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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弈江山 第一千三百三十六章 这就叫专业

作者:染夕遥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10-22 21:57:08

见浮沉子被亓伯几句话噎得满脸通红,几乎要跳脚,韩惊戈连忙上前一步,挡在两人视线之间,脸上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意。

他打圆场道:“好了好了,浮沉子,亓伯年纪大了,说话直来直去,并无恶意,你莫要与他计较。”

他转向亓伯,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

“亓伯,这位浮沉子道长确是我的客人,有要事相商。劳烦您去门前,将那酒幌子暂且摘了,权当今日提前打烊,以免人多眼杂,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浮沉子闻言,重重地“哼”了一声,狠狠瞪了亓伯一眼,但看在韩惊戈的面子上,总算没再发作,气鼓鼓地一屁股坐回凳子上,抱起双臂,扭过头去,不再言语。

只是那玄墨道袍的宽袖被他甩得呼啦作响,显是余怒未消。

亓伯听了韩惊戈的话,浑浊的老眼又警惕地扫了浮沉子一下,鼻子里发出不满的轻哼,但终究没再说什么。

他佝偻着身躯,颤巍巍地从柜台后挪了出来,步履蹒跚地走到酒馆门口,费力地踮起脚,将门外那面在风雨中飘摇的破旧酒幌子摘了下来,又仔细地将那扇看起来并不牢靠的木门关紧,插上了门栓

做完这些,他似乎还不放心,又搬了把看起来最结实的旧椅子,直接放在了门后,自己则端端正正地坐了上去,背对着屋内的两人,面朝紧闭的店门,如同一尊沉默的石像,替韩惊戈担起了放哨的职责。

那专注而警惕的背影,无声地诉说着他对“公子”安危的极度关切。

韩惊戈看着亓伯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暖意,他朝浮沉子无奈地耸了耸肩,摊了摊手,表示歉意。

浮沉子撇撇嘴,算是接受了这个并不算诚恳的道歉。

韩惊戈不再多言,转身走到东面墙角那个半人高的酒缸旁,拿起挂在缸沿的一个陈旧却擦拭得干净的木质酒瓢,掀开缸盖,弯腰探身,舀了满满一瓢酒。

清冽的酒香顿时随着他的动作弥漫开来,虽然不算浓烈,却带着一股独特的、醇厚的粮食香气。

他端着酒瓢,走回火塘边,先给浮沉子面前那个粗糙的陶土酒卮斟满,然后又给自己面前的卮也满上。琥珀色的酒液在昏黄的灯光下荡漾,泛着诱人的光泽。

“尝尝看。”

韩惊戈坐下,将酒瓢放在一旁,对依旧有些气哼哼的浮沉子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推崇。

“这是亓伯用独门古法,取山泉、选新粮,亲手酿造的好酒,一年也出不了几缸。莫要看它其貌不扬,这滋味......”

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味。

“便是京都龙台最有名的‘九酿春’,也未必能及得上。当年......先父在世时,最爱的便是这一口。”

浮沉子闻言,斜眼瞥了一下面前酒卮里那微微发黄、并不十分清亮的酒液,嘴角又习惯性地撇了撇,嘟囔道:“光看这颜色,浑浊不清的,就知道好喝不到哪里去......韩大督司,你莫不是舍不得银钱,拿这自家酿的村醪水酒来糊弄道爷我吧?”

他眼神闪烁,话里有话,似乎还带着点试探,怀疑这酒里是否加了什么“料”。

韩惊戈何等人物,岂能听不出他话中深意?他既不辩解,也不生气,只是淡淡一笑,伸手端起自己面前那卮酒,仰头便饮了一大口。

酒液入喉,他微微闭目,喉结滚动,脸上露出一丝极为享受的神情,仿佛饮下的不是廉价村酿,而是琼浆玉液。

片刻后,他睁开眼,赞道:“甘冽醇厚,余味绵长,好酒!”

浮沉子将信将疑地看着他这番做派,见韩惊戈神色坦然,不似作伪,又嗅到那愈发诱人的酒香,终究是抵不过肚里的酒虫勾引。

他犹豫了一下,也端起酒卮,却没有立刻喝,而是先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头,在酒液表面极快地舔了一下。

就是这么一舔,浮沉子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那酒液甫一接触舌尖,一股难以形容的、极其纯正浓郁的粮食香气便瞬间炸开,紧接着是恰到好处的甘甜,顺着喉咙滑下,带来一股暖意,而回味之中,竟真的带着一丝清冽的甘甜,毫无寻常劣酒的苦涩辛辣之感!

“哈哈!好酒!果真是好酒啊!”

浮沉子顿时眉开眼笑,刚才那点不快瞬间抛到了九霄云外,他哈哈大笑起来,之前的嫌弃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惊喜和陶醉。

“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酒看起来不咋地,喝起来竟是这般美味!道爷我走南闯北,喝过的好酒也不少,这般滋味的,还真是头一回尝到!亓伯......咳咳,老丈果然好手艺!”

他还不忘朝着门口的方向,略带尴尬地奉承了一句。

坐在门后的亓伯,背对着他们,闻言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带着些许傲娇意味的冷哼,算是回应了浮沉子这迟来的夸奖。

浮沉子也不在意,迫不及待地端起酒卮,“滋喽”一口,将卮中酒饮尽,咂摸着嘴,摇头晃脑,陶醉不已。

他接连又自斟自饮了好几卮,脸上已泛起红晕,话也多了起来。不过,他很快又皱起了眉头,抱怨道:“酒是好酒,可惜啊可惜......无有佐酒的下物,总归是少了点滋味,美中不足,美中不足啊!”

韩惊戈闻言,也不搭话,只是嘴角微不可察地向上弯了弯。他站起身,对酒馆的布局似乎了如指掌,轻车熟路地绕过柜台,掀开一道旧布帘,走进了后面狭小昏暗的灶房。

不过片刻功夫,他便端着一个粗陶小盅走了出来,轻轻地放在了浮沉子面前的桌上。

浮沉子好奇地探头一看,只见盅里盛着的,竟是再普通不过的、水煮的毛豆!

豆荚碧绿,看起来倒是新鲜,但实在是......太寻常了,街头巷尾,随处可得。

“嘁!”

浮沉子顿时大失所望,拉长了脸,指着那盅毛豆,对韩惊戈道:“韩大督司!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的‘美味’?不就是毛豆嘛!平平无奇,哪里没有?这玩意儿能好吃到哪里去?你莫不是真把道爷我当叫花子打发了?”

韩惊戈依旧不恼,只是坐回原位,做了个“请”的手势,淡淡道:“你先尝尝再说。”

浮沉子将信将疑,撇着嘴,用两根手指拈起一颗毛豆。

这毛豆煮得火候恰到好处,豆荚并未开裂,保持着完整的形态。

他放在嘴里,用牙齿轻轻一嗑,“啪”的一声轻响,豆荚应声而开。

顿时,一股极其纯粹、悠长的豆类清香混合着淡淡的咸味,充满了口腔。他将翠绿的豆粒挤入嘴中,细细咀嚼,眼睛不由得再次睁大了!

这毛豆煮得真是不软不硬,极有嚼劲,豆粒饱满,口感粉糯,越嚼越香。

调味更是绝佳,似乎只用了最普通的盐巴,但咸淡拿捏得恰到好处,非但没有掩盖毛豆本身的清甜,反而将其衬托得淋漓尽致,极其爽口利落,却正适合下酒!

“嗯?!!”

浮沉子咀嚼了几下,脸上的不屑瞬间化为惊喜,他连连点头,也顾不上说话,立刻又抓起几颗,熟练地嗑开,将豆粒丢进嘴里,咀嚼得津津有味。

一口毛豆,再配上一口醇厚的老酒,那滋味,简直是绝配!他吃得眉飞色舞,之前的抱怨早已烟消云散,对着韩惊戈翘起大拇指,含糊不清地赞道:“唔!好吃!真好吃!没想到这最简单的毛豆,竟能煮出这般滋味!韩惊戈,算你有点良心,没骗道爷!亓伯这手艺,绝了!”

两人就着这简单却滋味绝佳的酒菜,对酌了一阵,酒酣耳热,气氛比之前缓和了许多。浮沉子吃得惬意,几卮酒下肚,话也更多了起来。

这时,韩惊戈放下手中的酒卮,神色恢复了之前的凝重,他目光锐利地看向浮沉子,终于切入了正题。

韩惊戈沉声问道:“浮沉子,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你......究竟是如何知道‘阿糜’的?对于我与阿糜之间的事情,你又知道多少?”

浮沉子正嗑毛豆嗑得兴起,闻言动作一顿,将手里的毛豆壳丢在桌上,拿起布巾擦了擦手,然后故作神秘地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高深模样。

他压低了声音道:“韩大督司,这个事儿啊......你别问太多。总之呢,道爷我是听人说过那么一耳朵,两耳朵的风言风语。”

他掰着手指头,像是在数着什么传闻。

“听说呢,有个叫阿糜的女娘,长得挺水灵,性子也好,可惜啊,命不好,被一群......嗯......”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然后吐出一个古怪的词。

“......被一群‘八嘎’给抓了!”

“八嘎?”

韩惊戈眉头一皱,对这个陌生的词汇感到疑惑。

浮沉子似乎意识到说漏了嘴,赶紧吐了吐舌头,含糊其辞地搪塞道:“啊......这个‘八嘎’嘛,是道爷我家乡那边的方言,俚语!俚语!”

“总之呢,就是指一伙儿......一伙儿从海外某个孤零零的破岛国来的、不开化的蛮夷鸟人!对,就是他们抓了阿糜姑娘!”

他赶紧把话题拉回来,盯着韩惊戈问道:“道爷我说的,对不对?”

韩惊戈沉默了片刻,眼神深邃,最终沉沉地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浮沉子见自己说中了,得意的“滋喽”又是一口酒下肚,然后将酒卮重重顿在桌上,发出“咚”的一声响。

他身体微微前倾,似有深意地看着韩惊戈,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那么,韩大督司,接下来才是最关键的——你到底有没有就范?有没有听那些岛国‘八嘎’的话,替他们卖命,做那些......祸害自己人的勾当?”

韩惊戈面沉如水,不动声色,反而将问题抛了回去,反问道:“以你之见,你觉得......韩某有没有替他们卖命?”

浮沉子闻言,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一边摆手一边哈哈大笑起来。

“怎么可能呢?韩惊戈!你要是真那么做了,失了气节,勾结外族,成了人人唾弃的国奸走狗,道爷我今天就不会坐在这里跟你喝酒!早就一拂尘抽死你,替天行道了!”

他收敛了笑容,正色道:“虽然道爷我不知道具体细节,但你回到京都后,暗地里做的那些事情......桩桩件件,看似......嗯,有些举动是挺让人费解,甚至招人恨的......”“但道爷我心里有数!你很多时候,是身不由己,力不从心!你是在虚与委蛇,暗中周旋!对不对?”

韩惊戈刚想追问浮沉子是如何得知他回到京都后的所作所为,浮沉子却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立刻抬起一只手,做了个坚决的“停止”手势。

“打住!韩大督司,你别问!千万别问道爷我是怎么知道你做了什么的!问就是天机,天机不可泄露!问了道爷我也不会说,打死也不说!”

韩惊戈见他那副讳莫如深、坚决不肯透露半分的样子,知道再问也是徒劳,便不再勉强。

他深吸一口气,问出了此刻最关心的问题。

“好,那我不问这个。你之前说,你有救阿糜的办法......此话,当真?”

浮沉子嘁了一声,翻了个白眼,拍着胸脯道:“什么真的假的?道爷我堂堂两仙坞二仙,出家人!出家人不打诳语!说有办法,那就肯定有办法!骗你是小狗!”

“是什么办法?”韩惊戈追问,眼神中充满了急切与期盼。

浮沉子刚张开嘴,话都到了舌尖,却又猛地咽了回去。

他眼珠转了转,脸上瞬间换上了一副极其八卦、充满好奇的神情,朝着韩惊戈“嘿嘿”一笑,搓着手道:“办法嘛,自然是有的。不过呢......”

他拖长了音调,“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要想确保救阿糜姑娘的妙计万无一失,道爷我得先搞明白一件事——”

他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脸上写满了“我想听故事”几个大字。

“你得先跟道爷我说道说道,你跟那个阿糜姑娘......到底是怎么个事儿?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发展到哪一步了?她怎么就成了你的......那个‘相好’了?你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刻骨铭心、荡气回肠的故事啊?”

他见韩惊戈脸色一僵,似乎不太愿意提及,立刻又换上一副“我可是为你好”的正经表情,补充道:“韩大督司,你可别误会!道爷我这不是爱打听别人的**,更不是想八卦!”“我这是为了制定万无一失的救援方案做准备!必须充分了解‘人质’与‘救援关键人’之间的情感纽带、关系深度、过往经历,才能精准判断敌人的可能手段,制定出最具针对性的策略!”

“这叫......对,这就叫专业!”

“你要是不愿意说,那也行,道爷我可不保证阿糜姑娘真就能顺顺利利、安安稳稳地被救出来哦?万一出了什么岔子,你可别怪道爷我没提醒你!”

韩惊戈闻言,陷入了沉默。他眉头紧锁,目光低垂,看着面前酒卮中微微晃动的琥珀色酒液,内心显然在进行着激烈的挣扎。

他心中念头飞转。

这浮沉子,看似嬉皮笑脸,没个正形,但所言似乎并非全无道理。阿糜被掳,对方用以要挟,正是拿准了我与阿糜的关系。

若浮沉子真有心相助,了解其中缘由,或许确实能想出更稳妥的法子......

况且,他已知晓阿糜之名与被掳之事,甚至点破我虚与委蛇的处境,其消息来源神秘,或许......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渠道或手段?

眼下阿糜身陷险境,多一分希望,便多一分救她出来的可能。我独自一人周旋,已是步履维艰,若他真有良策......

罢了,事急从权。些许往事,说出来......若能换得阿糜一线生机,也值得了。”

想到阿糜可能正在某处受苦,韩惊戈的心便如同被针扎一般刺痛。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抬起头,迎上浮沉子那充满期待(八卦)的目光,长长的、带着一丝疲惫与沧桑地叹了口气,声音低沉地说道:“罢了......既然如此,我便跟你......讲一讲我跟阿糜之间的事吧。”

韩惊戈刚刚下定决心,准备向浮沉子讲述他与阿糜的过往。“公子!断然不可!”

一个苍老却异常坚决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铁钉,骤然从门口方向传来,打断了韩惊戈即将开始的话语。

韩惊戈和浮沉子同时望去。只见一直背对着他们,如同石像般守在门后的亓伯,不知何时已经微微侧过了身。

他佝偻的身躯在昏暗中显得更加瘦小,但那双原本因年迈而略显浑浊的眼睛,此刻却锐利如鹰,紧紧盯着韩惊戈,脸上写满了不容置疑的反对与深深的忧虑。

他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长辈特有的威严和急切。

“此事关乎重大,岂能轻易告知这......这来历不明的道士?公子,须防人心叵测!一旦泄露,后患无穷啊!”

浮沉子原本正竖着耳朵,满心期待地准备听韩惊戈讲述那段“刻骨铭心、荡气回肠”的故事,连酒都忘了喝。

此刻被亓伯这突如其来、毫不客气的打断和质疑,顿时如同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

他先是一愣,随即那股被亓伯从进门就挑起来的火气,“噌”的一下彻底压不住了!

他“啪”的一声将手中的酒卮顿在桌上,霍然转身,玄墨道袍的宽袖带起一阵风,直接指向端坐门后的亓伯,怒气冲冲地怼道:“哎!我说你这老倌儿!你哪只眼睛看见道爷我来路不明了?!”

“啊?道爷我从进门就自报家门,江南两仙坞!响当当的正道魁首!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来历不明了?道爷我是赖了你家酒钱了?还是吃了你家饭没给银子了?你倒是说清楚!”

他越说越气,索性站了起来,叉着腰,唾沫星子都快喷出来了。

“再说了!韩惊戈他是三岁小孩吗?他自己的事,他自己做不了主?要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是!你是他爹的老部下,有功劳,有苦劳,道爷我敬你几分!可你也别管得太宽了吧!真当自己老资历啊?”

亓伯面对浮沉子连珠炮似的质问和嘲讽,脸上皱纹如同刀刻般深刻,他冷哼一声,花白的眉毛紧紧拧在一起,态度没有丝毫软化,反而更加坚决。

他朝韩惊戈重复道:“老朽不管什么两仙坞还是三仙观!此事关乎公子安危,绝不可对外人言!公子,三思啊!”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韩惊戈,充满了恳求与警告。

韩惊戈夹在两人之间,看着怒气勃发的浮沉子和忧心忡忡、态度强硬的亓伯,陷入了沉默。

他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在粗糙的桌面上轻轻敲击,显然内心在激烈地权衡。

浮沉子见韩惊戈沉默不语,亓伯又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简直气急败坏。

他重重地坐回凳子,抓起酒瓢给自己猛灌了一口酒,然后指着亓伯,声音都提高了八度。

“老倌儿!你搞搞清楚!现在是道爷我求着要听吗?是你家这位韩大公子!他有事要求我!求我出主意想办法去救那个叫什么阿糜的女娘!”

“那阿糜是死是活,跟道爷我有半个铜钱的关系吗?没有!道爷我纯粹是看在......看在跟他韩惊戈还算有点交情的份上,才愿意蹚这浑水!”

“你倒好,在这里推三阻四,横拦着竖挡着!行!你厉害!你清高!你不让说是吧?那好啊!你去救!你去想办法!道爷我不管了!行不行?!”

说着,他像是赌气一般,抓起酒卮,“咕咚咕咚”连喝了好几大口闷酒,把脸扭到一边,看都不看亓伯和韩惊戈,嘴里还不住地嘟囔:“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晦气!晦气!”

韩惊戈见局面僵持至此,终于不能再沉默下去。

他深吸一口气,先转向怒气冲冲的浮沉子,投去一个略带歉意的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

然后,他站起身,缓步走到亓伯面前,微微躬身,语气恭敬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亓伯,您的担忧,惊戈明白。您是为我好,怕我因轻信而招致祸患。”

他顿了顿,目光坦诚地看向亓伯充满忧虑的眼睛。

“但,请您相信惊戈的判断。浮沉子......他的为人,我信得过。”

他加重了语气道:“您或许不知,当初在阴阳教总坛,是浮沉子道长不顾自身安危,与我并肩对敌,可谓......生死与共。这份情谊,惊戈铭记于心。”

听到“阴阳教总坛”、“并肩对敌”、“生死与共”这几个词,亓伯紧绷的脸色微微一动,那锐利如鹰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惊诧,他下意识地再次仔细打量了一番不远处那个气鼓鼓的道士,似乎想从浮沉子那吊儿郎当的外表下,看出些不同的东西。

韩惊戈继续温言道:“再者,即便浮沉子道长知晓了阿糜之事,于惊戈而言,也并无什么了不得的麻烦或危险。眼下救阿糜脱困才是重中之重,多一人相助,便多一分希望。亓伯,请您......信我这一次。”

亓伯听着韩惊戈诚恳而坚定的话语,脸上的坚决之色终于渐渐松动。

他深深地看着韩惊戈,又瞥了一眼还在那生闷气的浮沉子,良久,才长长的、带着无尽沧桑与无奈地叹了口气,佝偻的脊背似乎更弯了一些。

“唉......老了,老了。”

他摇着头,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总是想着什么事都要替公子操心,生怕公子走错一步......罢了,罢了。既然公子已经做了决定,心中自有衡量,那......老朽也就不再多言了。只望公子......凡事谨慎,莫要......日后后悔才是。”

话语中,充满了长辈对晚辈无法放下的牵挂。

韩惊戈郑重地点了点头:“惊戈明白,谢亓伯。”

亓伯不再说话,只是又深深地看了浮沉子一眼,那眼神复杂,有残留的警惕,也有几分无奈的妥协。

随后,他默默地转回身,重新面朝店门,恢复了那尊门神般的姿态,只是那背影,显得愈发孤寂苍老。

韩惊戈这才转身,走回桌边,看着还在那抱着酒卮喝闷酒、腮帮子鼓得像只青蛙的浮沉子,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温言劝道:“好了,浮沉子,亓伯也是关心则乱,并无恶意。你大人有大量,莫要再生气了。”

浮沉子闻言,猛地放下酒卮,哼了一声,翻着白眼道:“韩惊戈!道爷我可把话说在前头!可不是道爷我逼你说的啊!是你自己心甘情愿、上赶着要告诉道爷的!到时候可别赖账!”

韩惊戈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肯定地点了点头,语气沉稳道:“是我自愿要说的。现在,你可以安心听我讲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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