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剑秩 第713章 云栈小山的不拘师门

小奴煮的粥没有白费，被喝了个干净。

在天完全亮后，小奴跟着赢无名回到了疏影巷之中。

“不用去书店了。”赢无名说道。

小奴去过关山月的八楼，其样貌必然会被人记下来，常在忘味书店待着的话早晚会被人发现。赢无名跟白二十约定了新的联系方式，不需要小奴再充当中介，更换新的联系方式也更隐匿安全。

“好的，少爷。”小奴心中一喜，这样她就可以待在院子里陪少爷了。

“你去云栈小山，找不拘师门。”赢无名说道。

“好的，少爷。”小奴应道，心中没有不满，也只是有一丝不能跟少爷待在一起的失落。

云栈小山，是赢无名刚到咸阳城时所到的地方，他在那里帮从黑铁城来到咸阳城的程三更创立了不拘师门。那里无疑是最底层的阵符师求学的地方，那里的人多数境界不高、悟性不高，是正统的宗门瞧不上的地方。

“去了不要说话，也不要做什么，多看，多记，多想。”赢无名说道。

现在整个咸阳城乃至整个天下的目光，都聚集在石渠阁上面，没有人会注意到云栈小山那种底层人们聚集的地方。小奴去那种地方，绝不会被人追查到。

在正统的宗门看来，云栈小山鱼龙混杂，都是些一知半解的人聚集在一起，他们没有完整的理论，更没有系统的教授，甚至连充足的练习条件都没有，完全就是黑夜里摸黑走路，那样走的必定都是些歪路，只会白白浪费宝贵的修行时间。小一些的宗门多将这些地方当成是圈钱的地方，少有真正懂阵符之道的人。

不过，在赢无名看来，阵符之道上的弯路与错路一定要走。现在有人在前面引导一帆风顺，今后独自面对时必定会有无数弯路与错路。只有在无边无际长夜之中走出来的人，才能无惧此后的任何的困顿。

“好的，少爷。”小奴向来将赢无名的话记得很牢。她只在家中休息了片刻，便动身去往了云栈小山。

自从闻道符院将云栈小山的所有权输给了不拘师门，连附近几个邑区的人也都慕名而来，并毫无门槛地拜入到不拘师门。

程三更是亲眼目睹过黑铁城不拘师门兴起、消亡、又兴起的人，他非常清楚理想中的不拘师门是不可能存在的，他要做的不是真正意义上创建不拘师门这个宗门，而是将不拘师门的理念传承下去。

一个有着宗门框架，剥削程度极低的不拘师门由此建立！这样的不拘师门注定留不住境界高的阵符师，却能引导无数人走上阵符师的道路。

小奴被云栈小山的热闹所震撼，没有任何商铺与景色的小山被密密麻麻的人们占住，有的地方是一个人讲一群人听，有的地方是一群人在争论，有的地方围了一群人却没有半点声音。

跟在少爷身边的这段时间，小奴见识了许多事情，胆子也就大了许多，最起码不会在这样热闹的地方畏畏缩缩。她挤进人最多的地方，仔细地听着每一个人的言论，而后看着人们在一张张废掉的载物炁纸上面勾画。

纵使此时的小奴还不知道赢无名教她的是阵符之道，也猜到了几分。比起赢无名那些简洁明了却又带着几分玄妙的教导，众人的讨论显得无比嘈杂，如同甘蔗渣一样没有什么用。

小奴本能地觉得那些言论不对，可她谨记着少爷的吩咐，便仔细地听着、记着、想着。除了听众人的讨论，小奴也会去看云栈小山上的石刻。

云栈小山的石刻大部分都是相当简略的阵符，且随着时间的流逝上面残留的元气波动消失，就只剩下阵符的躯壳，仅能从上面窥见着笔法的运转，所能学到的东西极少。不过，对于普通人来说这已经是难得的资料了。

小奴看这些石刻，基本上都能一眼看穿，上面的东西并没有什么难的，唯独人数聚集最多的十幅石刻她驻足了下来。

“这就是不拘师门的师祖随手留下的石刻，虽为最简单的阵符，但用笔辛辣，笔锋锐利，如悬崖峭壁，如险滩急流，却又不失连绵变化，气韵悠长！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这上面尤有元气流转，当真是大家所作！嘿嘿，现在知道我们不拘师门的师祖是什么样的人物了吧！今日诸位若是加入我们不拘师门……”

“好锋利！”小奴只感觉自己在看无数的刀，从不同的方向直刺自己的双眼。“这个人好厉害！”

除了那位不拘师门祖师留下的十刻外，云栈小山再没有什么值得小奴看的。可小奴依旧耐着性子，听着众人那些错误的解法，听着那些离谱的构思。

当一个人掌握了更好技法的时候，心中往往就会生出傲慢，对那些显而易见的错误嗤之以鼻。小奴却从没有这样的心思，她不会觉得那样做是愚蠢的行为，也不会产生鄙夷不屑的心思，她老老实实地按照着赢无名吩咐她的去做。

老老实实听上去是一种很笨的方法，却是在基础阶段最好的学习方式。

小奴就这样认认真真地学习着，一直到天色将暗才回到疏影巷。

“今天去云栈小山学到什么了？”坐在庭院中的赢无名问道。

小奴略一沉吟，说道：“简单的错误，奇怪的思路，白费的努力，不停地重复，还有就是有十幅石刻很锋利，我学不来，他们说那是不拘师门师祖留下来的。”

“你会犯跟他们一样的错误吗？”

小奴想了想，说道：“跟着少爷不会，不跟少爷不知道。”

“明天接着去吧，记得掌控你的蝴蝶。”

“好的，少爷，我去做饭了。”

小奴迅速地将心思都放到了做饭上，她仔细地回想着在关山月中所品尝的味道，按照自己的理解尝试着将其复原。

吃过饭后，赢无名坐在院子中望着苍穹。他已经在院子中坐了一天，也想了整整一天，将所有的问题都仔细地推敲完毕后，他终于准备动手——锻造背后的天灵阵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