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化尘 第5章 传承的代价

刺鼻的消毒水气味和劣质肥皂水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充斥着叶络的鼻腔。他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斑驳泛黄的天花板，上面爬满了蜘蛛网，角落里还有几块明显的霉斑。空气潮湿而阴冷，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我……这是在哪里？”叶络挣扎着想要坐起身，却感到浑身酸痛无力，尤其是左小腿，传来一阵阵钻心的剧痛，让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低头看去，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简陋的行军床上，身上盖着一条散发着霉味的薄毯。左小腿已经被简单地包扎过了，白色的纱布上渗出点点暗红色的血迹。周围的环境极其陌生，像是一个废弃多年的地下储藏室，墙角堆放着一些积满灰尘的杂物，唯一的光源来自头顶一盏忽明忽暗的节能灯泡，发出微弱而惨淡的光芒。

他努力回忆着昏迷前发生的事情。废弃工厂的恐怖见闻，加密U盘的意外发现，黑衣人的疯狂追杀，以及最后……他似乎跳进了一个下水道。之后发生了什么，他就完全没有印象了。

难道是有人救了他？

就在他疑惑之际，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叶络心中一紧，下意识地想要摸向藏在袖口的甩棍，却发现自己身上那套沾满污泥和血迹的运动服已经被换掉了，现在穿在身上的是一套干净但不合身的旧衣服。甩棍和那部改装手机，以及母亲留下的指南针，都不见了踪影。

他的心瞬间沉了下去。难道自己落入了图鉴组织的手中？

脚步声越来越近，很快，一个佝偻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那是一个看起来约莫六七十岁的老者，头发花白稀疏，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T恤和一条沾着油污的工装裤。他的眼神浑浊，但偶尔会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

“醒了？”老者沙哑着嗓子开口，声音像拉风箱一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他手中端着一个豁了口的搪瓷碗，里面盛着一些看起来像是米粥的东西。

叶络警惕地看着他，没有说话。他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也不清楚自己目前的处境。

老者似乎并不在意他的沉默，自顾自地走到床边，将搪瓷碗放在床头一个用木箱充当的矮柜上。

“饿了吧？喝点粥，补充点体力。”老者说道，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你的伤不轻，流了不少血。能活下来，算你命大。”

“是你救了我？”叶络终于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老者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算是吧。我在下水道清理垃圾的时候，发现了昏迷的你。看你还有口气，就顺手把你拖回来了。”

“这里是哪里？我的东西呢？”叶络追问道，心中依旧充满了戒备。

“这里是我的‘家’。”老者指了指周围，“至于你的东西，都在那里。”他抬手指向墙角的一个破旧的帆布包。

叶络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自己的甩棍、手机和那个装着指南针的小木盒。他心中微微松了口气，但警惕并未完全消除。

“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叶络继续问道。

老者浑浊的眼睛盯着他看了几秒，才缓缓说道：“我只是一个快要入土的糟老头子，名字不重要。至于为什么要救你……或许是看你这小子，跟我年轻的时候有几分相似吧，都是一副不要命的莽撞样子。”

叶络默然。他不知道老者说的是真是假，但至少目前看来，对方似乎并没有恶意。他挣扎着坐起身，拿起那个帆布包，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检查了一遍。指南针还在，手机也在，甩棍……他下意识地握紧了甩棍的把手，冰冷的触感让他稍微有了一些安全感。

“那个U盘呢？”叶络突然想起了最重要的东西，急忙问道。那个加密U盘，是他冒着生命危险才弄到手的，里面可能隐藏着图鉴组织的重要秘密。

老者闻言，浑浊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从怀里掏出那个银色的U盘，递给叶络。

“你说的是这个吗？”

叶络接过U盘，仔细检查了一下，确认没有被动过手脚，才松了口气。“谢谢你。”他看着老者，语气真诚了许多。

“不用谢我。”老者摆了摆手，“我只是不想看到一条年轻的生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消失在那些肮脏的臭水沟里。”他顿了顿，又说道：“不过，我劝你一句，有些东西，不该碰的，最好别碰。好奇心，有时候是会害死人的。”

叶络闻言，心中一动。老者的话，似乎意有所指。难道他知道些什么？

“老先生，你是不是知道一些关于……图鉴组织的事情？”叶络试探着问道。

老者浑浊的眼睛微微眯起，深深地看了叶络一眼，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说道：“先把粥喝了吧，凉了就不好吃了。你的伤还需要休养，在我这里，暂时是安全的。那些苍蝇，一时半会儿还找不到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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