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阳 第413章 一手闲棋

李思恩站在张晋面前，毕恭毕敬地拱手施礼，他的语气诚恳而焦急，似乎想要尽快澄清一个误会：“张兄，这真的不是家父的主意啊！”

李思恩连忙解释道，“有人给家父递了一封书信，让他在当日早朝的时候提出册立之事。”说着，他迅速从袖口掏出一份书信，用双手捧着，递给张晋。

张晋见状，有些疑惑地接过书信，展开一看，只见上面的字迹龙飞凤舞，印章清晰可辨。

当他看到书信的内容时，眼中的疑惑瞬间被难以置信所取代。

张晋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紧紧握着书信，他的嘴唇微微颤动着，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过了一会儿，张晋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他缓缓地将书信叠好，收入袖口……

一进会客厅，张晋便看到张昭正坐在太师椅上，双眼紧闭，似乎已经睡着了。

张晋快步走到张昭面前，拱手施礼，轻声唤道：“爷爷。”

张昭听到声音，原本紧闭的双眼慢慢睁开，他定睛一看，见是自家孙儿，脸上立刻露出了一抹慈祥的笑容。

“晋儿，回来了？”张昭的声音有些沙哑，但依然充满了关切，“快坐下，爷爷这把老骨头，不中用啦，坐着坐着就睡着了。”

见到张昭的那一刻，张晋心中的纠结愈发强烈，仿佛有千言万语堵在嗓子眼儿，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他在原地踌躇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一咬牙，鼓起勇气开口道：“爷爷，孙儿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想要请教您。”

张昭见状，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胡须，关切地轻声问道：“哦？是何事让我的乖孙如此郑重其事啊？”

张晋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面色凝重地从袖口缓缓掏出一份书信，双手恭敬地递给张昭，说道：“今日早朝之时，礼部尚书李贺竟然当众逼宫，质问圣上何时册立太子。而这封信，正是李贺之子李思恩取来的……这信上的内容是让李贺今天早朝时提册立之事……”

张昭一脸狐疑地接过书信，张晋补充道：“爷爷，孙儿觉得这上面的字迹与印章，都像是出自您之手……”

张昭的脸色变得愈发凝重，他沉默片刻，然后将书信展开，看完之后，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只见他缓缓站起身来，张晋见状，心中一紧，急忙问道：“爷爷，您这是要去哪里啊？”

张昭微微一笑，安慰道：“别怕，孙儿。爷爷只是去与陛下叙叙旧，不会有什么事的。你刚考完会试，想必已经是心神疲惫，就在家里好好歇息吧。”说罢，张昭朝外走去，张晋见状还想要说什么，可还未等开口，他的背影就消失在门外……

在宽敞的马车上，张昭端坐在座位上，他的目光落在对面的周管家身上。

张昭微微一笑，轻声说道：“老周啊。”

周管家闻声，连忙拱手作揖，回应道：“老爷，您有什么吩咐吗？”

张昭的眼神依旧平淡，但语气却很温和，他缓缓问道：“除了你之外，还有其他人进过书房吗？”

周管家稍稍思考了一下，然后回答道：“除了我之外，就只有大少爷，还有一些负责打扫的婢女们进去过书房。”

张昭听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接着说道：“家里好像进老鼠了。”

周管家一听，立刻明白了张昭的意思，他连忙说道：“那我马上去查清楚。”

张昭再次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马车缓缓地停了下来，车外传来车夫的声音：“老爷，已经到皇城了。”

张昭闻言，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站起身来，周管家见状，急忙上前搀扶着他，小心翼翼地下了马车。

张昭的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了周管家的视线之中。

周管家站在原地，凝视着张昭离去的方向，直到完全看不见为止。

周管家收回目光，转头看向车夫，吩咐道：“先回家一趟。”

车夫有些疑惑地问道：“不等老爷一起吗？”

周管家解释道：“老爷一时半会儿不会这么快出来，我们先把要紧的事情处理一下。”

车夫听后，恍然大悟，连忙应道：“是，周管家。”

“老臣，张昭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张昭站在启阳殿中央，拱手行礼，高声呼喊道，只到耳边传来了李崇然的声音：“赵德，赐座。”

“是，圣上。”话音刚落，只见赵德端着圆凳快步走了过去，跪在地上，将那圆凳放在张昭屁股底下，站起身讨好般地说道：“老相爷，来咱家扶您坐下。”

张昭点点头，然后在赵德的搀扶下，稳稳当当地坐了下来。

李崇然看着张昭，面露好奇之色，开口问道：“国丈怎么有空来这启阳殿？”

张昭深吸一口气，缓声道：“老夫年事已高，家中却不幸遭遇了家贼。那贼人竟然冒用老夫的名义，写了一封书信交给李贺大人，正因如此，才有了今日早朝上的那一幕。”说完，他伸出手，从袖口处摸出那份书信，递给了站在一旁的赵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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