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个好觉，做个好梦又名做梦吧你 第115章 牛马的幻想 贰

\"他说有人一直在压制公司真正的创意人才。\"汪勋乐耸耸肩，\"我本来以为你是个任人欺负的软柿子，但合作后发现你只是太在乎工作本身，不屑于玩那些办公室政治。\"

汪璒苦笑：\"也许我应该早点学会玩那些游戏。\"

\"不，\"汪勋乐认真地说，\"你的纯粹正是创意人最宝贵的品质。王然那样的剽窃者永远无法真正创造出打动人心的作品。\"

天色渐亮时，新的方案逐渐成形。令人惊讶的是，在巨大的压力和时间限制下，他们反而迸发出了比原版更出色的创意。

\"这......这其实比我们之前做的更好。\"张娜看着完成的演示文件，难以置信地说。

汪璒和汪勋乐相视一笑。也许有时候，摧毁一切才能创造更好的东西。

比稿当天早晨，王然在电梯里拦住了汪璒：\"我看了你们的新方案，很有...意思。不过品牌方期待的是成熟稳重的表现，不是这种冒险的尝试。\"

汪璒平静地看着她：\"谢谢关心，王总监。不过这次，我想自己决定什么是适合的。\"

电梯门打开，汪璒走了出去，没有回头看王然的表情。她知道，无论今天比稿结果如何，有些东西已经永远改变了——她不再是被动承受的那个人，而是敢于为自己的创意和尊严而战的汪璒。

比稿现场设在星辰中国总部大楼的会议室。汪璒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反复整理着衬衫领口。镜中的女人化着精致的妆容，黑色西装衬托出干练气质，但她的手指却在微微发抖。

\"你已经在洗手间待了十五分钟了。\"张娜推门进来，递给她一瓶水，\"喝点水，放松一下。\"

汪璒接过水瓶，手心一片潮湿。\"我从来没在这么重要的场合做过陈述。\"她低声说，\"一直都是王然上台，我只负责幕后工作。\"

张娜按住她的肩膀：\"但那些获奖的创意大部分都是你的，记得吗？你比王然更了解这个案子的每一个细节。\"

汪璒深吸一口气，想起昨晚团队通宵完成的方案。那不再只是为了应付比稿的作品，而是凝聚了他们所有人真心和创意的结晶。汪勋乐最后对她说的话回响在耳边：\"相信你自己的创意，它们比你想象的更有力量。\"

会议室门口，团队成员已经到齐。汪勋乐正在检查演示设备，抬头看到汪璒，嘴角微微上扬：\"准备好了吗，主角？\"

\"如果我说没有呢？\"汪璒苦笑。

\"那就假装你有。\"他走近一步，声音压低，\"记住，台下那些人需要被你的创意打动，而不是评判你的演讲技巧。把你的热情展现出来就够了。\"

星辰的高管们陆续入场。汪璒注意到王然不知何时也来了，坐在后排，脸上挂着那种她熟悉的、居高临下的微笑。

路杊最后一个进来，对汪璒点头示意：\"全看你的了。\"

主持人简短介绍后，汪璒站到了投影前。第一句话卡在喉咙里，她看到自己的手在激光笔上颤抖。台下一片模糊的面孔中，王然的眼神格外刺眼。

\"对不起，我有点紧张。\"汪璒突然承认道，这个意外的坦诚反而让会场气氛轻松了些，\"因为这个案子对我而言意义非凡。\"

她按下遥控器，屏幕显示出第一张幻灯片——不是预定的市场分析，而是一张她昨晚临时添加的照片：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偷偷试用母亲口红的背影。

\"这是我的妹妹，十四岁，第一次接触化妆品。\"汪璒的声音逐渐稳定，\"星辰的市场报告告诉我们，你们的消费者主要是25-35岁的都市女性。但几乎每个女性与美的初次邂逅，都始于这样的时刻——偷偷打开母亲的化妆盒，像打开一个充满魔力的世界。\"

会场安静下来。汪璒切换到下一张幻灯片，那是他们重新构思的创意核心——\"真实的美丽旅程\"。没有夸张的前后对比，没有明星代言的光环，只有普通女性在不同人生阶段与化妆品产生的真实情感联结。

\"星辰一直宣传'为真实女性而创造'，但近年的广告却越来越偏离这个初心。\"汪璒完全进入了状态，手势变得自然，\"我们提议回归本质，讲述真实的故事，因为最好的营销不是创造需求，而是唤醒已经存在于每个女性心中的渴望。\"

演讲进行到二十分钟时，汪璒注意到星辰的市场总监放下了笔，身体前倾，眼神专注。那位以苛刻着称的女强人正在微微点头。

当展示到他们通宵完成的视觉创意时，会议室里响起了一阵赞叹声。汪勋乐的设计将化妆品与女性生命中的重要时刻巧妙融合——第一份工作面试前的紧张，婚礼当天的期待，孩子毕业典礼上的骄傲......每一个场景都既真实又充满艺术感染力。

\"最后，我们建议发起'她的美丽故事'征集活动。\"汪璒总结道，\"让消费者成为故事的主角，而星辰是这段旅程的见证者和助力者。这不仅是一次营销活动，更是一次品牌与消费者之间的真诚对话。\"

掌声响起时，汪璒有些恍惚。星辰的cEo站起身，向她走来：\"汪小姐，这是我近年来见过的最打动我的提案。它不仅理解了我们的产品，更理解了使用这些产品的人。\"

汪璒转头看向自己的团队，张娜激动得眼眶发红，汪勋乐则对她竖起大拇指。她的目光扫过后排，王然的表情凝固在脸上，眼中混杂着震惊和不甘。

回公司的路上，团队气氛热烈。路杊特意坐到汪璒身边：\"我早说过你能做到。\"

\"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汪璒真诚地说，\"还有......谢谢你相信那些创意原本就是我的。\"

路杊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有些事情早就该纠正了。\"

第二天早晨，汪璒刚进公司就感受到异样的气氛。同事们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敬畏，几个平时对她爱答不理的资深策划主动打招呼。她的办公桌上放着一杯咖啡和一张便签：\"为昨晚的胜利——汪勋乐\"。

正当她疑惑为何没看到王然时，公司群发邮件弹出。路杊宣布王然即日起调任集团下属一个小型子公司，\"配合相关调查\"。

半小时后，汪璒被叫到路杊办公室。推门进去，她惊讶地看到汪勋乐也在。

\"坐。\"路杊示意她，\"有些事情你应该知道。\"

电脑屏幕上播放着一段监控录像：深夜的办公室，一个身影熟练地操作着汪璒的电脑，然后取走了她的移动硬盘。尽管画面有些模糊，但王然的身形和那件标志性的红色外套清晰可辨。

\"这......\"汪璒震惊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不止这些。\"路杊打开一个文件夹，\"过去两年，王然提交的所有'原创'创意都能在你的电脑找到更早版本。她一直在系统性打压有威胁的下属，你是受害最严重的一个。\"

汪勋乐补充道：\"路总一直在收集证据，等待合适时机。你的星辰提案成功证明了你的能力，现在没人会认为你是靠告密上位了。\"

汪璒感到一阵眩晕，三年的委屈和压抑突然有了宣泄口，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汪勋乐默默递过纸巾，他的手指在她手背上短暂停留，传递着无声的支持。

\"公司决定由你接任创意部副总监职位，\"路杊说，\"直接向我汇报。当然，这要等星辰正式确认中标后公布。\"

汪璒擦干眼泪，抬起头：\"我想争取总监职位。\"

路杊和汪勋乐同时挑眉。汪璒的声音变得坚定：\"我了解这个部门的每一个项目和每一个人，过去三年我实际上承担了大部分创意指导工作，只是没有头衔。我不想再被当成需要保护的受害者，我有能力胜任更高的职位。\"

办公室安静了几秒，路杊突然笑了：\"这才是我希望看到的汪璒。好吧，如果星辰项目顺利拿下，创意部总监的位置就是你的。\"

走出办公室，汪勋乐调侃道：\"汪总监，听起来不错啊。\"

\"别取笑我了。\"汪璒脸一热，\"我只是......终于学会了为自己争取应得的东西。\"

\"我完全支持。\"汪勋乐的表情认真起来，\"事实上，我一直认为你比王然强十倍。只是......\"他顿了顿，\"作为总监，你就要直接管理我了，这可能会有点......\"

\"有点什么？\"

\"有点影响我约你吃饭的计划。\"汪勋乐说完，迅速转身走向电梯，留下汪璒站在原地，心跳突然加速。

三天后，星辰正式宣布采用他们的方案，合同金额是公司预期的两倍。路杊当即召开全员大会，宣布汪璒晋升为创意部总监，同时表彰了项目团队的杰出贡献。

庆功宴上，香槟和笑声充满了整个餐厅。汪璒接受了无数祝贺，却始终没看到汪勋乐的身影。直到宴会快结束时，她才发现他独自站在露台上，望着城市的夜景。

\"躲在这里干什么？主角不应该缺席自己的庆功宴。\"汪璒走到他身边。

\"给其他人更多机会巴结新总监啊。\"汪勋乐笑道，递给她一杯果汁，\"香槟对你来说太甜了，对吧？\"

汪璒惊讶于他的观察力——她确实不喜欢甜酒，但今晚一直勉强喝着大家递来的香槟。\"谢谢，你总是......\"她停顿了一下，寻找合适的词，\"很细心。\"

\"职业习惯。\"汪勋乐转向夜景，\"观察细节，理解人们没说出口的需求。这也是为什么我那么欣赏你的创意——它们总能触及人心最真实的部分。\"

夜风轻拂，两人陷入舒适的沉默。汪璒偷偷打量他的侧脸——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开始在她心里占据特别位置的？是在他主动加入她的团队时？是在他们通宵争论创意方向时？还是在他不动声色地支持她对抗王然时？

\"关于你之前说的......\"汪璒鼓起勇气开口。

\"汪总监！\"张娜突然冲进露台，\"路总找你，说明天有个重要客户要介绍给你！\"

汪勋乐对她眨眨眼：\"去吧，总监大人。工作优先。\"

那一瞬间，汪璒几乎想留下来，把刚才的话说完。但职业习惯还是让她跟着张娜回到了宴会中。她回头看了一眼，汪勋乐依然站在露台上，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

庆功宴结束已是深夜。汪璒最后一个离开，发现汪勋乐居然还在大堂等她。

\"这么晚，不安全。\"他简单地说，叫了出租车。

车上，汪勋乐突然说：\"我下周要回一趟纽约，处理些工作交接。大概两周后回来。\"

\"你要调回美国？\"汪璒心头一紧。

\"不，正好相反。\"他看着她的眼睛，\"我申请了长期留在这里。当然，如果你作为总监不反对的话。\"

汪璒的心跳再次加速：\"我想...我应该能忍受有你这样的下属。\"

\"只是下属？\"汪勋乐轻声问。

出租车在汪璒家楼下停住。两人都没有动，司机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我......\"汪璒刚开口，手机突然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电话那头传来王然冰冷的声音：\"别以为这样就算赢了，汪璒。这个圈子很小，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电话突然挂断。汪璒的脸色变了。

\"王然？\"汪勋乐立刻猜到了。

汪璒点点头，突然感到一阵疲惫：\"她永远不会放过我，是吗？\"

\"那又怎样？\"汪勋乐握住她的手，\"你已经不是那个任她摆布的汪璒了。现在的你知道自己的价值，也有能力保护自己——当然，如果你需要，我随时愿意提供......呃，专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