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民俗：出马仙笔记 第一章 索命仙

我生来的就厄运连连，仙家索命。

刚怀我的时候，就有黄仙七窍流血贴在我家窗户上，手里还端着血碗，碗里是它腹中还没有成型的胎儿。

蛇仙缠绕在我家门梁之上，自己打结成了扣子。

白仙刺猬自己拔掉身上的硬刺，拖着血淋淋的身子在我家的院子里留下一条条血迹。

就连我家房顶上，都摆了一溜的灰仙脑袋，老鼠血顺着茅草房顶流淌下来……

到我出生那天更是了不得了。

出生那天，我爹吊死在大门口，心肝肺都被黄皮子掏出来丢在雪地上。

满月那天，大雪之日，我娘被百蛇缠绕身，活活勒死，舌头伸的老长。

三岁生日那天，奶奶掉进地窖里被老鼠活活啃死，惨叫声传遍整个村子。

刚满十八岁这天，爷爷服药自尽，原本美好的一家人只剩下我一个。

只是没想到，在爷爷头七那日，刚送完了通天梯，就又出了幺蛾子！

半夜，我身心俱疲，躺在炕头迷迷糊糊睡着了。

可总觉得睡的不踏实，隐隐约约感觉到屋子里面好像是下雨了，总有水滴子啪嗒啪嗒往我脸上滴。

可这是在屋里，怎么可能下雨？

我心头一颤，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

可睁开眼睛的一瞬，我直接就吓懵逼了！

爷爷惨白的脸就在我的头顶之上，距离我的脸只有不到二十厘米，双眸直勾勾的看着我！

我头皮瞬间就炸了，翻身滚到一旁，一把拉开了屋子里面的灯！

灯光打开，就看见了爷爷的尸体不知道怎么从坟里爬出来，站在床边看着我，双眼还淌出血泪，滴滴答答的往下落，身上都是动物的爪印。

“啊！”

我被吓的大叫一声，连滚带爬往外跑。

可站在床边的爷爷却突然动了动，随即十分僵硬的转过身，一步一步的朝我追来，口中还不停的发出呵呵的怪笑。

我两腿发软，好不容易跑到门口，不等打开门，诈尸的爷爷就追到了我身后，一手挠在我背上，猛地一推，我就直直地撞到了墙上！

“咳啊！”

后背火辣辣的疼，脑子也发懵，挣扎了一番这才从地上爬起来。

也就是这么会功夫，爷爷已经挡在门口断了我的去路。

“嗬嗬！嗬嗬！”

爷爷发出怪叫，缓缓朝我走来。

我捂着胸口，一步一步往后退。

“爷爷，我是小川啊，你不认识我了啊？”

“嗬嗬！嗷！”

爷爷并不理会，怪叫一声朝我扑来。

见此我赶忙摸起旁边的铁锹，朝着爷爷砸去。

这一下，我使出了全力，可却如同砸到了石头上一般，不仅没有给爷爷造成任何伤害，还把我虎口震流血了。

爷爷冲到我面前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力道之大，我瞬间就翻白眼了，

更要命的是，爷爷尖锐的指甲扎进了我脖子里，钻心的疼痛迫使我拼命挣扎起来，对着爷爷又踢又打，但却无济于事。

正当我以为自己要交代了的时候，突然，大门被踹开了。

“好你个杂毛畜生，竟然敢这么糟蹋我三弟，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伴随着门外的狂风暴雪，一个威严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里。

一位黑影冲进了屋，指着诈尸的爷爷就是一阵破口大骂，骂完又从怀里掏出了什么朝着爷爷戳去。

爷爷也不甘示弱，随手将我甩到了一边，怪叫着朝老者冲去。

我虽摔得不轻，但好歹脱困了，趴在地上喘了两口粗气，赶忙捂着脖子翻身去看。

只见，一个黑衣老者拿着一根毛笔和爷爷缠斗在一起。

那老者年纪比我爷爷大上几岁，但速度却快的很，他左跳一下，右跳一下，总能找到爷爷的破绽。

而爷爷张牙舞爪了半天，却连靠近老者都做不到，还被那毛笔戳中了好几下，完全占不到任何便宜。

几个回合下来，爷爷的眼中浮现出了一丝恐惧，眼神开始不自觉的往大门的方向瞟。

“他要跑！”

我恢复了一些力气，赶忙出声提醒老者。

没想到爷爷竟然也听懂了我的话，十分怨恨的盯着我，恨不得直接冲过来把我撕碎。

只是他此时根本无法摆脱老者的纠缠，自顾不暇。

终于，老者看准时机，毛笔一挥，点中了爷爷的眉心处。

爷爷猛地一抖，直挺挺栽倒在地，口吐白沫，抽搐不已。

老者走上前抓起爷爷的左手，在他的手背上画了些什么，随即又拿出一双筷子，夹住爷爷的左手中指，狠狠一掰。

“嗷！”

爷爷爆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犹如动物的咆哮一般，随即脸上迅速浮现出一层绒毛但又很快褪去。

我离得近，看的很清楚，那是一层狐狸毛。

“五仙索命，厉鬼寻仇！家无宁日，不死不休！”

爷爷疼的满地乱滚，但还是从嗓子眼里挤出这句话，恶毒又深邃的看了我一眼。

“下一个就是你，你跑不掉的！”

留下一句话，爷爷倒在地上彻底不动了。

我被那个眼神，还有那句话吓住了，大脑一片空白，直到老者轻轻拍了我一下，这才缓过神来。

“你……我……”

“你就是小川吧？我是你爷爷的二哥，你叫我二爷爷就行了。”

我心中微动，爷爷之前确实说过他有一个二哥，还说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了，他的二哥就会回来。

只是没想到爷爷走的那么突然，二爷爷回来的也这么突然。

二爷爷扶着我坐在椅子上，检查了一下我的伤势，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糯米。

“你爷爷尸身被山上的狐狸占了窍，所以才会半夜诈尸来找你，你的脖子和后背都被他抓破了，需要用糯米拔尸毒，你忍着点。”

二爷爷声音低沉，猛地把一团糯米按在了我伤口上，我疼的一哆嗦，死死咬着牙这才没喊出声。

“二爷爷，那些畜生为啥盯着咱家祸害啊？爷爷在的时候说过，我爹妈，还有奶奶，都是被那些畜生害死的！

现在爷爷去世了，可是它们连爷爷尸身都不放过！头七半夜这么折腾人，这不是摆明了让爷爷死不瞑目吗？简直欺人太甚！”

我悲愤交加，声音直颤，二爷爷拍拍我，示意我不要激动。

“这叫五仙索命，不死不休，归根结底，都怪太爷爷当年得罪了那满堂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