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野的变迁 第10章 坚守与成长 自律与道德（一七八）

一夜无话，第二天上午，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屋内，滚烫依然席卷而来。红白理事管事的人员陆陆续续地来到了柳琦鎏舅舅家，他们的到来并没有打破屋内的沉寂，反而让气氛更加凝重。

屋内的空气仿若凝固了一般，沉重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亲人们围坐在一起，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哀伤和悲痛。亲人离世的消息，就像一道晴天霹雳，在他们的心头砸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让他们的世界瞬间崩塌。

原本就了无生趣的家，此刻变得更加寂静无声。偶尔会传来几声压抑的抽泣，那是亲人内心深处无法抑制的痛苦在作祟。灵堂里，遗像上的亲人面容依旧慈祥，可却再也无法回应家人的呼唤。白色的挽幛随风轻轻摆动，仿佛也在为逝者默默地哀悼。

家人们或坐或站，有的默默流泪，有的低头沉思，有的则只是呆呆地望着某个方向，脸上都挂着哀伤的神情，眼神中充满了空洞和无助。他们似乎失去了与外界交流的能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无法自拔。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变得很慢很慢，每一秒都像是被拉长了一样。空气中弥漫着悲伤的气息，让人感到一种无法言说的压抑和沉重。整个家都被这种难以言喻的氛围笼罩着，没有一个人能够逃脱。

柳琦鎏早在昨天晚上就已经把那个生着火的火炉给灭了，经过一个夜晚的沉淀，炉壁尚有余温。

灵桌后面一个冰柜静静的放着，舅舅的遗体穿着寿衣默默的沉寂在冰柜里。

这个屋子里，逝者的五个姐姐都在，也就是柳琦鎏的母亲加上柳琦鎏的四个姨姨，她们性格各异。

柳琦鎏的母亲是一个性格复杂且极具个性的人。她精明能干，头脑灵活，善于洞察事物的本质和细节，这种精明让她在处理各种事务时都显得游刃有余。然而，她的小气和小心眼也时常让人感到头疼。她总是对身边的人和事过于敏感，容易因一些小事而斤斤计较，甚至会因为一点小矛盾就耿耿于怀，难以释怀。

她善于算计，无论是家庭事务还是与他人的交往，她都会精心策划，力求在每一件事中都能占据优势。这种算计并非出于恶意，但有时却会让人感觉她过于精明，甚至有些狡猾。她嫉恶如仇，对于不公正的事情和不良行为有着强烈的反感，一旦发现，便会毫不犹豫地站出来指责和抵制，绝不姑息。

在性格上，她独断专行，习惯以自己的想法和判断来决定事情的走向。她不喜欢别人忤逆自己的意愿，一旦有人反对她的意见，她就会变得非常固执，甚至会采取强硬的态度来压制对方。这种性格虽然让她在某些情况下能够迅速做出决策，但也容易导致与他人的关系紧张，甚至引发冲突。

总的来说，柳琦鎏的母亲是一个性格鲜明、爱憎分明的人。她的优点和缺点都十分突出，她的精明和嫉恶如仇让人敬佩，但她的小心眼和独断专行却也让人感到难以亲近。

柳琦鎏的四个姨姨性格各异，各有鲜明的特点，她们在家族中各自扮演着不同的角色，形成了独特的家庭氛围。

大姨姨是家族的主心骨，她的沉稳和持重让她在家族中拥有极高的威望。她总是以一种从容不迫的姿态面对生活中的各种问题，无论是家庭大事还是日常琐事，她都能条理清晰地处理妥当。她的决策总是经过深思熟虑，让人信服。在家族聚会或重要时刻，大姨姨总是那个能够稳定局面、安抚人心的人。她的存在就像是一座灯塔，为家族指引着方向，让家族成员在遇到困难时能够找到依靠。她的威望并非靠强硬手段树立，而是凭借她的智慧、公正和无私，赢得了大家的尊重和爱戴。

二姨姨的性格直爽得就像一阵清风，她说话从不拐弯抹角，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这种直爽的性格让她在家族中显得格外真实，但也常常让她陷入一些小麻烦。她不擅长掩饰自己的情绪，开心就笑，难过就哭，从不隐藏自己的喜怒哀乐。虽然有时她的直言不讳会让人感到尴尬或不悦，但大家都知道她的本性善良，没有恶意。她的直爽也让她在家族中扮演着“开心果”的角色，她的幽默和坦率总能为家庭带来欢乐和轻松的氛围。不过，她也常常因为说话不经思考而得罪人，但她从不记仇，总是能很快和别人和解。

三姨姨心思细腻，情感丰富，是一个典型的多愁善感之人。她对身边的一切都极为敏感，无论是家人的情绪变化，还是生活中的点滴小事，都能触动她的心弦。她善于观察，总能发现别人忽略的细节，因此在家族中常常扮演着“知心姐姐”的角色。她会耐心倾听家人的烦恼，给予安慰和建议。然而，她的多愁善感也让她容易陷入忧郁的情绪之中，一件小事就可能让她伤感许久。她对生活中的美好事物有着敏锐的感知力，但也对挫折和困难更为敏感。她的温柔和细腻让她在家族中备受呵护，同时也为家族增添了一份柔情和温暖。

四姨姨是一个精明的女性，她总是对生活中的得失算得清清楚楚。她善于理财，对家庭经济事务有着敏锐的洞察力，能够合理规划家庭开支，确保家庭的财务状况良好。她做事有条不紊，注重细节，因此在家族事务中常常能够提出实用的建议。然而，她的精明也让她显得有些计较，她总是希望自己的付出能得到相应的回报，对利益的得失看得比较重。这种性格有时会让她在家族中显得有些自私，但她也并非完全不顾及他人感受。她只是希望在追求个人利益的同时，也能为家族带来更多的好处。她的精明和务实让她在家族中有着不可或缺的作用，但也需要学会在利益和情感之间找到平衡。

柳琦鎏的四个姨姨性格迥异，但她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为家族贡献着力量。大姨姨的沉稳、二姨姨的直爽、三姨姨的细腻和四姨姨的精明，共同构成了这个家族丰富多彩的性格画卷。

柳琦鎏作为逝者的外甥，他与四个姨姨的关系并不算亲密，尤其是舅舅生病后，矛盾尤为突出。四个姨姨之间，因为年龄、性格以及生活经历的不同，也有着一些小矛盾，但平日里都被亲情掩盖着。此刻，因为亲人的离世，大家聚在一起，原本就不太稳固的关系，在悲伤与压力之下，显得更加脆弱，矛盾也在悄然滋生。

红白理事会的管理人员看到当事人员都到齐了，就召集一家人开始商议葬礼的具体安排，包括丧葬费用的分担、仪式的流程等。这时，关于一些细节的分歧逐渐显现，四个姨姨和柳琦鎏开始就谁应该多出钱、谁来负责具体的事务等方面争论起来，虽未爆发激烈冲突，但已能感受到彼此之间的不满。

摆放灵堂的屋子外面里，气氛异常紧张。几张椅子围成一圈，中间摆放着一张旧木桌。炽热的阳光覆盖着整个院子，却无法驱散现场冷冽的的阴霾。柳琦鎏坐在角落里，眉头紧锁，心中充满了忧虑。四位姨妈则各自占据一方，表情严肃，仿佛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柳琦鎏，你必须拿出三万块钱来支付你舅舅住院的费用！”大姨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说道。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责备和不满，仿佛柳琦鎏是这一切不幸的罪魁祸首。其他三个姨姨也在一旁帮腔，你一言我一语地指责着柳琦鎏。

柳琦鎏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他看着姨姨们，语气坚定地说：“姨姨们，我不是不愿意承担费用，但你们得给我出示出院结算凭证，我要清楚这钱到底花在了哪里。”

四姨不屑地哼了一声：“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我们还能骗你不成？”

柳琦鎏无奈地摇了摇头：“姨姨们，姥爷去世后，是你们求着我赡养舅舅。我照顾了他四年，在我照顾期间，舅舅的疯癫病症一次都没复发，精神状态好得很。可你们呢，才照顾不到一年，舅舅就走了。”

这话一出，现场气氛明显更加冷冽，姨姨们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大姨梗着脖子说道：“那是他命不好，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胡乱猜疑你要有证据。”

柳琦鎏想起姨姨们以前的种种行为，情绪有些激动：“七月三十一号，体感温度都四十多度了，你们竟然在舅舅的卧室生着火炉。我就想问问，你们到底是怎么照顾他的？”

二姨撇了撇嘴：“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要是再乱说话我撕烂你的嘴。”

柳琦鎏冷笑一声：“什么意思？字面意思。如此高温天气，都七月份了，还让舅舅卧室生着火，你们照顾的真是太好了！还有，你们擅自做主拆除了舅舅的老宅，卖掉了木料，这件事又怎么说？”

三姨眼神闪躲，嘟囔着：“那老宅破破烂烂的，留着也是浪费，卖了还能换点钱给你舅舅补贴家用。”

柳琦琉感到无比心寒，他说：“我赡养舅舅这四年，尽心尽力，没让你们操过一点心。你们照顾舅舅不到一年，在这样的情况下突然死亡，你们不觉得心里有愧吗？现在舅舅没了，你们却跑来跟我要住院费，那我照顾舅舅四年，谁给我出这个费用？外甥十个，你们家的孩子们和我一样叫舅舅，他们税照顾过舅舅？站出来说句话，有一个单独照顾过舅舅一年，这四年的赡养算我义务，我不再要一分钱。姨姨们，你们是长辈，还做出这种事，这让我怎么能接受？”

姨姨们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过了一会儿，大姨又开始耍起无赖：“反正这钱你必须出，不然你就是不孝，对不起你舅舅。”

柳琦鎏看着姨姨们蛮不讲理的样子，心中一阵悲凉。他知道，这场亲情的纷争，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他缓缓站起身来，说：“姨姨们，我还是那句话，没有出院结算凭证，这钱我不会出。我对舅舅问心无愧，至于你们，也好好想想自己的行为是否对得起他。”

大姨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她指着柳琦鎏，声音提高了几度：“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怀疑我们吗？”

柳琦鎏平静地看着她，目光坚定：“我没有怀疑任何人，我只是希望事情能够透明化。如果你们真的为舅舅着想，就应该提供这些凭证。”

二姨插话道：“你怎么这么固执？我们都是一家人，何必这么较真？”

柳琦鎏叹了口气：“正因为是一家人，我才更要较真。舅舅在世时，你们对他关心不够，现在他走了，你们却在这里推卸责任。这不是对待亲人的态度。”

四姨忍不住插嘴：“你知道什么？我们也有我们的难处。”

柳琦琉摇摇头：“我知道每个人都有难处，但不能因此忽视最基本的责任和义务。”

就在大家僵持不下之际，一直沉默的柳琦鎏的母亲终于开口了：“都别吵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舅舅的后事办好，而不是互相指责。”

母亲的话让房间里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大姨虽然依然气愤，但也不再继续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