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野风华之成为卫士 第122章 至高荣誉

面前威严的警服，原野久久地凝望。从警十几年了，这居然是他第一次穿警服。

他曾以为穿上警服将是最值得骄傲和炫耀的事情。而此刻，真正穿上它时，却感到无比的庄严和沉重。

它的尊严和魅力是千百万警察的鲜血和汗水铸就的。此时，原野将代表他们登上领奖台，接受这份最高荣誉。当然也包括他——野狼。

原野的思绪回到审查结束的那一天。

和往常一样，依然是和赵政毅的单独见面。赵政毅笑容可掬地坐在办公桌对面：“欢迎归队，飞狼同志！”

“第一件事是，你出色完成任务，飞狼的代号将载入史册。

第二件事，组织上批准你光荣退役。从现在起恢复你的身份，你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了。”赵政毅拿着腔调，“但是退出不是结束，而是新的战斗的开始。希望你再接再厉，再创佳绩！”

他故意把声音往上扬了扬，似乎忽视了原野的心情，不免让原野感觉有些幸灾乐祸。

“有没有想法，去哪个公安局工作？组织上可以考虑！”

“没有！需要我去哪里，就去哪里吧！”

“好！”

原野阴着脸站起身，“调令下来通知我，我先走了！”

赵政毅见他蔫头耷脑的样子，反而更来劲了，一脸坏笑，“急什么，再聊会儿！”

原野返回身，“对了，借我五百块钱！”

“干嘛？”

“打车回家！”

“打车用不了五百吧！”

“这么久没回家了，不得给老婆孩子买点礼物！”

“买礼物？五百太寒酸了吧！”

“钱多钱少无所谓，关键是得有点儿仪式感！”

“给你转微信？”

“我又没手机，要现金！”

赵政毅浑身的口袋摸了一遍，掏出二百块钱扔在桌子上，原野皱着眉头，“就这么点，小气，又不是不还你。您是不是故意的！”

“身上没那么多现金。现在谁还带现金啊！有二百不错啦！好歹够你回家的打车钱！就是那个仪式感，怎么办？”

原野叹了口气，“哎！买不了一捧花就买一支好啦，一捆气球买成一个！回头和金小满领了零花钱还你！”

“你的钱不会都交了吧？”

“要不然呢！”

“好歹留点私房钱！”

“咱们不仅是警察，也是一个丈夫，一个父亲。播了一个种，三年不见面，除了这点坦诚，我还能给家人点什么！”

原野拿了钱，转身就走。

“欸！欸！别急着走呀！再聊会儿！”

“不了，急着回家！”

“三年都等了，三个月也等了，还差这几分钟吗？”

“一分钟都不想再等了！”

“不能走，再聊五分钟，二百块钱不用还啦！”赵政毅说得大气。

原野转身看着赵政毅，总觉得他今天有点不对劲，他返回来坐在椅子上，“好，再陪您聊二百块钱的。您是不是还有什么事啊？”

赵政毅反倒掏出烟来，不急不火地说：“来抽支烟！”

“戒了！”

“哪那么容易！来抽一支，抽完这支再戒。”

“真戒了！闻着烟味恶心！”

“这么快？三个月就把烟戒了！”

原野微蹙着眉头，不耐烦道：“您有事说事！我急着回家！”

赵政毅顿了顿，看着原野沮丧的脸，“哦，是不是让你离开战队，有些舍不得啦！“

他摘下鼻梁上的老花镜擦了擦，又重新架在鼻梁上，从桌上拿起一份文件，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严肃起来。这是要说正事了。

”下面说第三件事，”赵政毅抬起眼皮从老花镜上面瞄了原野一眼，继续说：“我代表组织上和你谈话，组织上决定让你接替我的工作。现在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我？”原野的心情像坐过山车一样，一时反应不过来，“您不是开玩笑吧！”

“对于这一决定，组织上也是经过慎重考虑的。明白为什么要对你进行审查了吧！作为组织的领导干部，必须十分忠诚，十分可靠，九分九都不行。经过三个月的政治审查和考验，组织上觉得你是过硬的。希望你不要辜负组织对你的信任和期望。”

“那您呢！”

赵政毅身体放松下来，靠在椅背上，“再过几个月我就要光荣退休啦！哎，我也享两天清福去！面对目前的信息化、大数据高科技我早就力不从心啦。你自身素质高，又有实战经验。好好干，年轻人！”

原野低头不语。

赵政毅看了他一眼，“这都提拔重用了，怎么还不高兴呀？”

原野说：“有没有其它选择？”

赵政毅眉头一皱，“你这什么意思！没信心？”他顿了顿，直起身，“有！去际县公安局看大门。”

“看大门？！”原野疑惑地看着他。

“看大门怎么了，都是革命工作，只有分工的不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工资待遇不会少你一分钱！”

“那是不是还有其它任务啊？”

“有！”赵政毅沉着音，带着几分神秘。

原野把身体往前靠了靠，认真地问，“什么任务？”

“顺带收发报刊杂志。”赵政毅板着脸面无表情，好像在安排一件很重要的任务。

原野被他的样子逗乐了，“那不还是看大门的吗！”他忍住笑，“有没有第三种选择。”

赵政毅把脸一沉，摘下眼镜丢在办公桌上，“要么轰轰烈烈地战斗，要么安安稳稳的养老。你说有没有第三种选择！挑三拣四。

醉倒温柔乡了，享乐主义滋生啦，你的初心使命呢？横刀立马，马革裹尸的劲头呢？都到哪儿去啦！消极懈怠也是**。”

赵政毅一通输出，把原野骂得垂头丧气。

“我再想想！”

“好好好，给你五分钟时间！”

“五分钟！？”

“四分钟！”

“这也……”

“三分钟！”

“好好！就五分钟！”

赵政毅问，“你到底顾虑什么？”

“这个位置责任重大！肩上扛的不止是任务的成败，还有战友的安危！看着别人身处险境，远比自己在现场更有压力！压力太大了，我怕胜任不了。”

“人总是要不断成长的，慢慢来！况且我又不是把这个摊子丢给你就不管了，让你一个人承担。我暂时不会离开，总得扶一段，送一程吧！”

原野终于抬起头，看着赵政毅脸上温和的笑容，“那就战斗吧！”

“怎么这么没底气！让我怎么放心！”

原野站起身，挺了挺胸脯，“是！队长！保证完成任务！”

”这还差不多！”赵政毅瞟了他一眼，满意地笑了。

“还有最后一件事！“赵政毅的脸色沉了沉，“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关于‘野狼’的事吗？”

“嗯！”原野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我知道，你接任以后也会知道的，但是我觉得还是应该在我离任之前，把他的事情由我亲自告诉你。”

赵政毅边说着，缓缓地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档案袋，轻轻推到原野面前。

原野见他庄重严肃的样子，激动的心情中不由多了些忐忑。

他盯着桌子上的档案袋，他崇拜了这么多年的“野狼”，此刻就在他的面前！

上面醒目的“绝密”两个字让他突然心生敬畏，不由得又抬头看了看赵政毅。

赵政毅仍是一脸的严肃，“打开吧！”

他把气氛搞的如此庄重严肃，把原野的心情也随之沉重起来。他伸手拿起那个档案袋，静静捧在眼前停顿了一下。野狼？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原野思索着。

他猛然呼了一口气，迅速翻转档案袋，解开线绳，打开袋子，从里面抽出几页纸，摊开在手上。

赫然映入眼帘的却是自己的照片，再看姓名栏里，是“肖凌风”三个字，代号“野狼”。

原野呆住了！

肖凌风是野狼。

他憎恨了这么多年的肖凌风，和崇拜了这么多年的野狼，居然是一个人。

瞬间，时空似乎停滞。大脑几秒的卡顿之后，他的手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不过薄薄的几页纸，此刻却成了千斤重。

“怎么会……”

“有些吃惊吧！”赵政毅缓缓说道，“没错，野狼就是肖凌风。他和你一样是一名战士。

只不过你们的道路有所不同。

初中毕业，他想报考警校。但是因为你爸爸的原因，政审过不了。我知道以后，吸收他加入了利刃战队，接受专业学习训练。他起初的目的很单纯，就是想找回你。他坚信你是被人拐卖了，你一定还活着。

还记得那个把你打入深渊的案子吧！

那年他也十八岁，第一次单独执行任务。

那是一个跨多个省市，拐卖妇女儿童的，流窜犯罪团伙。团伙里几次考验他。

那次几个人流窜到际县。在某国道附近，那个女孩成了他们的目标。她很不幸，但她也很幸运。遇上了野狼。

两个嫌疑人几乎把她掐死了，野狼冒了很大的风险，救活了她，看她缓过气他才离开。女孩儿醒过来的时候，抓伤了他的手臂。

后来，他跟我做汇报的时候，说了他的想法。

他说他心里一直觉得不踏实。他在现场留下了痕迹。而且，感觉那个女孩子好像认识他似的。他希望我关注一下那个案子。

我和当地市局的局长了解了那个案子的情况。果然出了意外，本来是个无头案，当地警方却破了案，还抓获了犯罪嫌疑人。

我调查了那个案子，发现那个嫌疑人—也就是你，居然和他长得一样。

当时，那个案子还在侦办中，涉及到野狼的身份，我不能公布案情证明你的清白，于是只好并案处理，把你作为嫌疑人调到京都来。

他得知找到你的消息，很激动，落泪了。后来知道你受了伤，他很着急，执意要去看你。见面肯定不行。那天晚上，医生说，给你用了助眠的药，你睡着了，他才偷偷地去看了看你。

原野想起来了，那晚做的那个奇怪的梦，原来那不是梦，也不是自己灵魂出窍，那是他的哥哥肖凌风，去看他了。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他的存在，更不知道，那是他们兄弟久别重逢见的第一面，也是最后一面，唯一的一面！

原野眼眶发热，泪水抑制不住哗哗的落下。

“他是怎么死的？”

“在上鸿业集团的案子之前，他办了一宗贩毒案。

主犯毒蛇制造了一场爆炸，转移了我们的注意力，玩了个金蝉脱壳逃跑了。

野狼追踪了他很久，一直没有抓获。为此野狼一直耿耿于怀。

上鸿业集团案子的时候，肖凌风主动要求去的远通公司。

现在看来，他在做前期准备工作的时候，很可能已经查到金福海的老家在际县紫金山，而你是在那里长大的，他怀疑金福海和你们的父亲的死有关系。

一切准备就绪，他去远通公司报了到。

就在这个时候，他在鸿业酒店发现了毒蛇的行迹。野狼追踪他一路南下。最后在边境附近，与毒蛇的车一起坠下悬崖，同归于尽。

当时，我处于两难的选择。

鸿业的案子已经启动，我当时很矛盾。要么让你代替肖凌风继续调查。要么重新规划人选，重新铺排整个行动。

当时，你正在转正的节骨眼上。组织上考虑你们家已经牺牲了一个儿子，所以慎重考虑要不要再让你从事这项危险的工作。

但是，我也知道，因为你哥哥的原因而让你放弃梦想，对你本人是不公平的。

组织上在作出决定之前，征求了你们母亲的意见。她如果犹豫或者表示不希望你再从事这项危险工作，组织上就决定不再征求你的意见，直接让你到基层公安机关去。

但是，你的母亲流着泪说，“我尊重孩子的决定！”

对于一个刚刚失去一个儿子的母亲，同意让另一个儿子继续从事这种危险的职业，做这样的决定，她的心里该有多痛啊！

这些年来，因为做卧底的儿子，她得面对别人的白眼和耻笑，但她毫无怨言，默默承受了一切。

原野，肖凌风这个名字并不丢脸，你应该为他感到光荣。你有一位伟大的母亲，一个出色的父亲和一个英雄的哥哥。当然更应该骄傲的是你自己，你为公安事业所做的一切。”

“你有没有打算姓回’肖’姓，也算认祖归宗嘛！”

“不了！肖家已经有了两个英雄了，我就姓原吧！我已经入了原家的族谱了，我爸爸挺在乎这个的，我不能忘恩负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