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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杨干事望了望婶婶，在婶婶鼓励的眼神下，只得小声说道：
“叔，我们宣传科长说了，今年的厂先进分子，我们整个后勤好几个部门也只有一个名额。目前我打听上来的消息，潜力最大的就两个候选人，一个是我，还有一个。。。”
杨利民得知是因为这个，火气也就淡了八分：“另外那个候选人是何雨柱？”
“嗯。是的，我们科长说，整个后勤所有人都在夸傻柱，说他最近半年表现让人刮目相看。刚考过了七级，在后厨里也不像以前那样藏私，开始愿意带徒弟了。以前天天嘴臭骂人，现在和其他人都处的来。最关键的还是，这傻柱还是‘红星工作法’的真正创始人。这一条条下来，优势太大。我们科长说让我明年在考虑，今年有傻柱做对手，我是八成选不上了。要么就。。。”
杨厂长点了一根烟，“要么就什么？”
小杨干事低着头：“我们科长说，要么就让我找您，让您出面做后勤部门的工作，让他们都选我。”
杨厂长面色一暮，小杨干事赶紧解释：
“叔，我是真不想给您添麻烦，我就想用自己办法去解决。这次竞选先进，傻柱给我的压力太大了。但我知道您也是到了晋升的关键期，我不想让人说您以权谋私，所以，所以，所以我就想，，，我就想凭自己的能力。”
杨利民老怀大慰，和媳妇对视一眼，眼里都还有点笑模样。至少他们这侄子是个上进的，虽然顾头不顾腚，虽然手段粗糙又可笑，唯一说的过去的，就是还有那么点孝心。真碰到事，也不瞒着自己，能如实汇报。比起那些真正的纨绔、喜好玩欺下瞒上的大院子弟，这侄子还是可以勉强培养。
杨厂长沉吟了一下：“这事，确实不好操作，傻柱这半年，别说你们后勤各部门，就算我们厂办，也知道这家伙，最近这半年，这家伙确实光芒太盛。如果不动用盘外招，光靠实打实业绩，你还真确实有点抢不过他。你的第一步分析，把他列为你‘争先进’的对手，叔叔觉得是对的。”
妈呀，苍天啊，大地呀，被骂了一晚上了，总算听到自家叔叔有两句认可了。小杨干事都快感动哭了。
紧接着，杨厂长又对侄儿考教起来“那你说说，你能动用的盘外招，又能有哪些？”
小杨干事加紧思考起来，婶婶见这叔侄俩总算回到以往的样子，赶紧给亲侄儿也倒了一杯水，小杨干事表达谢意后，掂量着回道，“叔叔，我想了三个办法。”
杨厂长眼前一亮“哦。那你给我和你婶婶说说。你都有那三个办法？”
眼见叔叔如此有兴趣，小杨干事鼓起勇气：
“第一个，就是搞臭对手。也就是我现在在弄的事，虽然失败了，但叔叔，我觉得消灭对手，是获得竞争最没有隐患的一个办法。”
杨厂长点点头，还扔了一根烟过来，杨干事如获至宝，但没敢点上，他继续说道：
“叔叔，我的一切分析，都是基于我的眼界，说错了，您可别再打我了！”说完，装作脑袋疼的揉揉脑袋。婶婶看见侄儿这样，心疼的瞪着老杨，扮作护小鸡的母鸡，轻轻给侄儿揉了两下脑袋。
眼见屋内气氛回到以往温馨，婶婶也火力全开，可以护住自己，小杨干事也就彻底放松下来，大着胆子说：
“我们科长说了后勤只有这一个，是不是别的部门还有名额？如果我的竞争力放在后勤系统，暂时比不过傻柱，那能不能从别的部门给后勤再多分一个名额。过去咱们厂这些名额，生产类和后勤类就是八比二甚至九比一的比例。我认为，动用权利，调整生产\/后勤类获奖人选比例，或者干脆拨一个指标给后勤，这也是一类办法！只是，这调获奖比例指标难度太大，操作起来，对我一个普通小干事来说，超纲了！”
看着小杨干事，杨利民没什么表情，不置可否的说：“你接着说，你的第三个办法是什么？”
“第三个办法，我还没想成熟，但我觉得是一个更野的野路子。。。我不敢说”
杨利民严声说道：“你给我讲！”
小杨干事说道：“那就是。。。您去做做工作。”
吞了吞口水，小杨干事接着说：“我找我们科长打听清楚了整个流程。往年都是科长把科室内的名单报到主任这一级，主任报到分管副厂长，副厂长圈定名字后上报厂办会议讨论。
那么对应的，比如你找个机会，在食堂孙主任面前，您表现出不喜欢何雨柱，让食堂孙主任不报何雨柱，或者让食堂部门不报参选人员。要么就是找李怀德不审何雨柱的申报。或者您直接出马，以分管后勤副厂长长期泡病号，如果流程到您这里，您正好代管以副厂长这个角色干掉他。
再不济，还能在厂办集中讨论任选时，趁别人还没表态，您可以鼓动别人说两句以往何雨柱工作的不足，别人说完您就立即表态放弃何雨柱。
食堂主任、后勤李怀德、分管副厂长、厂办会，这四道关，关关都能卡死傻柱。只是，这多少对您个人威望不太好，而且您又在晋升的关键期，所以，我都没把这个办法纳入思考。”
说完，半天过去了，杨利民并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在敲击着笔记本封皮。小杨干事有点慌，看叔叔一直皱眉思索，自己只能紧张的偷望向婶婶，婶婶倒是熟悉自己的枕边人，示意小杨干事不急。
隔了好久，老杨才开口：“嗯，你的分析基本条条都在点上。那你知道为什么你分析的基本都在条上，但还是办的这么鸡零狗碎吗？”
小杨懵懂摇头。
老杨站起来，走到窗户边，把窗户开的更大些，恰好一股夜风吹进书房，吹散了屋内聚集的烟味：
“也怪我，平时对你太好了，也可能是从叔叔把你接到家里以后，总给你灌输些社会上、工作上的事，对年轻的你来说，这份压力太大了。
你这孩子，路都走偏了。你刚说来说来，都是围绕在竞争不过傻柱身上！
你要知道，咱们厂，上万人。叔叔这次可以豁出去，摁死了傻柱，那明天怎么办，明天出个金柱、银柱、铁柱，难道你想让叔叔一个个都摁死吗？
那要是部里来个人，人家也这样不守规则，伸手摁死咱么叔侄怎么办？？？这革命工作，人人都玩背后阴人一把的鬼把戏，这革命工作还怎么做！
我平时教你的，更多是希望让你理解什么叫‘斗而不破’。希望你能团结更多人，大家都围绕一个共同目的，各显神通！你可以将功劳和功名利禄理解成一个大馍馍，你吃多了，人家就少了，但人人都有的吃，大家谁也不至于饿死，这是基本规则。如果大家想吃饱，就共同去把饼作大。而不是让你利用规则，利用权势去抢光占光，把别人饿死！是要你做的事多、功劳大、你把馍馍做大了，大家都能吃到，你依然还是吃的最多的那个！自然而然大家都服你，你分的多也是安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