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卡波率领的巴斯塔奈骑兵倒了大霉!碰上了这么一群“硬茬子”,顿时傻了眼,毫无心理准备,面对一面面明晃晃的大刀和光亮亮的长枪,他们吓破了胆。
按照他们过往经验,敌军的武器是绝不可能撕开他们的铠甲的,可是这一次,面对罗马区区步兵,他们的人完全不是对手。
现在,剩下来的两百名巴斯塔奈骑兵胯下的战马又失去了速度,已然不能再继续进攻了。这些人便毫不犹豫地拔马往回逃去。
然而,这一逃不要紧,好不容易从第一排新冲过来的达西亚巴斯塔奈骑兵和拨马回逃的骑兵一下子撞在一起。不仅挡住了他们对罗马军第一阵第二排重步兵的攻击,还冲乱了骑兵阵型。
麦岭上的第一阵第二排罗马重步兵一见如此,大喜过望,怒吼着冲了上去,挥舞刀枪对着巴斯塔奈骑兵就是一阵乱砍。霎时之间,铠甲破碎,血浆翻涌,汩汩流出,人哭马哀,死伤一片……
许多达西亚士兵也顾不得其他,纵马奔逃,甚至自己的马匹踩踏了摔倒的同伴竟然也毫不停留,一股脑的如同一群黑色的“草球”,顺着麦岭滚下坡去。
穆卡波和他那支残破的队伍如同被猎犬追逐的野兔,仓皇逃回本阵。
他们的战马浑身浴血,喘着粗气,许多骑手身上带伤,脸上写满了惊魂未定与难以置信的恐惧。
向来不可一世的达西亚精锐骑兵,此刻竟显得如此狼狈不堪。
这一幕,如同最辛辣的嘲讽,深深刺痛了骑兵总指挥阿纳扎里斯的双眼,搅动他的内心,泛起一阵又一阵的“不甘”。
这位以勇猛和暴躁闻名的达西亚统帅,脸色铁青,握住缰绳的手指因用力而毫无血色。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他麾下最锋利的一支矛,竟然在第一次碰撞中就险些折断,甚至未能撼动那些罗马人脚下的土地。
耻辱如同一支毒箭,深深地扎进他的胸膛,让他痛得无法呼吸。
然而,绰号“闪电”的阿纳扎里斯并非纯粹的莽夫,能在部落林立、弱肉强食的达西亚王国里崛起为“一阵诸侯”,他同样具备着野兽般的狡黠和耐心。
他强压下立刻率领所有骑兵碾碎敌人的冲动,那为“狩猎”而圆睁的眼睛死死盯住河岸边的罗马军阵。
他看到那些罗马士兵依旧保持着严整的队形,如同镶嵌在河岸线上的青铜浮雕,沉默而坚固。他们的盾牌和新型甲胄在阳光下反射着冷硬的光泽,方才穆卡波的冲锋似乎只是在上面留下了一些无足轻重的划痕。
阿纳扎里斯刚要回头去叫自己的副将,突然,他的眼睛告诉他罗马军阵好像和原来有所不同了。阿纳扎里斯急忙打马上前一些,仔细再看。
只见,麦岭上的罗马步兵第一阵后,许多步兵接连列阵,另外还有许多步兵,他们甚至举着明晃晃的在阳光下反着金光的“色雷斯弯剑”持续不断地向前而行。
是的,阿纳扎里斯没有看错,吕山德的第一阵得到了支援。
保卢斯命令总督亲卫第一大队的第三中队全员向前,增援第一阵第一排,同时又命令康沃斯军团的步骑大队的步行骑士全部向前,增援第一阵。
这些步行骑士当中有八十人是在小卢西乌斯灭科提斯六世时候投降的盖塔勇士,这些人此时手持“色雷斯弯剑”,与亲卫第一大队第三中队的重步兵一起穿过第一阵第二排士兵队伍去增援吕山德所在的第一排。
此外,保卢斯又命令一个大队的罗马步兵,就是手持斯库姆大盾和西班牙短剑,配备皮鲁姆长枪的军团士兵去增援第一阵第二排。
如此一来,第一阵的两排步兵人数增加一倍,阵型变得更加严谨、厚实了。
“辛纳!达布斯!”阿纳扎里斯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压迫感,唤回了另外两位同样因初战受挫而面色难看的副将。
他们率领的轻骑兵方才也从两翼进行了试探性的骚扰,但效果甚微。罗马人站在高处,用轻标枪让他们吃了大亏。
“让你们的人马全都退下来。”阿纳扎里斯命令道,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罗马阵线,“硬冲这些铁乌龟的正面,代价太大了。”
他稍作沉思,一个更狡猾、更符合草原骑兵作战方式的计划在他脑中形成。他转头看向其中一位副将:“达布斯!”
“阁下!”达布斯策马向前,他是一位经验丰富的将领,麾下不仅有达西亚轻骑,还有来自更北方草原的、以凶猛着称的罗克索拉尼人雇佣重装弓骑兵五百人。
“你,率领你的凯尔特轻骑兵,还有罗克索拉尼人的弓骑兵,大概一千五百骑。”阿纳扎里斯用马鞭指向罗马军阵,特别是吕山德所屹立的第一阵,“不要冲阵。给我绕着他们射!像狼群围捕猎物一样,用你们的箭矢覆盖他们!记住,要有耐心,像狼群一样有耐心。我倒要看看,他们的甲胄能坚持多久,他们的神经又能绷紧多久!”
这一招极为稳健且恶毒。无论是达西亚骑兵还是他们的盟友罗克索拉尼人,都是自幼在马背上与弓箭为伴的民族,他们深知重步兵的致命缺陷——机动性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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