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寻宝记 第55章 运河寻宝（二）

清晨的临清，还笼罩在一层薄雾中，运河水面泛着银光。我们三人站在贡砖文化产业园门口，望着那座仿古牌楼，上面\"临清贡砖\"四个鎏金大字在朝阳下闪闪发光。

\"这贡砖什么来头？\"我搓着手问道，初春的早晨还有些凉意。

老邻居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晨光：\"临清贡砖可有讲究了。明清两代修建紫禁城，用的就是这儿的砖。土质特殊，烧制工艺独特，敲起来有金石之声。\"

老张弯腰捡起地上一小块碎砖，在掌心掂了掂：\"嘿，还真沉！\"

园区刚刚开门，游客寥寥无几。我们买了票走进去，迎面是一座巨大的砖窑模型，足有两层楼高。四周展板上详细介绍着贡砖的历史和制作工艺。

\"几位是第一次来我们临清吧？\"

一个清脆的女声从身后传来。我们回头，看见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年轻姑娘，约莫二十五六岁，穿着园区的工作服，胸前别着\"讲解员\"的工牌。

\"是啊，我们是京城来的。\"我笑着回答。

小杨眼睛一亮：\"京城？你们脚下的砖，说不定就铺在故宫的某个角落呢！\"

她热情地带我们参观起来。原来临清贡砖之所以名扬天下，是因为这里的土质含有特殊的矿物质，烧制出来的砖质地坚硬，敲击有金属声，号称\"击之有声，断之无孔\"。明清时期，临清设有专门的官窑，每年要向京城运送数百万块贡砖。

\"最神奇的是，\"小杨神秘地压低声音，\"我们这儿还流传着一个'贡砖藏宝'的传说呢。\"

我们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老邻居故作惊讶：\"哦？什么传说？\"

小杨故作神秘地说：\"听老人讲，当年漕运风险大，有些富商和官员会把贵重物品封在特制的贡砖里，混在普通砖中运输。到了京城再取出来。有些藏宝砖可能因为各种原因，至今还埋在临清的老砖窑附近。\"

老张装作漫不经心地问：\"小姑娘，这些传说有根据吗？\"

小杨笑了笑：\"谁知道呢？不过前些年确实有人在老砖窑遗址挖到过空心砖，里面装着几枚古钱币。其实这个故事我们这里的人都知道！\"

参观完展厅，小杨带我们去看真正的砖窑遗址。园区后面保留着几座明清时期的老窑，虽然残破，但依然能看出当年的规模。

\"这些窑一次能烧几万块砖，\"小杨指着窑壁上的一道道痕迹说，\"看这些釉色，是烧制时高温形成的自然釉，现代技术都模仿不来。\"

老邻居突然凑近一座窑的角落，从砖缝里抠出点什么。等小杨转身去接电话时，他悄悄向我们展示——那是一小块瓷片，青花发色纯正，胎质洁白细腻。

\"明早期的，\"老邻居小声说，\"看来这地方真有货。\"

趁小杨不注意，我们溜到了园区边缘的一处废弃砖窑。这里没有修复，保持着原始状态，杂草丛生，窑顶已经塌了一半。

老张身手敏捷地钻进窑洞，不一会儿就兴奋地招呼我们：\"快来看！\"

在窑壁的隐蔽处，我们发现了几块刻有特殊符号的砖。其中一块上面刻着个\"宀\"字头，下面似字非字，像是一种密码。

\"这不像年号标记...\"老邻居掏出放大镜仔细研究，\"倒像是某种家族徽记或者密码。\"

正当我们研究得起劲，身后传来脚步声。小杨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你们怎么跑这儿来了？这区域不安全，随时可能塌方！\"

我正想解释，老邻居却直接问道：\"姑娘，你认识这个标记吗？\"

小杨看到那个符号，问道：\"你们在哪找到的？\"

老张指了指窑壁。小杨凑近看了看，对我们说：\"这是我曾祖父那一辈砖匠用的标记。听爷爷说，有些特殊订单的砖会刻上这种记号。\"

\"特殊订单？\"我追问。

\"就是...不是官府订的砖。\"小杨继续说道，\"我爷爷说过，有些富商会私下找砖匠定制藏宝砖，工钱给得高，但要绝对保密。\"

我们三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看来\"贡砖藏宝\"也不是捕风捉影！

离开园区时已是中午。小杨下班了，特意追出来给了我们一张纸条：\"京城的朋友，这是赵记砖坊的地址。他年轻时是这一带有名的砖匠，也许能告诉你们更多关于那些标记的事。\"

我们道谢后，决定先填饱肚子再去找小杨的爷爷。刘老汉推荐的\"尹家阁\"什香面就在附近。

小店不大，但干净整洁。老板娘热情地介绍，什香面是临清特色，因配料丰富而得名。不一会儿，四碗热气腾腾的面条端上桌。面条上铺着肉丝、木耳、黄花菜、豆腐皮等十几种配料，香气扑鼻。

\"先喝口汤，\"老板娘教我们，\"汤是用老母鸡和猪骨熬的，鲜着呢！\"

老张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烫得直哈气，却连连点头：\"鲜！真鲜！\"

面条劲道，配料丰富，汤头醇厚，确实名不虚传。我们吃得满头大汗，又加了两笼临清烧麦。这儿的烧麦皮薄馅大，咬一口满嘴流油，配上特制的醋蒜汁，解腻又开胃。

吃饱喝足，我们按照小杨给的地址，找到了她爷爷家。老人家住在运河边的一条老胡同里，青砖灰瓦的四合院，门口挂着\"赵记砖坊\"的木牌。

敲门后，一位精神矍铄的白发老人开了门。听说我们是小杨介绍来的，热情地把我们让进屋。院子里摆着各式砖雕，有麒麟、貔貅等祥瑞动物，栩栩如生。

赵老爷子听说我们问起贡砖标记，眼睛眯了起来：\"你们是冲着藏宝砖来的吧？\"

见瞒不过，我干脆实话实说：\"不瞒您老，我们是北京来的古玩商，确实对贡砖藏宝的传说感兴趣。\"

老爷子捋着胡子笑了：\"这么多年，打听这事儿的人不少，但真正找到的没几个。\"他起身从里屋拿出一本发黄的册子，\"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砖窑分布图，上面标着几个特殊窑口的位置。\"

老邻居如获至宝，小心翼翼地翻看着册子。上面详细记录了临清周边几十座砖窑的位置，其中有五座用红笔圈了出来，旁边标注着奇怪的符号，和我们之前在废窑里看到的类似。

\"这几个窑，\"赵老爷子指着红圈说，\"当年确实接过私活。有些富商为了避税，会把金银珠宝封在特制的砖里运输。砖匠们也会在砖上做记号，方便辨认。\"

老张急切地问：\"这些窑现在还在吗？\"

\"大部分都塌了，\"老爷子摇摇头，\"不过运河东岸的'永顺窑'遗址还在。那地方偏僻，少有人去。\"

正说着，院门突然被推开，三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闯了进来。为首的正是昨天那个黄毛！

\"老不死的，把那本册子交出来！\"黄毛晃着手中的弹簧刀，恶狠狠地说。

赵老爷子脸色一变：\"马三？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少废话！\"黄毛狞笑着，\"我盯这几个北京佬半天了。昨天你们在宛园捞了宝贝，今天又想打贡砖的主意？没门！\"

老张挡在老爷子前面：\"小子，昨天没教训够你是吧？\"

黄毛吹了声口哨，门外又进来三个同伙，把我们团团围住。眼看情况不妙，我急中生智，抓起桌上的茶壶朝黄毛脸上泼去。滚烫的茶水烫得他嗷嗷直叫，趁这机会，老张一个箭步冲上前，夺下了他的刀。

\"老爷子，后门在哪？\"我急忙问。

赵老爷子指了指厨房方向。老邻居抓起那本册子，我们迅速向后门撤退。老张断后，顺手抄起院子里的一根木棍，舞得虎虎生风，吓得那几个混混不敢上前。

出了后门是条七拐八拐的小胡同。我们跑了一阵，确认甩掉了追兵，才停下来喘口气。

\"这帮混混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老张擦着汗问。

老邻居沉思道：\"恐怕从我们离开贡砖园就盯上了。\"

赵老爷子叹了口气：\"马三那小子是'运河帮'的人，专门在古玩市场收保护费。最近听说他们在找什么'贡砖宝藏'，到处打听消息。\"

我心中一动：\"难道他们也听说了藏宝砖的传说？\"

老爷子点点头：\"临清就这么大，有点风吹草动谁都知道了。你们要真想找永顺窑，得抓紧了。\"

天色已晚，我们决定先回旅馆从长计议。路上经过一家\"济美斋\"酱菜店，老邻居提议买些当地特产带回去。店里摆满了各式酱菜，最有名的是酱瓜和酱八宝。我们每样买了些，店家还热情地让我们品尝了刚出锅的酱香饼，外酥里嫩，酱香浓郁，老张一口气吃了三块。

回到旅馆，我们仔细研究了赵老爷子给的册子。永顺窑位于运河东岸的一片荒地，离城区有段距离，明天一早得租车过去。

\"我总觉得这事儿太巧了，\"老邻居突然说，\"刘老汉告诉我们贡砖藏宝的线索，紧接着就遇到小杨，又恰好她爷爷知道这么多...\"

老张不以为然：\"这不叫巧，这叫缘分！咱们三个大老远从京城来，老天爷当然得给点甜头尝尝。\"

我笑着摇头：\"不管是不是巧合，明天去看看就知道了。不过得防着点那个马三，我总觉得他还会来找麻烦。\"

第二天一早，我们租了辆三轮摩托车，按照地图向永顺窑出发。出城后，道路越来越窄，两边的麦田一望无际。开了约莫一个小时，司机指着前方一片树林说：\"那就是永顺窑旧址，车开不进去了，得步行。\"

付了车钱，我们沿着田间小路向树林走去。刚走没多远，老张突然拉住我们：\"有人跟踪！\"

我们回头一看，远处果然有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领头的那个黄毛在阳光下格外显眼。

\"阴魂不散！\"老邻居皱眉。

老张咧嘴一笑：\"看我的。\"他带着我们突然加快脚步，钻进了一片玉米地。七拐八绕后，又故意留下明显的脚印引向一条岔路，实际上我们藏在了一片灌木丛后。

果然，不一会儿就听见黄毛一伙人的脚步声和骂骂咧咧的声音从岔路传来，渐行渐远。

\"老张，可以啊！\"我竖起大拇指。

老张得意地眨眨眼，好像在说，\"知道我的厉害吧。\"

甩掉尾巴后，我们终于找到了永顺窑遗址。历经数百年风雨，砖窑已经坍塌大半，只剩下一个巨大的土堆和部分窑壁。窑口被杂草和灌木掩盖，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看那里！\"老邻居突然指着一处窑壁。

在坍塌的砖块中，有几块明显带着我们之前见过的特殊标记。更令人兴奋的是，其中一块砖中间有道裂缝，似乎是空心的！

老张迫不及待地捡起那块砖，轻轻一掰——砖果然从中间裂开，一个锈迹斑斑的小铜匣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