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阳 第362章 人与人

暮色四合，残阳如凝血般悬在天际，将荒原浸染成一片暗红。枯草在斜照中拖出长长的影子，犹如大地渗出的血痕。

“小王少爷，这活干完了。”这句话传入李绩的耳中，他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衙役正用锄头撑着身体，满脸疲惫地看着他。

那衙役的身上沾满了泥土，汗水顺着额头滑落，在他那脏兮兮的脸上留下了几道痕迹。

李绩的目光随着那衙役的视线移动，最终落在了一群赤着上身、灰头土脸的汉子身上。

这些汉子们同样疲惫不堪，但他们的眼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少爷，这是最后一亩地了吧？”李绩的耳边传来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他转过头，看到说话的是一个年纪稍大的汉子。

李绩点了点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微笑，轻声说道：“嗯，明天就可以播种谷子了。”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如同春风一般，轻轻地拂过每个人的耳畔。

听到这话，众人的脸上都浮现出了希望的笑容，那是对未来丰收的憧憬。

然而，这一切都被站在不远处的田孝文看在了眼里。他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心中似乎有些疑惑。黄昏时分，夕阳如血一般洒在荒地上。

“小王少爷，这活干完了。”此时一名衙役用锄头撑着身体，看向李绩轻声说道。

李绩见状，循声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群赤着上身灰头土脸的汉子，此时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

“少爷，这是最后一亩地了吧？”

李绩听后点点头，对着众人轻声说道：“明天就可以播种谷子了。”

听到这话，众人顿时眼中闪烁着希望，这些田孝文都看在眼中，他似乎有些不明白为何众人会如此高兴.....

“希哥儿，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在荒地周围摆上了易燃物，只是……真的会跟十八年前一样吗？”王虎一脸狐疑地走进班房，对着正埋头处理公务的王希说道。

王希听到声音，缓缓抬起头来，目光落在王虎身上，嘴角微扬，轻声回应道：“青州这场蝗灾来的太过诡异，有些防备总是好的。”

说罢，王希站起身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仿佛要把一天的疲劳都释放出来。他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院子，若有所思。

过了一会儿，王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王虎，问道：“绩儿回来了吗？”

王虎连忙回答道：“回来了，这会正在食堂跟衙役们一同吃饭呢。”

“小王少爷！这米粥还够嘛！不够小人再给你盛！”打饭的伙夫满脸笑容，热情地朝李绩喊道。他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勺勺热气腾腾的米粥舀进李绩的碗里。

然而，当伙夫转过头，目光恰好与田孝文相对时，他的笑容瞬间凝固了。田孝文那如同死水一般的眼神，让伙夫的心底不禁涌起一股寒意，他的声音也变得有些颤抖：“这位……嗯……少爷也是一样……”

田孝文听后，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用他那低沉而又平淡的声音说道：“有劳了。”接着，他端起自己的食盘，默默地跟在李绩的身后。

两人在一个相对偏僻的角落里找到了一张空桌子。他们缓缓坐下。

李绩将食盘放在桌上，抬起头注意到田孝文一直盯着手中那干硬的窝头，迟迟没有动筷，于是关切地问道：“不合胃口吗？”

田孝文抬起头，看着李绩，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他犹豫了一下，然后不确定地说道：“先前没有吃过这样的……馒头？”

“如今青州饥荒，这点吃食还是在尚书大人来了之后才有所改善的，看到院里那几棵枯死的树桩了嘛？”李绩一边说着，一边费力地咬了一口窝窝头，喝了口米汤这才咽下去。

田孝文看着李绩艰难的模样，点了点头，然后静静地听李绩继续说道：“饥荒刚开始的时候，这衙门其实还有一些存粮的，本来这些存粮足够衙门里的人吃上五年有余。可是知府大人不忍心看着外面的百姓受苦，就下令每三天施粥一次，救济那些饥饿的灾民。”

李绩顿了顿，又接着说：“而衙门里的这些衙役们，每天就只能靠着一点点稀米汤和这些树皮勉强维持生计。”

听到这话，田孝文的眼中闪过一丝思索，虽然他也在青州城中，可三年的饥荒并未影响到他分毫，家里的存粮足够田家安安稳稳度过十年之久，对于这些事情他向来都是闻所未闻。

田孝文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手中那略微有些发黑的窝窝头，仿佛它是什么稀世珍宝一般。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将窝窝头送到嘴边，然后艰难地咬下一口。

那一瞬间，一股酸涩的味道在他的口腔中弥漫开来，让他不禁皱起眉头。这种味道与他记忆中的食物相差甚远，完全不是他所熟悉的那种香甜可口。田孝文只觉得这窝窝头难以下咽，甚至有些恶心。

他赶紧放下手中的窝窝头，拿起桌上的米汤，希望能缓解一下口中的酸涩。他大口地喝了一口米汤，那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总算让他嘴里的滋味好受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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