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玄幻 武侠 都市 历史 科幻 灵异 游戏 书库 排行 完本 用户中心 作者专区
小米阅读 > 其他 > 锦凰归:嫡女重生之凤鸣天下 > 第197章 皇后废黜,打入冷宫

李牧那如同浴血雄狮般的咆哮,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短暂地压垮了殿内爆发的恐慌洪流。他化为一道赤红的身影,裹挟着几名羽林卫将领冲出了太和殿,沉重的殿门在他身后“砰”地一声巨响合拢,隔绝了外面骤然激烈起来的厮杀呐喊与攻城槌撞击城门的恐怖闷响,却将那死亡临近的窒息感,更加浓稠地封存在了这金碧辉煌的囚笼之中。

殿内死寂了一瞬,随即是更深的混乱在无声中蔓延。文官们面无人色,牙齿咯咯作响,武将们呼吸粗重,手按刀柄却不知该指向何处。那报信校尉带来的“城门将破”四个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每个人的神魂之上。

“完了…全完了…”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臣喃喃着,眼神涣散,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被旁边同样惊惶的同僚勉强扶住。

“李将军…李将军能守住吗?”有人带着哭腔低问,无人能答。西直门若破,叛军铁骑便可长驱直入,直捣这帝国的心脏——太和殿!届时,玉石俱焚!

就在这绝望的阴云笼罩下,一声尖锐、凄厉、充满无尽怨毒与不甘的嘶嚎,如同刮擦玻璃般刺破了死寂:

“哈哈哈!看到了吗?!李牧!你这逆贼!你的死期到了!雍王!雍王的大军来了!你们都得死!都得给本宫陪葬!!!”

是顾氏!

她披头散发,状若疯魔,刚才太医令的证词和李牧的离去,彻底击碎了她最后一丝伪装的理智。此刻,她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鬼,跪在金砖上,双手疯狂地拍打着地面,镣铐叮当作响,脸上涕泪与污血混合,糊满了精心保养的皮肤,那双深陷的眼窝里燃烧着最后疯狂的火焰,死死盯着李牧消失的殿门方向,发出歇斯底里的诅咒。

“陛下!你看到了吗?!这些乱臣贼子!他们构陷你的皇后!他们要亡你的江山啊!陛下!!”她又猛地转向龙椅方向,声音凄厉如夜枭啼哭,充满了扭曲的悲痛与控诉。

“闭嘴!你这毒妇!”一声怒喝猛地响起,带着压抑不住的憎恶与恐惧。

是之前被李牧气势所慑、面无人色的大皇子沈瑜!此刻,在灭顶的恐惧和对顾氏刻骨恨意的双重刺激下,他竟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勇气(或者说,是恐惧催生的疯狂)。他指着状若疯癫的顾氏,身体因激动和恐惧而剧烈颤抖:“是你!都是你!你这蛇蝎心肠的贱人!是你毒死了父皇!是你引来了雍王叛军!是你害得我们都要死!你才是大夏的罪人!千古罪人!”

沈瑜的爆发,如同点燃了引信。对死亡的恐惧,对叛军的憎恨,对自身命运的不甘,瞬间找到了一个最直接、最该被千刀万剐的宣泄口!

“毒妇!弑君逆贼!”

“祸国殃民的妖后!”

“把她千刀万剐!祭奠先帝在天之灵!”

“杀了她!杀了她以安军心!”

咒骂声、怒吼声、哭喊声,瞬间如同决堤的洪水,从四面八方涌向跪在殿中央的顾氏!百官,无论是哪一派的拥趸,无论是文臣还是武将,此刻在死亡的威胁和滔天的愤怒面前,立场前所未有地“统一”起来!唾沫星子几乎要将顾氏淹没,无数道目光如同淬毒的利箭,要将她万箭穿心!

顾氏被这汹涌的恶意浪潮冲击得身体一僵,随即爆发出更加癫狂的反扑。她猛地抬起头,披散的头发下露出狰狞如鬼的面容,嘶声尖叫,试图盖过所有的声浪:

“你们这些墙头草!懦夫!废物!本宫是皇后!是国母!你们敢辱我?!雍王会杀了你们!把你们碎尸万段!沈瑜!你这没用的废物!本宫当年就该掐死你!还有沈琰!你这伪君子!你以为李牧会扶你上位?做梦!你们都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

她的诅咒恶毒而混乱,将殿内所有人都骂了进去,更将矛头直指两位年长的皇子。然而,这疯狂的咒骂非但没有震慑住任何人,反而如同火上浇油,彻底点燃了百官濒临崩溃的怒火!

“岂有此理!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

“掌嘴!掌烂这毒妇的嘴!”

“请殿下速速下令,处死此獠!”群情激愤,已有武将按捺不住,手按刀柄向前逼近,眼中杀意沸腾。

“肃静!!”一声沉稳中带着不容置疑威势的声音,如同磐石般压下了沸腾的狂潮。

是三皇子沈琰!

他此刻的脸色也极为难看,苍白中透着一丝铁青。西直门将破的消息,让他内心同样被巨大的恐惧攫住,李牧的决然离去,更让他感到一种被架在火上烤的灼热与孤立。但沈琰毕竟城府极深,他深知,此刻任何混乱都只会加速灭亡!李牧临走前那句“肃清宫闱,理清法统”如同警钟在他脑中敲响。顾氏,必须立刻处置!这是凝聚残存人心,也是向李牧、向天下表明立场的关键一步!更是他沈琰,在这绝境中展现担当、争取主动的唯一机会!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目光扫过激愤的百官,最终落在状若疯癫的顾氏身上,眼神冰冷如霜,再无半分之前的“母慈子孝”。

“顾氏!”沈琰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沉痛的决绝,“弑君谋逆,铁证如山!人神共愤,天地不容!咆哮金殿,诅咒皇子,辱及百官,更是罪上加罪!其行可诛!其心可诛!”

他猛地一撩亲王蟒袍的下摆,在满殿惊愕的目光中,对着空悬的龙椅方向,轰然跪倒!

这一跪,石破天惊!

“父皇!”沈琰的声音带着悲怆的哭腔,头颅深深叩下,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之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儿臣不孝!未能及早洞察此毒妇狼子野心,致父皇遭其毒手,龙驭宾天!儿臣万死难辞其咎!”

他抬起头,已是泪流满面,声音却陡然转为铿锵:“然,国贼未除,宫城危殆!儿臣身为皇子,值此社稷存亡之际,不敢再顾惜私情!为告慰父皇在天之灵!为凝聚残存人心共御国贼!儿臣泣血恳请——”

沈琰的目光猛地转向一旁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被几名老太监簇拥着的司礼监掌印大太监王德全,声音如同惊雷炸响:

“王公公!父皇龙驭宾天,新君未立,然国不可一日无纲纪!值此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请王公公速取父皇遗诏中…废黜皇后、打入冷宫之空白诏书!本王…不,臣沈琰,愿以皇子之身,监国辅政大臣之责(自封),代行君权,以正视听,以肃国法!”

轰——!

殿内再次被这突如其来的“监国”宣言震得一片死寂!

废黜诏书!空白诏书!监国!

沈琰的意图昭然若揭!他要趁李牧不在、西直门将破、人心惶惶之际,以皇子身份和“大义”名分,强行启动废后程序,并自封“监国”,试图攫取这风雨飘摇中最高权力的象征!

大皇子沈瑜猛地瞪圆了眼睛,嘴唇哆嗦着,指着沈琰:“你…沈琰!你大胆!父皇何曾…”

“住口!”沈琰猛地回头,眼神锐利如刀,瞬间打断了沈瑜的质问,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压,“大皇兄!此刻是什么时候?!雍王叛军就在宫门外!宫城旦夕可破!你是要看着这弑君毒妇继续在金殿上诅咒父皇、动摇军心,还是要看着百官因恐惧而崩溃,让叛军不战而胜?!废黜顾氏,刻不容缓!此乃凝聚人心、稳定大局之唯一途径!难道大皇兄要坐视国贼逍遥,坐视宫城陷落吗?!还是说,大皇兄对这毒妇,尚存母子私情?!”

这一顶“尚存私情”和“坐视国贼逍遥”的大帽子扣下来,沈瑜顿时脸色惨白如纸,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你…你…”地指着沈琰,气得浑身发抖。

沈琰不再看他,目光如电,逼视着同样被这变故惊呆的司礼监掌印王德全:“王公公!父皇生前,是否留有数份盖好玉玺、以备非常之需的空白诏书?!其中一份,是否正是为…废黜皇后、打入冷宫所备?!此乃宫廷秘档所载!公公身为司礼监掌印,执掌机要,岂会不知?!此刻国难当头,难道公公还要犹豫,坐视弑君逆贼逍遥法外,坐视我大夏法统崩坏吗?!取诏书来!”

王德全浑身肥肉都在颤抖,老脸煞白。沈琰所说的,确有其事!先帝晚年,因身体时好时坏,确曾留下几份盖好玉玺的空白诏书,以应不测。其中一份,正是关于废后打入冷宫的!这属于最高机密,只有皇帝、司礼监掌印和极少数心腹知晓。沈琰能知道,必然是早已在宫中布下了极深的眼线!

王德全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一边是手握部分禁军、此刻“监国”姿态强硬的三皇子沈琰和群情激愤的百官,一边是兵权在握、正在西直门死战的李牧,还有那随时可能破城而入的雍王…他一个小小的太监,夹在中间,无论怎么做,都可能粉身碎骨!

“王德全!”沈琰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浓烈的杀意,“你还在等什么?!是想等着雍王破城,看看他对你这前朝老奴是杀是剐?!还是想等着李将军回来,治你一个包庇国贼、延误军机之罪?!取诏书!立刻!马上!”

最后四个字,如同催命符!

王德全吓得一个激灵,再也顾不得许多,保命要紧!他噗通一声跪下,声音带着哭腔:“老奴…老奴遵命!遵三殿下监国之命!老奴这就去取…取诏书!”说完,连滚带爬地起身,在两名同样面无人色的小太监搀扶下,踉踉跄跄地冲向殿后存放机要密档的偏殿。

沈琰看着王德全狼狈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色,随即迅速收敛,重新换上沉痛肃穆的表情。他缓缓起身,转向百官,声音沉重而有力:“诸位大人!国难当头,纲纪为先!废黜顾氏,肃清宫闱,乃当务之急!待诏书取来,本王即刻代行君权,颁诏天下!以告慰先帝,以正国法,以安…人心!”

他刻意强调了“安人心”三个字,目光扫过惊魂未定的百官。此刻,虽然沈琰这“监国”来得突兀且有些僭越,但在死亡的巨大压力下,在顾氏这“罪魁祸首”必须立刻被清除的强烈共识下,竟无人再出言反对!甚至连大皇子沈瑜,也只是脸色铁青地瞪着沈琰,嘴唇翕动,却终究没敢再说什么。

整个大殿,陷入一种诡异而压抑的等待之中。只有顾氏那断断续续、充满怨毒的诅咒和低笑,还有殿外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沉重的攻城槌撞击声,如同死神的脚步,一下下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

时间仿佛被拉得无比漫长。

终于,沉重的脚步声再次从殿后传来。

司礼监掌印王德全回来了。他双手捧着一个明黄色的锦盒,步履蹒跚,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刀尖上。他走到沈琰面前,颤抖着将锦盒高高举起,然后跪下,声音嘶哑:“回…回监国殿下…废后…打入冷宫之…空白诏书…取…取到…”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小小的锦盒上。那里面,承载着决定一个皇后(废后)最终命运的空白旨意,以及…三皇子沈琰此刻攫取“监国”名分的关键道具!

沈琰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激动。他上前一步,郑重地接过锦盒,打开。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卷明黄色的丝帛,上面盖着象征至高皇权的、鲜红欲滴的传国玉玺大印!诏书的正文部分,一片空白。

“笔墨伺候!”沈琰沉声道。

立刻有手脚麻利的小太监捧着御用的朱砂墨和紫檀狼毫笔,战战兢兢地跪在一旁。

沈琰拿起那杆沉重的御笔,饱蘸了如同鲜血般的朱砂墨。他走到御案前(代替龙椅前的丹陛),展开那卷空白的诏书。笔锋悬停在丝帛之上,他的目光扫过下方状若疯癫、眼神怨毒盯着他的顾氏,扫过虚弱不堪、全靠宫女搀扶才能勉强站立、眉心灰金光芒闪烁不定的沈云昭,扫过惊惶、恐惧、期待、复杂的百官,最后,仿佛穿透了厚重的殿门,听到了西直门方向传来的震天厮杀。

他手腕一沉,饱蘸朱砂的御笔,终于落在那象征着无上皇权的明黄丝帛之上!

笔走龙蛇,朱砂刺目!每一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份量,如同刻印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承天命,统御万方,夙夜兢兢,惟以社稷苍生为念。然坤宁宫顾氏,身膺后位,本应母仪天下,德被六宫。岂料其蛇蝎为心,豺狼成性!竟敢阴结妖妃,暗行鸩毒,以冷梅香引千机之煞,谋弑君父,罪同谋逆!人神之所共嫉,天地之所不容!

今铁证昭然,罄竹难书!其行已悖人伦,失妇德,更遑论母仪之尊!着即废去皇后之位,褫夺一切封号、册宝,贬为庶人!念其曾侍奉先帝,免其显戮。即刻打入北宫冷泉殿,永世囚禁,非死不得出!以儆效尤,以正宫闱!

呜呼!朕德薄,致此祸乱,痛何如哉!着宗人府、内务府即刻执行,不得有误!钦此!”

最后一个“钦此”落下,沈琰掷笔于案!那沉重的紫檀狼毫笔在御案上弹跳了一下,滚落一旁,朱砂在案面上溅开几滴刺目的红痕,如同泣血。

“诏成——!!!”王德全尖着嗓子,带着哭腔宣唱。

轰!

整个太和殿仿佛都在这份染血的废后诏书下震动!

“废后诏书!成了!”有人低呼。

“打入冷宫…永世囚禁…”有人喃喃。

“便宜这毒妇了!该千刀万剐!”更多的人咬牙切齿。

而跪在殿中央的顾氏,在沈琰落笔的刹那,身体就僵住了。当“废去皇后之位”、“贬为庶人”、“打入北宫冷泉殿”、“永世囚禁”、“非死不得出”这些冰冷刺骨、如同万载玄冰的字眼,通过王德全那尖利变调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地砸进她耳中时,她脸上那疯狂的怨毒和诅咒,如同被瞬间冻结的火焰,凝固成一种极致的、死灰般的绝望。

皇后…废后…庶人…冷宫…永世囚禁…

这些词,每一个都曾经是她用来惩罚、折磨那些失宠妃嫔的利器!是她彰显无上权力、俯瞰众生蝼蚁的象征!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这些词会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加诸在她自己身上!而且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由她曾经视如棋子、甚至可能成为她“儿子”的三皇子沈琰,亲手书写、宣读!

“不…不…这不是真的…”顾氏喃喃着,眼神涣散,仿佛无法理解这从天而降的判决。她猛地抬起头,望向那空悬的龙椅,仿佛那里还坐着那个对她宠爱有加、言听计从的帝王,“陛下…陛下救我…臣妾没有…臣妾冤枉啊…是他们害我…是他们…”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微弱,充满了无助的哀求,与之前的疯狂判若两人。那是一种从权力巅峰被彻底打落尘埃、剥去所有华丽外衣后,露出的最原始的、对毁灭的恐惧和绝望。

沈琰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中没有一丝怜悯,只有冰冷的决断。他拿起那卷墨迹未干、朱砂刺目的诏书,声音如同宣判:“废后顾氏,接旨!”

“不!本宫不接!本宫是皇后!是国母!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沈琰!你这忘恩负义的小人!本宫诅咒你!诅咒你不得好死!诅咒你沈氏江山永堕地狱!!”顾氏仿佛被“废后”两个字彻底刺激,再次爆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她挣扎着想要站起,却被身后两名影卫死死按住肩膀,动弹不得。

“押下去!”沈琰厉声喝道,不再给她任何咆哮的机会,“即刻打入北宫冷泉殿!严加看管!没有本王…没有监国谕令,任何人不得探视!违令者,斩!”

“遵命!”两名影卫轰然应诺,声音冰冷如铁。他们不再有任何顾忌,如同拖拽死狗一般,粗暴地架起披头散发、仍在徒劳挣扎咒骂的顾氏,拖着她沉重的镣铐,一步步向殿外走去。

那刺耳的镣铐拖地声,伴随着顾氏逐渐远去、却依旧怨毒不甘的诅咒,在金殿中回荡:

“沈琰!李牧!你们等着!雍王会为我报仇的!他会把你们碎尸万段!本宫在地狱等着你们!等着你们——!!!”

身影最终消失在殿门外,被外面更加激烈的厮杀声吞没。

废后顾氏,这位曾经母仪天下、权倾后宫的女人,最终以最狼狈、最屈辱的方式,被拖离了象征帝国最高权力的太和殿,走向那象征着无尽寒冷、黑暗与绝望的坟墓——冷宫。

殿内,死一般的寂静再次降临。废后的诏书如同抽走了所有人最后一丝力气,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恐惧和对即将破城的绝望。那份明黄的、染着朱砂的诏书,静静地躺在御案上,像一块烧红的烙铁,也像一块沉重的墓碑。

就在这时——

“呃…噗!”

一声压抑不住的、极其痛苦的闷哼,伴随着液体喷溅的声音,打破了这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

是沈云昭!

她一直强撑着站在那里,目睹了顾氏被废黜、被拖走的全过程。那滔天的恨意,支撑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和神魂。然而,当顾氏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殿门外,当那怨毒的诅咒被厮杀声吞没,支撑她的那股恨意,如同被抽走了脊梁,瞬间崩塌!

极致的虚弱、深入骨髓的剧痛、沉渊死气对神魂的疯狂反噬,如同无数只冰冷的毒手,瞬间将她拖入了黑暗的深渊!

她身体猛地一弓,一大口粘稠的、带着诡异灰金色的血液,毫无征兆地从她口中狂喷而出!那血液溅落在她素白的衣襟和雪白的狐裘上,触目惊心!她眉心那道灰金色的暗痕,光芒剧烈地闪烁、跳动,如同风中残烛,明灭不定,散发出极其混乱和不祥的气息!

“郡主!”

“云昭郡主!”

搀扶着她的两名宫女吓得魂飞魄散,失声尖叫!

沈云昭眼前一黑,所有的力气瞬间被抽空,身体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软软地向后倒去!

“快!快扶住她!”离得最近的太医令脸色大变,连滚带爬地扑过来。

“太医!太医!”惊呼声四起。

沈琰也霍然变色,他此刻刚以“监国”身份废黜顾氏,若是在这金殿之上,再让这位刚刚指证顾氏、身份敏感又身负重伤的郡主出事,无论是对李牧,还是对岌岌可危的局势,都将是雪上加霜!

“太医令!不惜一切代价!保住云昭郡主性命!”沈琰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惶,厉声下令。

太医令手忙脚乱地搭上沈云昭几乎探不到的脉搏,又看着她眉心那诡异闪烁的灰金暗痕和嘴角残留的灰金血液,脸色瞬间变得比纸还白,声音充满了绝望:

“监国殿下!郡主…郡主脉象混乱微弱,如风中游丝!神魂遭受重创,更有…更有极其阴邪歹毒的死气侵蚀本源!刚才强撑精神指证废后,已是耗尽最后心力!此刻…此刻邪气反噬,生机…生机如同烛火,随时可能…可能熄灭啊!这…这…”

太医令的话,如同又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众人心头。

废后刚刚被打入冷宫,指证她的关键人证,竟也命悬一线!

而就在这太和殿内乱成一团,为沈云昭的生死揪心之际——

“轰——!!!”

一声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沉闷、都要巨大、都要近在咫尺的恐怖巨响,如同天崩地裂般,猛地从西直门方向传来!

整个太和殿的地面都为之剧烈一震!殿顶的灰尘簌簌落下!

紧接着,是无数叛军如同山呼海啸般的、充满了血腥与狂喜的呐喊声,如同滔天巨浪,瞬间席卷了整个宫城,清晰地穿透了厚重的殿门,灌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城破了——!!!”

“杀啊!活捉昏君奸佞——!!!”

“雍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声音,充满了毁灭一切的狂暴力量!

西直门…终究还是破了!

雍王叛军,如决堤的洪流,冲破了最后一道屏障,杀进了宫城!死亡的阴影,终于降临到了这太和殿的穹顶之上!

殿内,刚刚因废后诏书而短暂维持的最后一丝秩序,在这破城的狂潮呐喊声中,彻底崩溃!

“城破了!叛军杀进来了!”

“跑啊!快跑!”

“救命!我不想死!”

哭喊声、尖叫声、桌椅翻倒声、慌不择路的碰撞声…瞬间将整个太和殿变成了末日的地狱!

沈琰脸色煞白,身体晃了晃,眼中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无法掩饰的恐惧。他看着御案上那份墨迹未干的废后诏书,看着那象征着“监国”身份的锦盒,看着殿内如同无头苍蝇般乱撞的百官,再听着殿外那排山倒海般涌来的杀声…一股冰冷的绝望,瞬间淹没了他。

这份刚刚出炉、染着朱砂的废后诏书,这份他处心积虑抢来的“监国”名分…在这破城的铁蹄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如此可笑,如此…一文不值!

北宫,冷泉殿。

沉重的、布满铁锈的宫门,在两名影卫毫无感情的动作下,“吱嘎”一声,带着令人牙酸的摩擦声,被粗暴地推开。一股浓烈的、混合着陈腐霉味、灰尘和某种阴冷潮湿气息的味道,扑面而来,呛得人几欲作呕。

门外是黄昏残阳如血,门内却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死寂的黑暗。只有门口透入的那点微光,勉强照亮了门前一小块布满厚厚灰尘和枯叶的地面。

两名影卫面无表情,如同丢垃圾一般,将披头散发、穿着肮脏囚服、戴着沉重镣铐的顾氏,狠狠推进了那片象征着无尽绝望的黑暗之中!

“进去!好好待着吧!”一个影卫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

“砰——!!!”

沉重的铁门在顾氏身后被猛地关上!巨大的撞击声在空旷死寂的冷宫院落里回荡,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