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山纪 第284章 回去之前

“所以说，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那三十六相早就心怀不轨，想要背叛大罗天！只不过一直苦无良机，而且又担心自己未必能成事，这才按兵不动。然而到了关键时刻，他们竟然使出如此阴险狡诈之计，以阿伊为饵，还暗地里跟那些异族人勾勾搭搭，这才让可怜的姜夫人大败而归啊！事情肯定就是这样子的！而正因为经历了这场恶战，姜夫人才不得不退守到自己的母界去休养生息，同时也给未来留下了无尽的隐患!唉，真是令人痛心疾首啊！” 陈乔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把所有掌握到的情报都仔细地梳理了一遍，经过反复琢磨和推敲之后，他总算理出了个头绪来。

当听到“姜夫人”这个称呼时，女魃不禁感到一阵头皮发麻，但转念想到陈乔如今修为尚停留在元婴阶段，受天地规则制约，某些关键信息被遮蔽也是情理之中。毕竟他不是像李穆、元初那样名震一方的大修，用这个称谓倒也情有可原。

的确就是这样啊！然而令人遗憾的是，那三十六相竟然犯下了三个极其严重且足以致命的错误判断：首先呢，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大罗天其实拥有一种特殊的能力，可以随意地调动其他三十五个天空的强大力量哦！虽然说平常的时候很少会用到这个本事啦，但它毕竟存在嘛！所以呀，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他们所发动的那些攻击实际上都是有破绽可以攻破的哟~女魃掰着指头说着。

“其次呢，他们居然天真地认为我们家那位尊贵无比的小姐身上完全没有任何能够保护自己性命的方法或者技巧吗？看到她受了那么重的伤就得意洋洋、自以为是地觉得已经取得胜利了，真是太滑稽可笑了吧！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哦，当时我和老龙虽然陷入到了一个非常危险艰难的绝境之中，但大罗天仍可调用我两的力量，而最终正是借用了这份时空之力扭转局面。”当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女魃的话语当中明显流露出了深深的自我责备之情。如果那个时候她跟应龙没有被敌人困住的话，恐怕那三十六相绝对不敢轻易采取行动的，说不定后面发生的所有悲剧都会因此得以避免呢。

司徒兼一听闻此处，不由联想到应龙的能力。若女魃所说全部属实，那么整件事的真相应当是：三十六相埋伏袭击大罗天，虽表面上获胜，却未料到对方伤势远不如他们所想那般致命，甚至本可迅速恢复。但出于某种未知原因，大罗天最终选择借助应龙之力将自己封印，直至今日。

见司徒兼一陷入沉思不语，女魃轻轻一笑，开口道：“不必再多推想了，实际情况与你们所猜测的相去甚远。事实上，小姐原本完全可以平安渡过此劫，只是***遭埋伏身受重伤后，她面临两个选择：一是散尽自身修为挽救母亲，二是眼睁睁看着母亲逝去。她斟酌良久，最终选择散功救母。”

但当时的阿伊并未料到，两者之间的修为差距如此巨大。即便赌上自己的性命，也仅能为母亲延续一段有限的时间。于是，女修毅然踏入命运之道，推算出人族气运正日渐衰颓。她下定决心，必须弥补自己的过错，哪怕前往异族领地舍命一搏。事实上，她确实令异族付出惨痛代价，这一壮举为人族争取到宝贵时间，也间接为后来培养出李穆这样的强者奠定基础。

紧接着，女修实在不忍心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儿就这样轻易地死去，于是决定拼尽全力激活大罗天残留下来的力量。不仅如此，她还巧妙地借用了女魃和应龙所拥有的强大力量，成功地制作出了两个神秘而又独特的面具——一个漆黑如墨，另一个洁白如雪。做完这些之后，这位伟大的母亲并没有停止脚步，而是继续精心策划着一系列的后续计划。

在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时候，这位女修凭借着高深莫测的修为以及对天道运行规律的深刻理解，竟然推算出了未来人类种族还有一丝可能改变命运、扭转气运的机会。虽然由于天机太过玄妙复杂，她并不能完全看清其中的具体细节，但她依然毫不犹豫地把这仅有的一点希望寄托在了阿伊的身上。最后，她郑重其事地将那道蕴含着无尽奥秘的希望之光融入到了阿伊的身体之中，然后对着应龙许下嘱托：“待到合适的时机来临之时，请务必将阿伊的蛋送回到人世间去。到那时，自然会有有缘之人解开这个封印。”

当司徒兼一和胡易言终于了解清楚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后，他们两个人都情不自禁地转头看向站在旁边一直微微颔首表示认同的陈乔。

此时此刻，他们两人的内心深处几乎同时泛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感慨之情：“这人之道的气运，简直就是逆天而行啊！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可谁能想到随随便便在外面捡回来的一颗蛋，孵化出来的女孩子居然可以被他毫不顾忌地带回家去抚养长大呢？带回去也就算了，没想到最终还真的让他给养大成人了；就算这样也还算说得过去吧，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连串奇遇巧合，竟然全部都是由这位丈母娘早在多年之前就已经铺设好的道路……”…

陈乔沉默良久，最终低声问道：“小八，以前的阿伊……是个怎样的人？和现在不一样吗？”

女魃虽然对陈乔使用“小八”这种轻浮的称谓感到十分厌烦和抵触，但此时此刻，他提出的这个问题确实令她颇感诧异。她不禁稍稍一愣神儿，思绪如同脱缰野马般狂奔起来，脑海里情不自禁地闪现出昔日的阿伊形象，那位永远都以温婉和善之态对待他人的女子。回想起这些往事，女魃那向来冷酷如冰、不苟言笑的面庞竟不知不觉间流露出些许不易察觉的柔情蜜意来，就连嘴角都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似有若无的温暖笑意。

她低声呢喃着，似乎完全沉浸在了那段遥远而美好的记忆深处无法自拔：“小姐一直以来就是高高在上的小姐啊，不管时光如何流转变迁，岁月怎样更迭交替，她内在的品质与本性都没有发生过任何变化。她身怀绝世神力，却对血腥厮杀深恶痛绝；相反，她时时刻刻都怀揣着一颗慈悲为怀之心，将世间苍生万物皆视为己出一般关爱有加。哪怕只是一件再平凡不过的琐碎小事，都极有可能成为拨动她心弦的关键所在，引得她潸然泪下。像小姐这般心地纯善之人，那些卑鄙无耻的恶徒竟然还胆敢妄图算计于她！他们真真是天理难容、死不足惜啊！”

陈乔虽然并不完全理解她前后话语之间的关联，但一联想到如今的阿伊正被三十六相追杀的事，胸中顿时涌起同样的愤懑。他在心底狠狠咒骂：那些天杀的东西，连这样纯粹善良的人都下得了手！

尽管两人几乎没有任何共同话题，此刻却因为对同一人的牵挂与珍视，意外地达成了一种罕有的共识。他们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目光在空中短暂相接——竟在彼此眼中读到了相似的认同与决心。

沉默片刻后，陈乔缓缓举起手中那副银灰色的面具，语气变得认真起来：“我只想问一个问题：现在让阿伊恢复记忆，真的是件好事吗？如果把这个交还给她，她应该就能找回从前的记忆和实力了吧。这本来就是属于她的东西，我觉得不该由我保管，而是该物归原主。”

女魃一直相信陈乔不会私吞面具，但他主动提出归还的举动，仍让她对他多了一分赞许。她沉吟了一会，慎重地答道：“其实，就算小姐拿回面具，她的记忆和力量也不会立刻恢复。这一切都需要时间。我认为，应当把选择权交给小姐自己。你不如将前因后果坦诚告诉她，如果她愿意接受自己的过去，就助她恢复；若她不愿，我和那条蠢龙也会继续守护现在的她。”

就在这时，司徒兼一适时地插话进来，脸上带着几分歉意却语气坚定：“虽然打断二位的交谈有些冒昧，但我必须提醒一句：即便阿伊选择恢复记忆，我们面临的局势依然非常严峻。万一三十六相察觉动静，趁机发动猛攻，我们目前毫无胜算。因此最稳妥的做法，是先返回甲二七据点。至少那里经过排查，可以确定没有内奸，我们能从容布局。”

女魃闻言点头，显然也认同他的判断。她随即追问：“你们打算何时动身返回东方？应该不会说走就走吧？现在突然离开反而容易惹人怀疑。”

“是的，我们打算再留几天。”陈乔回答，“东西方交流会大概率还会继续，我们可以趁机参加，不至于显得突兀。况且我在这里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等一切办妥，就随大部队一同返回。”他停顿了一下，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又看向女魃问道：“你要不要先回甲二七一趟？帮忙探查一下那边的实际情况？我总担心还有隐藏的卧底没清除干净。”

听到这个提议之后，女魃略作沉吟，暗自思忖着当前的安排。她意识到这里的事务已暂时告一段落，而且有宙斯这样强大的神明在此坐镇，整体局面应当是稳定而安全的，出现意外的可能性极低。经过一番思索，她轻轻颔首，语气平静地说道：“那我便先行一步返回。反正这具身躯也不过是我的一重化身，不会影响大局。此外，我也会设法联系蠢龙，我想，他一定也会很乐意见到小姐的，毕竟他向来重视与她相关的事情。”

话音落下，原本笼罩在四人周围的无形屏障瞬间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过。紧接着，站在他们面前的那位女修面容上突然脱落下一块面具，面具坠地的刹那竟化作细密的流沙，无声无息地散落开来。这一手法精妙而隐秘，即便是阅历丰富的胡易言也一时难以看透其中的玄机。而当面具之下那张布满深浅伤痕的脸显露出来时，三人顿时明白——女魃的意识已然离去，留下的只是一具空壳。

随后，他们将这位女修安全送达十二宫的驻地，便返回到狮子宫。在那里，他们向阿伊详细讲述了在奥林匹斯山上所经历的一切，同时也说明了计划，要等到东西方交流会全部议程结束之后才会启程返回东方。

阿伊对此并没有表示任何异议。实际上，在此之前，西方已组织起一支医疗交流团队，广泛邀请各方具备医疗经验和修为的修士参与研讨。阿伊原以为同伴们会因要务缠身而提前离开，所以她当时并未接受邀请。而现在，既然大家确定留下，她便欣然答应参与这场交流。出乎意料的是，尽管阿伊自身并不具备灵力，她对医疗技术和治疗理念的独到见解却引起了极大反响。短短几天内，她不仅融入了交流，更成为焦点人物，到了第三天，整个交流会竟转而以她的讲述为核心，仿佛成了她的专场讲座。

与此同时，陈乔却经历了一段截然不同的时光。当十二宫的各位宫主得知他将完整参与此次东西方交流会后，他们立即采取行动，几乎是以“软禁”的方式将他请进一间静室，要求他在剩余的时间里全力为他们炼制能够抑制神格的器物。尽管陈乔手中握有宙斯亲自授予的信物，在整个奥林匹斯领域都应当被奉为上宾，但宫主们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们都担心一旦陈乔离开，之后再想请回这位炼制大师恐怕难如登天。

于是，在接下来的四天四夜里，陈乔闭门不出、全心投入，最终成功解决了神格相关的难题。就在东西方交流会落下帷幕的前夕，他拖着疲惫却满意的步伐，终于走出了那间安静而压抑的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