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玄灵元界 第73章 落叶七剑

开春第一场雨后，楚阳站在灵田中央，看着工人们将最后一块界碑埋入土中。十亩灵田的扩建工程终于完成了。

\"楚仙师，按您的要求，新田全都铺了万灵土。\"工头恭敬地递上一张清单，\"这是用料和工钱，请您过目。\"

楚阳扫了眼清单，从灵袋中取出相应灵石付清。这一年来，靠着售卖灵药，他已经攒下了不少积蓄，再不是当初那个为几块灵石发愁的伙房弟子了。

工人们离开后，楚阳独自巡视新扩建的灵田。五亩新田与原来的五亩之间挖了一条水渠，引入青溪涧的活水。三条龙鲤在水渠中欢快游动，所过之处，水流自动分流到各块田垄。

\"接下来就是分区域种植了...\"楚阳取出《灵药图谱》玉简，贴在额头。海量信息涌入脑海，各种灵药的特性、生长环境要求、搭配种植技巧...应有尽有。

根据图谱记载，他将十亩灵田划分为六个区域：

三亩种植基础灵药（玉髓芝、七星草等）

两亩种植火属性灵药（火阳果、赤精草等）

两亩种植冰属性灵药（雪玉参、冰心莲等）

一亩种植毒属性灵药（七节藤、断肠花等）

一亩种植特殊灵药（青叶兰、幻心草等）

最后一亩作为试验田，培育珍稀品种

划分完毕，楚阳开始播种。冰心莲种子被他小心地种在冰属性区域的一处小水潭中，那里有龙鲤专门引导的灵泉水。

\"希望能成活...\"楚阳轻声祈祷。冰心莲是修复灵丹的关键材料，容不得半点闪失。

忙活了一整天，当夕阳西下时，楚阳终于种完了所有种子。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正准备回膳食房，忽然听到灵田外围的刺灵藤传来异动。

\"有人触动了阵法？\"楚阳眉头一皱，快步向动静处走去。

绕过一片青叶兰花丛，他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一幕——叶青云正蹲在刺灵藤前，手里拿着把小剪刀，似乎在采集藤蔓上的尖刺。

\"叶师姐？\"楚阳惊讶道，\"你怎么...\"

叶青云吓了一跳，手里的剪刀差点掉地上。见是楚阳，她拍了拍胸口：\"楚师弟，你走路都没声音的吗？\"

楚阳看着她身边的小篮子，里面已经装了不少刺灵藤的尖刺：\"师姐这是在...\"

\"采集刺灵藤的刺呀。\"叶青云站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泥土，\"我要做一套'藤刺暗器'，参加下个月的'百花宴'才艺比试。\"

楚阳这才注意到，她今天没穿膳食房制服，而是一身利落的青色劲装，腰间别着几个小巧的皮囊，看样子是装暗器用的。

\"刺灵藤的刺有毒...\"楚阳提醒道。

叶青云狡黠一笑：\"我知道啊，所以才选它。放心，我有特殊手法处理，不会真的伤人。\"她晃了晃手中的玉瓶，\"看，这是解毒剂，被刺中的人抹上就没事了。\"

楚阳无奈摇头。这姑娘看着温婉，没想到喜欢摆弄这些危险玩意。

\"对了，\"叶青云突然想起什么，从腰间取下一个小包袱，\"给你带的礼物。\"

楚阳打开包袱，里面是几包种子和一本小册子。

\"这是我家传的《百花毒经》，记载了七十二种有毒灵植的培育方法。\"叶青云解释道，\"那些种子是配套的毒草，有些连灵植堂都没有呢。\"

楚阳心头一跳。毒属性灵药正是他目前缺乏的，有了这些，试验田就能种出更多稀有品种了。

\"这...太珍贵了。\"楚阳合上册子，\"师姐想要什么交换？\"

叶青云歪着头想了想：\"教我毒草培育术？我想在'百草盆景'里加个'毒草区'，肯定能惊艳全场！\"

楚阳笑了：\"成交。不过师姐得答应我，这些毒草绝不能用于害人。\"

\"我发誓！\"叶青云举起三根手指，一脸认真，\"只是用来展示和防身。\"

两人正说着，远处突然传来雷诺的喊声：\"老四！快回来！出大事了！\"

楚阳回头，看见雷诺气喘吁吁地跑来，脸色异常难看。

\"怎么了？\"楚阳心头涌起不祥预感。

雷诺喘着粗气道：\"丹...丹火房的人...把咱们的灵水渠给断了！\"

\"什么？\"楚阳脸色骤变。

叶青云也惊呼出声：\"他们怎么敢？门主不是特许楚师弟扩建灵田吗？\"

雷诺咬牙切齿：\"周炎那王八蛋带人来的，说是奉了吴执事的命令，要'检修灵脉'。结果直接把通往咱们灵田的主水渠给堵了！\"

楚阳二话不说，拔腿就往水渠方向跑。叶青云和雷诺紧随其后。

当他们赶到时，只见原本畅通的水渠被人用土石堵得严严实实。几个丹火房弟子站在一旁，领头的周炎正得意洋洋地对膳食房众人说着什么。

\"...检修灵脉是丹火房的职责所在。\"周炎趾高气扬，\"你们膳食房私自引水，已经违反了门规！\"

尉迟翰林气得满脸通红：\"放屁！这水渠是经过庶务堂批准的！\"

周炎冷笑：\"批准？我怎么没看到文书？\"他转向身后的丹火房弟子，\"继续堵，把这段水渠全填了！\"

\"住手！\"楚阳一声厉喝，快步上前。

周炎见是楚阳，非但不怕，反而更加嚣张：\"哟，'灵植大师'来了？告诉你，从今天起，你们膳食房别想再用一滴灵泉水！\"

楚阳强压怒火：\"周师兄，这水渠是宋长老亲自批准开挖的。你这样做，不怕门主怪罪？\"

\"少拿门主压我！\"周炎嗤之以鼻，\"实话告诉你，这次是奉了副门主的命令！副门主说了，灵脉关系宗门根本，不能任由你们膳食房胡来！\"

楚阳心中一沉。副门主司徒镜一向与门主尊子轩不和，这是借题发挥啊！

眼看周炎又要下令填渠，叶青云突然上前一步：\"周师兄，你确定要这么做？\"

周炎这才注意到叶青云，脸色微变：\"叶师妹？你怎么...\"

叶青云从腰间取出一块玉佩，在周炎眼前晃了晃：\"认识这个吗？\"

周炎瞪大眼睛：\"司徒家的客卿玉佩？！你...\"

\"没错，我祖父是司徒家的客卿。\"叶青云收起玉佩，声音冷了下来，\"需要我现在就去请司徒副门主评评理吗？\"

周炎顿时慌了。他不过是借副门主的名头吓唬人，哪敢真惊动那位大人物？

\"这...这其中可能有误会...\"周炎支支吾吾道，\"我回去再请示一下吴执事...\"

说完，他灰溜溜地带着丹火房弟子撤了。

楚阳长舒一口气，转身对叶青云郑重一礼：\"多谢师姐解围。\"

叶青云摆摆手：\"小事一桩。我祖父确实是司徒家客卿，不过...\"她狡黠地眨眨眼，\"副门主根本不知道今天这事。\"

众人闻言，都忍不住笑了。

尉迟翰林拍拍楚阳的肩膀：\"小子，你这灵田现在是香饽饽，谁都想来咬一口啊。\"

楚阳点点头。他明白，随着灵田规模扩大，类似的麻烦只会越来越多。必须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和地位，才能真正站稳脚跟。

\"师傅，我想参加下个月的'宗门大比'。\"楚阳突然说道。

尉迟翰林一愣：\"你？可你是伙房弟子...\"

\"门规没说伙房弟子不能参加。\"楚阳目光坚定，\"只要进入前一百名，我就能获得正式弟子身份。\"

尉迟翰林沉思片刻，重重点头：\"好！有志气！膳食房全力支持你！\"

叶青云也兴奋地拍手：\"太好了！楚师弟要是成了正式弟子，看丹火房还敢刁难！\"

雷诺三人更是摩拳擦掌，纷纷表示要帮楚阳特训。

夕阳下，众人热火朝天地清理被堵塞的水渠。楚阳望着重新流淌的灵泉水，心中燃起斗志。

——宗门大比，将是他命运的转折点！

\"这是赵无尘上月在剑冢留下的剑痕。\"独孤灵将一块留影石放在木桌上，灵力催动下，三尺青锋虚影在狭小的寝室内游走，剑气纵横间竟有龙吟相随。

雷诺指着剑影第七个转折点：\"看到没？他的'游龙七现'到这里灵力会断层半息，老四你可以......\"

楚阳凝视着剑影，瞳孔中倒映着万千变化。忽然抬手虚点，指尖凝聚的冰霜之气恰好截断剑势最盛处：\"不，这是他故意卖的破绽。三年前青州论剑，他就是用这招反杀了苍梧剑派长老。\"

万景行闻言急忙翻动手中情报玉简，果然在夹缝处找到相关记载，不由得倒吸冷气：\"好深的算计！那依你之见......\"

窗外春雨淅沥，地龙寝室的烛火彻夜未熄。四人围坐在堆满卷宗的老榆木桌旁，十二枚刻着人名的玉简悬浮在半空，投射出密密麻麻的战斗影像，十二大高手分别是，赵无尘、李寒山、陆通、幻雪、梦凡、玉清清、慕容炎、云千载、凌天宇、剑尘、流云子、封炎。

楚阳将最后一块记录幻雪战斗的蜃珠放下时，东方已泛起鱼肚白。他揉着发胀的太阳穴，灵识海中仍在推演与慕容炎对战的十七种可能：\"三哥，你方才说剑尘在东海......\"

\"先喝药。\"独孤灵递来青玉碗，墨色药汁泛着奇异清香。这是他用七种毒草调配的醒神汤，能维持神识清明十二个时辰。

雷诺突然拍案而起，震得茶盏叮当乱响：\"要我说直接找尉迟老头！他那手庖丁解牛的刀法，对付李寒山的'八荒燎原枪'最合适不过！\"

晨光穿透窗棂时，楚阳已站在膳房后院的青石坪上。尉迟翰林握着剔骨刀，面前悬着三头正在挣扎的赤目火鸦。

\"看好了！\"胖厨子手腕轻抖，刀光如月华泻地。火鸦哀鸣尚未出口，已被分解成三百六十片薄如蝉翼的肉片，每片都带着细密的灵力纹路。

楚阳瞳孔骤缩——这分明是剑道至高境界\"万物为剑\"！那些看似凌乱的刀痕，实则是将火鸦经脉中的火毒引导成阵，若用在修士身上......

\"此招名曰'百味调和'。\"尉迟翰林抹去刀尖血珠，意味深长地笑道：\"昨日你说要参加大比，老夫特意准备了这道'三禽烩'。\"

接下来的十八天，楚阳在庖厨与演武场间往返。清晨跟着尉迟翰林分解灵兽，从筋肉纹理中领悟剑气走向；午后与雷诺对练，将烹饪手法化为擒拿术；深夜则在独孤灵的毒阵中修炼神识，借万景行搜罗的蜃珠模拟对战。

\"不对劲。\"第二十七次被幻境中的陆通击败后，楚阳盯着手中冰剑喃喃自语。玉清清的情报显示她主修水灵，但方才那招\"镜花水月\"分明带着......

\"是月光。\"叶青云的声音从桃树后传来。少女捧着冰心莲盆栽，叶片上凝着昨夜新采的月华：\"玉师姐的'太阴真水'需吸收月华修炼，每逢朔月战力会跌三成。\"

在了解了玉清清的修炼方式后，楚阳开始了借助万景行搜罗来的，关于玉清清的所有战斗蜃珠，在灵识海中模拟和玉清清战斗的场景。

试剑崖位于浩然峰西侧，千仞绝壁如剑削成，终年罡风呼啸。楚阳踏着晨露来到崖边时，正逢山风骤起，崖畔老柳万千枝条狂舞，柳絮如雪崩般倾泻而下。

他盘坐在青石上，任由凛冽罡风撕扯衣袍。灵识如网铺开，捕捉每一片柳絮的轨迹——有的被旋风卷上九霄，有的借气流回旋飘荡，还有的明明即将坠崖，却能在最后时刻借微风翻身而起。

\"飘零无序，却暗合天道...\"楚阳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地在膝头勾画。三日前，模拟与玉清清的那些战斗，屡屡战败，对方太阴真水幻化的月华剑网，与此刻柳絮轨迹竟有七分神似。

储物袋中的《解牛刀法》玉简突然发烫。楚阳心念一动，尉迟翰林分解火鸦的画面浮现脑海——那游走于筋骨缝隙的刀光，不正是柳絮避让罡风的玄机？

\"风为刀，絮为刃...\"他豁然起身，并指成剑刺向漫天飞絮。指尖灵气吞吐，却在触及柳絮的刹那消散——灵丹破碎后，剑气离体三寸便难以为继。

楚阳不退反进，身形如柳絮般随风晃动摇摆。《鬼影迷踪步》踏着巽位，竟在罡风肆虐的悬崖边走出玄妙轨迹。一片柳絮擦着鼻尖掠过，他福至心灵，并指顺着絮尾轻轻一挑。

\"嗤！\"

三丈外岩壁突然炸开蛛网状裂痕。楚阳愕然看着指尖残留的冰霜——方才那瞬间，他竟将灵气凝于柳絮，借风势送出剑气！

狂风更疾，楚阳身影渐化残影。七步之后，崖间忽然同时出现七个楚阳，每个幻影都在施展不同剑式：

第一式·风起絮扬！

柳絮随剑风倒卷，如万千飞针射向岩壁，叮叮声密如骤雨。

第二式·回风转絮！

剑尖画圆，罡风在身前形成漩涡，三片柳絮在其中极速旋转，竟将袭来的山风割裂成碎流。

第三式·絮坠九霄！

纵身跃起三丈，头下脚上刺出七剑，下坠之势与剑气合二为一，在地面轰出北斗状坑洞。

第四式·千絮幻形！

身影在柳絮间闪烁，每片飞絮都成借力点，竟在空中连续变向九次，崖壁上瞬间留下九道剑痕。

第五式·絮纳百川！

剑势由刚转柔，漫天柳絮被剑气牵引，在周身形成护体旋涡，袭来的山石触之即碎。

第六式·万絮归根！

所有剑气骤然回收，崖畔十丈内柳絮同时悬停，继而如利箭归巢般射向剑尖，在青石上刻出三寸剑痕。

第七式·无絮无风！

收剑静立，周身剑气尽敛。一片柳絮飘落眉心，却在触及皮肤的刹那化为齑粉——剑意已臻收发由心之境！

三日后的黄昏，楚阳杵剑跪在试剑崖边，青衫尽裂，周身布满细密血痕。身前岩壁上，七式剑招组成的柳树图案正泛着淡淡清光。

\"原来如此...\"他沙哑低笑，指尖拂过冰凉的剑身。没有灵丹储存灵气，反而让他悟出\"借势\"之道——以剑气为絮，借天地之风，每一剑都在消耗与恢复的平衡点上起舞。

《落叶七剑》虽只初创，却已触摸到\"天人交感\"的门槛。楚阳望向云海深处，宗门大比的战鼓声隐约可闻。

崖下传来破空声，叶青云御剑而来，却被眼前景象惊得说不出话——试剑崖八百丈剑痕竟全部指向崖边身影，恍如万剑朝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