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1990 第190章 持续停摆

“bravo！如此纯粹的艺术灵魂！”

海蒂穿着旧芭蕾舞服在排练室里完成一段基础《天鹅湖》选段，校长先生满脸堆笑鼓掌。

“看到那双腿的延展性了吗？简直是天生为舞台而生！听着，这孩子是LINK亲自推荐的，他给海军陆战队写的《the warrior Song》你也听过吧...”他压低声音对着舞蹈老师耳语。

“我们纽约需要更多海蒂这样勇敢追求自由的孩子！她跨越柏林墙阴影的精神，完美契合拉瓜迪亚‘艺术无国界’的校训！”校长突然提高音量好让市政厅代表听见。

优雅的舞蹈老师皱眉翻看简历，推了推金丝眼镜：“恕我直言，你刚才出现两次明显失误，而且你从十二岁起就没接受系统训练，现在转芭蕾专业…”

海蒂羞愧的低下头，实话说跳得确实不怎么样，但肢体表现力很强。林恩正准备帮腔，校长重重咳嗽打断：“艾琳，别用老古董标准衡量新时代艺术！海蒂的表演里有超越技巧的东西——痛苦！挣扎！你们东德人是不是都...咳，我是说她完美演绎了铁幕下的压抑！”

市政厅代表快速翻阅特招审批表：“威尔逊校长说得对。市政厅完全支持用艺术促进族裔和解，LINK今天还在《邮报》上呼吁警惕仇恨言论。”

“亲爱的，你愿意在入学典礼上重现这段舞蹈吗？最好搭配LINK的新单曲！”校长握住海蒂的手。

“校长先生，我最近可没有新单曲要发布。”林恩斜坐在评审席后的真皮沙发里笑着说道。

“我们查过她的政治背景了，她父亲曾是西德化妆品公司经理，绝对可信。”家长委员会主席瞥见走廊里的保镖，晃了晃手里的密封文件。

“况且让一个被霸凌的德国女孩在自由女神像脚下重生？这能堵住那些说我们歧视移民的左派媒体嘴...”

“我必须指出她连十六圈挥鞭转都...”舞蹈老师笔尖几乎扎穿评分表。

市政厅代表抢过评分表签名：“艾琳老师一定是想说‘都充满革新精神’！海蒂同学的特招资格全票通过！”

“都定好了还叫我来干什么。”舞蹈老师愤而离席摔门。

“能请您和海蒂摆张握手表态照吗？上东区那所教会中学昨天被抗议者砸了，正好转移话题...”纽约市教育局（NYc doE）的相机对准林恩问道。

“没问题，海蒂。”林恩揽住海蒂肩膀露出天使笑容。

“亲爱的，你别笑，说你终于感受到米国梦的温度，最好能流点眼泪...”

...

“LINK，这些人对你真...真友善。”面试结束，海蒂和林恩一起走出排练室。

林恩注意到她戴上了牙套，应该是在矫正之前微凸的门牙。

“米国人就是这样，当你走上坡路的时候身边全是笑脸，獠牙只会在你虚弱的时候露出来...”

“谢谢你，之前那所学校全是坏人...”

海蒂说起坏人，林恩又想起件好笑的事情。关于之前因为和加斯的小矛盾和自己见过一面的‘假帮派分子’Kool G Rap。这小子前两天刚刚发布了新专辑《wanted: dead or Alive》的mV录像带，赶上政府停摆和战争动员销量惨淡不说，他好死不死要在里面装狠，拍了一段枪战镜头。

结果mV上市后被人指责穿帮：他被发现不会正确握持mac-10冲锋枪，手指误扣在扳机护圈外。遭到了大量真正有帮派背景的嘻哈歌手嘲讽，比如纽约本地的Just-Ice：“这兄弟的握枪怕是在漫画书里学的吧？”

这已经算是最客气的，西海岸的歌手更加过分。

西默尔曾经看好并签下的的嘻哈歌手Ice-t在洛杉矶接受电台采访时冷笑：“Yo，G Rap，下次拍mV前先来康普顿找我补课！你握mac-10的姿势比迪士尼唐老鸭拿水枪还滑稽。老子的唱片叫《o.G. original Gangster》——知道啥叫o.G.吗？就是你mV里演不出来的玩意儿！”

N.w.A成员mc Ren巡演时即兴Freestyle嘲讽：“东海岸的Fake thug（假暴徒）装狠装到走火\/握枪像捏奶嘴，歌词全是抄的旧课本\/我们掏真格洛克时，你他妈还在拍家庭录影带！”

关注嘻哈音乐的媒体大肆拱火，Kool G Rap自然抵死不认自己是个乖乖仔。在媒体上和他们隔空互相dISS几个回合后真有媒体感兴趣深挖了一番，爆出更多猛料——

Kool G Rap成长于纽约皇后区科罗娜（corona），该社区虽邻近臭名昭着的南牙买加帮派区，但Kool G Rap家庭属工薪阶层，父亲是邮局职员，母亲是教师。少年时期沉迷街机游戏与漫画书，高中时期因口才出众被选为学生代表，与街头暴力绝缘。

所以Just-Ice一语中的，他的持枪姿势搞不好还真是从漫画书里学的！这下几乎是实锤‘假匪’，Kool G Rap唱片销量和人气随之大跌，冷辣椒唱片日子也越发难过起来。

林恩也不知道啥叫o.G.，还特地打电话给威尔问过：o.G.最初是米国西海岸黑帮（如crips、bloods）的等级暗号，特指帮派中“资深创始成员”或“通过暴力考验的元老”。在监狱体系中，o.G.与“Young G”（年轻帮众）形成权力对照。

这帮嘻哈歌手还给o.G.搞出一套严苛的“街头资格认证”：需满足至少一次枪击案参与、五年以上街头活跃度、培养过三代“小弟”。这帮人扭曲的价值观给林恩看得大乐，嘻哈歌手居然因为出身良好、‘干净’被同行霸凌。

不过这对自己的挖人计划是好事，Kool G Rap和他的说唱组合Juice crew，加上冷辣椒唱片的制作人马尔雷·马尔都是自己的挖墙脚对象。

这家伙现在被怼得不敢露面，但又不敢真的混帮派。而自己几个小时前才和纽约排的上号的‘坏人’见过面，纽约的黑手党可比西海岸那帮嘻哈歌手狠多了，这对他们这帮人的吸引力绝对大增。

虽然林恩最终还是没答应给高蒂和FbI牵线，但是两人已经通过谢尔登的律所在工会问题上开始合作，帮忙罩几个玩说唱的歌手应该没什么难度。

“海蒂，在这所中学你不用担心被欺负，我和马库斯会罩着你的。不过你的口音还是得尽快改过来。”甩开这些思绪，海蒂的德国口音还是很重，林恩提醒道。

“我会的，每天一有空我就练习。”海蒂甜甜一笑。

“马库斯，关于艾琳老师你都知道些什么？”林恩问向消息灵通的表哥，也不能把这位芭蕾舞老师给得罪了。

“艾琳·卡特，三十七岁未婚，也没有男朋友。哥伦比亚大学舞蹈史硕士，每天早上七点准时到校给贫困生加练，她还资助一个患病女学生，好像是什么罕见病。”马库斯嚼着口香糖甩着一头小辫。

“那大概是觉得我在挤占贫困生的教育资源。杰米，帮我挑个中年女人喜欢的小礼物，附上卡片夸夸她。再让杰西卡帮帮那个女学生，联系家医院或者医疗专家什么的，这很适合‘青少年艺术基金会’插手。”搞定女人杰米最拿手了，保证给她舔的舒舒服服。

“oK.”杰米掏出笔记本记下。

“好了，我先去上课。马库斯，和你朋友们打个招呼，替我关照海蒂。”

“放心好了，海蒂，以后就说是我远房表妹，保证没人不卖我面子。我告诉你，在这间高中...”马库斯开始吹嘘自己有多罩得住。

...

很快林恩就发现联邦政府停摆的影响也照进了学校。

有学生吐槽：“现在画室只能用廉价颜料，画布蹭到衣服洗都洗不掉！”

“是啊，我们的琴弦也迟迟不到货...”

公立学校原定用联邦资金采购的艺术资源统统缩水，还有学生被告知联邦助学金申请“无限期延迟”。

午餐时低收入家庭学生发现食堂撤掉了热食窗口，改发冷三明治，政府提供的免费午餐断供。这个倒是好解决，还是收买人心的好机会，林恩当场安排杰米找来一堆小吃摊主。

墨西哥玉米卷（taco）、撒彩虹糖霜的软椒盐卷饼、淋巧克力酱的炸奥利奥、挂着纽约扬基队旗帜的热狗车、有蓝白条纹遮阳棚的希腊烤肉车很快开进校园。

“食堂的冷三明治就捐到失业救济站去，这顿算我预支毕业后的校友捐款——当然，如果编曲老师下周不给我的作业打A，你们得帮我把番茄酱涂满她办公室门锁。”林恩鼓励同学们放心大胆吃，这所艺术高中总共才几百号学生，停摆期间每天请客也花不了几个钱。

“YES！谢了兄弟！”

“这可比政府发的橡胶鸡块强！”

绝大多数同学都乐于吃上一顿正经的午餐，不过也有之前撩林恩不成的富家女故意把咬过的甜点扔给贫困生：“吃啊，这可是你们从没吃过的LINK牌施舍。”

“马库斯，把这份‘施舍’打包送给斯特恩女士父亲的画廊——他们下月不是要办《后现代废物艺术展》吗？”

“对不起，LINK。我开玩笑的！”林恩一句话就让阴阳怪气的富家女乖乖道歉。

“对同学要友善一点。”林恩大乐，还治不了你们这些小屁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