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之内天地 第297章 封印的最后一步

洞外黑雾退潮般卷向裂缝深处，露出被洗去污渍的青灰色石碑。碑身纹路泛着幽蓝微光，像活物般沿着石纹游走，与叶凡怀中封印卷轴上的裂痕形成若有若无的共鸣。

“走。”叶凡撑着洞壁站起，指腹擦过嘴角未干的血渍。内天地里金液潭只剩巴掌大的水洼，老桃树新芽蔫头耷脑地垂着，但他瞳孔却比任何时候都亮——方才黑雾退散时，他分明看见石碑最下方的符文在发光，那是前世记忆里\"引\"的位置。

苏倾雪最先扶住他胳膊，短笛裂痕从笛尾爬到中段，寒梅暗纹只剩半朵。她指尖抚过他手背，体温透过薄茧传来：“你内息乱得像被搅浑的潭水。”

“乱了再理。”叶凡反手握住她手腕，触感带着习武人的薄茧，“昭月的伤？”

“不打紧。”林昭月扯了扯染血的衣袖，剑穗上还沾着黑血。她握剑的手背上青筋微凸，剑刃却稳得像山——方才被影子撞飞时，她硬是用剑鞘替楚红妆挡了一击。

楚红妆蹲在地上，银盒里金蚕蛊正啃食她递过去的朱砂虫。小蛊虫触须总算颤了颤，她仰头时发间银铃轻响：“金蚕说，那影子怕毒。”

秦挽霜已经把定风鼎收进袖中，指尖还沾着修补阵纹的血：“我在周围布了三重困雷阵，这次若再冲过来......”她顿了顿，指腹蹭过鼎身暗下去的雷纹，“至少能多拖半柱香。”

叶凡望着四人，喉结动了动。前世他孤身证道，此刻却有四个人愿意把后背交给他——这种温暖让他眼眶发热，但他只是用力捏了捏苏倾雪的手，转身走向石碑。

石碑近了。那些被冲散的符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组，每一道纹路都在震颤，像在等待某种召唤。

叶凡从怀中取出封印卷轴，那道裂痕已深至卷轴中心，隐约能看见里面流转的星光——这是他十年前在叶家禁地得到的\"九霄环佩\"所化，此刻正与石碑共鸣。

“昭月，用太初剑气引动碑顶的‘乾’纹。”他指尖点向碑顶三道交叉的纹路，“倾雪，短笛吹《清商引》，震散符文间的邪祟残念。红妆，金蚕蛊附在我指尖，感知符文的本源流动。挽霜，困雷阵把我们圈起来，只留碑底‘引’的位置。”

众人应声而动。林昭月长剑嗡鸣，剑气化作银龙冲上碑顶，“乾”纹被剑气一激，突然迸发出刺目白光。

苏倾雪短笛凑至唇边，原本破裂的笛身竟渗出淡粉色灵气——那是她用寒梅阁秘传的“冰心诀”在修复乐器，笛音尖锐如冰锥，刺穿黑雾里残留的哭嚎；楚红妆捏起金蚕蛊，轻轻按在叶凡食指，蛊虫触须扫过他掌心，一丝清凉顺着血脉钻进内天地；秦挽霜咬破指尖，血珠滴在地面，七枚铜钱瞬间埋入土里，雷纹如蛛网般蔓延，将五人困在直径三尺的圆阵中。

叶凡深吸一口气，内天地里老桃树突然抖落三片新芽——这是他用本源强行催发的力量。他抬手按在石碑上，封印卷轴贴在掌心，两股力量顺着纹路往石碑里钻。

“轰！”裂缝突然剧烈震动，黑雾如活物般倒卷回来。石碑符文猛地一暗，叶凡掌心传来灼烧感，卷轴裂痕又深了一分。他咬碎后槽牙，内天地金液潭最后一滴金液被抽干，化作金色细流涌入手心——必须在符文彻底熄灭前补上\"引\"！

“小心！”林昭月长剑横扫，三道剑气斩碎扑来的黑雾，却见黑雾里伸出无数骨爪，抓向众人面门。苏倾雪短笛音高骤升，冰锥般的音波将骨爪冻成冰渣；楚红妆银盒里飞出上百只绿蛊，每只蛊虫都咬碎毒囊，黑血喷溅处骨爪瞬间腐烂；秦挽霜阵中雷纹大亮，铜钱突然腾起，每枚铜钱都炸出碗口粗的雷柱，将扑近的黑雾炸得四分五裂。

叶凡额头青筋暴起，眼前浮现前世记忆里的封印阵图。石碑纹路与记忆中的\"太初封魔阵\"重合，缺的正是\"引\"——那是连接封印阵与天地灵气的枢纽。他咬着舌尖保持清醒，卷轴里的星光突然迸发，顺着他的手钻进石碑，在\"引\"的位置凝出一枚星芒。

“成了！”石碑突然爆发出刺目蓝光，所有符文开始逆时针旋转，裂缝里的黑雾被疯狂吸入碑中。林昭月的剑气被蓝光一激，“乾”纹彻底亮如白昼；苏倾雪短笛裂痕自动愈合，寒梅暗纹重新流转；楚红妆的金蚕蛊突然振翅，在蓝光里蜕出一对金翼；秦挽霜的定风鼎重新亮起雷纹，铜钱阵里的雷柱竟变成了蓝色。

裂缝开始闭合，边缘像被无形的手慢慢捏拢。叶凡瘫坐在地，后背全是冷汗，内天地老桃树新芽掉了个干净，金液潭空荡荡的，但他却笑了——前世被暗算时，他连最后一道符都没画完，如今却带着四个伙伴，把这该死的裂缝封了个七七八八。

“成功了？”秦挽霜抹了把脸上的血，望着逐渐缩小的裂缝，声音里带着不确定。

“还差三分。”叶凡摸出颗疗伤丹塞进嘴里，丹药在喉间化作暖流，“刚才用卷轴补‘引’，消耗了它三成本源。”他指了指怀中卷轴，裂痕虽然没再扩大，但原本流转的星光暗了不少，“不过至少......”

“轰——！”裂缝突然剧烈震动，闭合的边缘重新裂开三寸。黑雾里传来低沉的嘶吼，比之前更愤怒，更不甘。

叶凡猛地抬头，看见裂缝深处有一双猩红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们。“退！”他拽起最近的楚红妆就跑，众人跟着他冲进方才的山洞。林昭月断后，剑气在洞口布下三道剑网；苏倾雪短笛横在唇间，随时准备吹奏；秦挽霜快速结印，铜钱阵在洞外重新展开；楚红妆的金蚕蛊振翅飞在最前面，用触须探查洞内地形。

山洞深处，石碑的共鸣声更清晰了。叶凡靠在潮湿的洞壁上，取出从石碑上拓下的符文拓本——刚才激活符文时，他用内天地的灵气拓下了完整的阵图。借着苏倾雪短笛发出的微光，他发现拓本最下方多了一行小字：“引需本命，封需同心。”

“本命？”他喃喃自语，指尖划过那行字，突然想起前世记忆里的只言片语——太初封魔阵的\"引\"，需要阵眼者的本命精血。而\"封\"，则需要与阵眼者心意相通之人的力量。

洞外传来裂缝震动的轰鸣，猩红的眼睛似乎更近了。叶凡抬头看向众人：苏倾雪正替林昭月重新包扎伤口，动作轻得像在抚弄花瓣；楚红妆把金蚕蛊塞进林昭月衣领，说是替她疗伤；秦挽霜凑过来看拓本，发梢扫过他手背。他突然笑了。内天地里，老桃树的枯枝上，竟冒出了一点新绿——那是方才众人的力量，顺着他的血脉，滋养了他的本源。

“我知道怎么彻底封印了。”他说，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需要我们五个的本命精血，和......”他望着四张满是血污却发亮的脸，“和我们的心意。”

洞外，裂缝的震动突然加剧，猩红的眼睛几乎要贴在洞口。叶凡握紧拓本，站起身。众人对视一眼，同时点头。苏倾雪咬破指尖，血珠滴在拓本上；林昭月划开手腕，鲜血顺着剑刃流到拓本；楚红妆捏碎金蚕蛊，金色血液与她的血混在一起；秦挽霜割破掌心，血珠落在拓本最上方。叶凡咬破舌尖，鲜血如断线珍珠，滴在\"引\"的位置。五滴血珠在拓本上融合，化作一道五色光。

洞外，石碑突然发出轰鸣，符文亮得让人睁不开眼。裂缝闭合的速度加快，猩红的眼睛发出绝望的嘶吼，逐渐被蓝光吞噬。“成了？”楚红妆望着洞外逐渐消失的红光，声音发颤。“快了。”叶凡盯着拓本，五色光正顺着他的手往内天地钻，“但......”

比之前更剧烈的震动从裂缝深处传来，整个山洞都在摇晃。叶凡猛地抬头，看见裂缝边缘竟渗出黑色岩浆，岩浆里浮着无数张人脸，正发出刺耳的尖叫。他握紧众人的手，指节发白。内天地里，老桃树的新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金液潭开始重新凝聚金液——这是众人的力量，在滋养他的本源。

“别怕。”他望着四张因为震动而发白的脸，笑得像十年前刚觉醒记忆时，那个躲在祠堂里偷看武典的少年，“我们能行。”

洞外，黑色岩浆越涌越多，人脸的尖叫几乎要刺破耳膜。叶凡深吸一口气，拉着众人的手走向洞口。而在裂缝最深处，那道未完全闭合的缝隙里，一双更猩红、更冰冷的眼睛，正缓缓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