羊圈。兄妹俩刚合力把羊赶进圈里,拴好圈门,杨老头就从那间冒着热气的偏房里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盘还冒着热气的青菜。

“把羊关好,就快过来吃饭吧,”杨老头笑眯眯地招呼着,声音带着老人特有的沙哑和温和,“辛苦你们两个小家伙了,天天帮爷爷我放羊。今天爷爷做了几盘好菜,犒劳犒劳你们。”他一边端着菜往正屋走,一边抛出一个让楚黎立刻雀跃起来的诱饵,“昨天讲剩下的那个吞天狐妖的故事,今天咱们接着讲完它!”

“真的?太好啦!”楚黎一听,开心得差点蹦起来,小脸上满是兴奋的红晕。她像只欢快的小鹿,几步就跑到杨老头身边,踮起脚接过他手中的菜盘,小心翼翼地端着,迈着小碎步飞快地往正屋的饭桌跑去。楚阳则是不慌不忙,仔细检查了一遍羊圈的门闩是否牢固,确保没问题后,才走到院子角落的大水缸旁,拿起木瓢舀了几瓢清水倒进旁边的木盆里,认真地搓洗着沾了些泥土草屑的双手。

杨老头看着手中的菜被小姑娘麻利地“抢”走,眼中笑意更深,但还是故意板起脸,对着楚黎跑开的背影扬声叮嘱道:“丫头!别光顾着跑,先去洗手!瞧你这小手脏的,一会儿把虫子吃到肚子里了,到时候肚子疼,爷爷可不管你哦~!”

楚黎闻言,刚把菜盘放到饭桌上,又立刻像一阵风似的冲了出来,跑到水盆边,把手伸进去胡乱搅了几下水,然后直接在自己那件橘红色的衣服上擦了擦,就又急急忙忙跑回偏房,嚷嚷着要帮杨老头盛饭端菜去了。楚阳看着妹妹风风火火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倒掉盆里的脏水,又把水缸盖子盖好,防止灰尘落叶掉进去,这才也走进偏房帮忙。

不一会儿,简单的饭菜便摆上了正屋那张老旧却擦得干干净净的方桌。一老两小围着桌子坐下。楚阳懂事地拿起筷子,先给杨老头夹了些菜,又给妹妹夹了些她爱吃的。楚黎则似乎还沉浸在能听故事的兴奋里,端起碗大口扒着饭,小腮帮子鼓鼓囊囊。

杨老头慢悠悠地吃了几口菜,像是要润润嗓子。然后,他习惯性地从腰间解下那个磨得油亮的小葫芦,拿起桌上早已备好的一个粗陶酒杯,拔开葫芦塞,一股醇厚浓郁的酒香立刻弥漫开来。他稳稳地倒了满满一杯,酒液清亮。杨老头端起酒杯放到嘴边,先是陶醉地深深闻了一下,然后才轻轻地抿了一小口。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咙,他满足地咂咂嘴,仿佛所有的疲惫都随着这口酒消散了。

“话说……”杨老头放下酒杯,目光变得悠远,声音也低沉了几分,将两个孩子的注意力完全吸引过去,“那吞天狐妖,自从被那位法力通天的‘极焰灵君’镇压在须陀山下之后,千年苦修得来的道行算是烟消云散了。可偏偏,这狐妖心中那股滔天的怨气,历经千年岁月,竟凝而不散!这千年怨气日积月累,浓郁得化不开,最后竟演化成了一种极其凶戾的恶灵!”

楚阳和楚黎都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杨爷爷。

“这恶灵啊,无形无质,却如跗骨之蛆,它最是贪婪,想要吞噬周边无辜平民的气血精魂,用这些鲜活的生命来壮大自己,恢复力量!”杨老头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眼看那恶灵化作的黑雾,如同无边无际的夜色,将须陀山周围数十个村庄都笼罩了进去!黑雾所过之处,许多村民无声无息地就被恶灵吞噬,化作了枯骨……”

“危急关头!”杨老头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拨云见日的激昂,“一位脚踏五彩祥云莲台的神女,身披霞光,宛如自九天画卷中走来,从天边飘然而至!”他用手比划着,仿佛那神女就在眼前。“只见那神女玉手轻挥,刹那间,无数道五彩斑斓的光芒如同流星雨般洒落,精准地落在那些肆虐的恶灵身上!光芒过处,大部分恶灵如同冰雪消融,发出凄厉的哀嚎,被彻底净化、击溃!”

楚黎的小嘴微微张开,眼睛亮得惊人,仿佛看到了那神女的风采。

“但是!”杨老头话锋一转,脸上露出忧色,“那须陀山的山底深处,依旧源源不断地有浓稠如墨的怨气黑雾弥漫出来!这些黑雾翻滚涌动,再次凝聚成形,化作无穷无尽、面目狰狞的恶灵,它们发出刺耳的尖啸,如同黑色的潮水般,悍不畏死地朝着五彩神女猛扑过来!”他拿起酒杯,又抿了一口酒,似乎在积蓄力量。

“五彩神女见状,神色依旧宁静,不见丝毫慌乱。她翻手间,掌心便出现了一个金光灿灿、刻满玄奥符文的圆环!”杨老头描述得极其细致,“只见那神女右手捏出玄妙的法诀,樱唇微启,默念着古老的咒语。随后,她朝着那金色圆环凌空一指!”

“刹那间!”杨老头的语气充满了惊叹,“那金色圆环光芒大盛!刺目的金光仿佛一轮小太阳!更有一股强大得难以想象的吸力,从圆环中心爆发出来!如同一个无底的黑洞!所有由怨气黑雾凝聚而成的恶灵,无论大小强弱,在这股沛然莫御的吸力面前,都如同狂风中的落叶,毫无反抗之力,被那圆环尽数吸了进去!就这样,弥漫的黑雾越来越稀疏,越来越淡薄……”

杨老头看着听得入神的两个孩子,停顿了一下,再次举起酒杯,这次他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嗬”声。他拿起酒葫芦,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

“那……后来呢?”楚黎忍不住小声追问,故事显然还没完。

杨老头放下酒杯,继续道:“就这样,五彩神女带着那狐妖九成以上的怨气,离开了须陀山。然而……”他刻意拖长了语调,“经过数百年的光阴流逝,那吞天狐妖残存的、侥幸躲藏在须陀山地底深处的一成怨气,却并未消散。它在和须陀山本身浓郁无比的灵气交融、衍生的过程中,竟然……竟然形成了一种极其古怪的能量!这种能量,既蕴含着精纯的天地灵气,又掺杂着狐妖那阴毒不散的怨气!”

“这种奇特的能量,后来与须陀山上某种原本寻常的果树结合了……”杨老头看着两个孩子,特别是楚阳,意味深长地说,“便演变成了一种全新的、世间从未有过的灵树——荆棘树!”

“荆棘树?”楚阳心中一动,这不正是他们村子赖以生存的果树吗?

“没错,”杨老头点点头,“荆棘树,正是由那吞天狐妖残余的怨气所化,天生带着一股难以祛除的阴寒毒性!而我们采摘的荆棘果……”他指了指楚阳和楚黎,“则是由须陀山地底涌出的、相对纯净的灵气所凝结孕育而成。所以啊,荆棘果虽有灵气,但采摘时若不小心被荆棘树的刺划伤,那怨气之毒便会侵入体内,苦不堪言。”

杨老头举起刚倒满的酒杯,作势又要喝,却故意停住,看着听得如痴如醉的两个孩子,尤其是楚黎那充满求知欲的大眼睛,哈哈一笑:“至于那位传说中的极焰灵君,究竟是何方神圣?他后来如何了?嘿嘿,想要知道啊……”他故意卖了个关子,晃了晃酒杯,“明天你们俩继续来帮爷爷放羊,明天爷爷再接着给你们讲!哈哈哈!”

“五彩神女,真是太厉害了!挥手间就将那么多恶灵消灭了!”楚黎双手托着腮帮子,眼神熠熠生辉,小脸上满是崇拜和向往,仿佛已经沉浸在自己幻想出的神女英姿里,“不知道她长得有多好看呀?一定像画上的仙女一样!”

“杨爷爷,”楚阳则更关注故事的“真实性”,他想起村里其他老人也提过类似的事情,忍不住问道,“您讲的这个故事是真的吗?我们这里确实有荆棘果,听村里其他老人讲,我们这里以前是没有山的,是一片平地。那荆棘山……真是天上掉下来的吗?”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杨老头捋了捋花白的胡子,看着楚阳眼中那认真的探究神色,哈哈大笑道,“楚阳小子,故事嘛,听了就听了。至于真假嘛……自己琢磨去!哈哈哈!”笑声爽朗,却带着一丝看透世事的豁达和难以捉摸。

“杨爷爷……”楚黎显然还有满肚子关于神女和灵君的问题想问,但就在这时,院子外面传来了一声熟悉而温柔的呼唤。

“楚阳——!楚黎——!回家了!天都这么晚了,还不赶紧回家?就知道跑你们杨爷爷这里捣乱!走,回家了!”兄妹俩的娘亲黎莹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口。她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语气里虽有责备,却更多的是关切。她走进院子,先是对着杨老头歉意地笑了笑:“老杨头,小孩子不懂事,麻烦你了。这俩孩子天天跑你家蹭饭,真是不好意思。”

“不碍事,不碍事!”杨老头连忙摆摆手,笑容真诚,“他们哪里是捣乱?分明是帮了我大忙!天天帮我放羊,我这把老骨头才能偷点闲,歇口气。我呀,还得谢谢他们俩呢!”他看着楚阳和楚黎,眼神里满是慈爱。

黎莹闻言,也不再客套,走过去一手牵起楚阳,一手牵起楚黎,柔声道:“跟杨爷爷说再见。”

“杨爷爷再见!”兄妹俩齐声说道。

“再见,早些歇着。”杨老头站在院门口,笑着点头。

妇人带着两个孩子朝着院外走去。出院门前,黎莹又回头,对着站在门口的杨老头笑道:“老杨头,那我们走了,您老也早些休息。”

黎莹一手拉着一个孩子,沿着村里蜿蜒的小路,朝着村子另一头亮着温暖灯火的家——那间飘散着烟火气和叮当打铁声的铁匠铺走去。

杨老头站在院子门口,望着昏暗的烛光中,母子三人渐渐远去的身影。他们的身影在月光和灯火的交织下,拉得长长的,最终融入村庄的夜色里。杨老头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直到那身影完全看不见了,才默默地拿起腰间的酒葫芦,仰头灌了一大口酒。辛辣的液体滚入喉咙,他晃了晃花白的脑袋,转身慢慢踱回正屋。昏黄的灯光下,他嘴里轻声念叨着一些含糊不清、如同古老歌谣般晦涩难懂的话语,声音低沉而飘渺,仿佛在与这寂静的夜色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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