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崇祯，左手枪右手炮 第237章 抛弃过去 重塑冠冕

乌鸦的意识沉入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耳边却并非死寂，而是充斥着细密的嗡鸣。那是「适应」权柄的低语，化作无数根锋利的丝线，正在这片意识空间中疯狂蔓延。

她猛地睁开眼时，正躺在一座神殿的废墟中央。头顶的穹顶早已坍塌大半，露出被灰云切割的天空。残存的廊柱歪斜地立着，柱身上雕刻的六眼乌鸦纹路被岁月啃噬得模糊不清，有些地方甚至结着暗绿色的霉斑。

地面铺着的黑曜石地砖裂成蛛网，缝隙里钻出几株泛着银光的野草，草叶却在触碰到她灵体的瞬间蜷缩成焦黑的团。“这是……我的神殿？”乌鸦的声音嘶哑干涩，像是生锈的铁片在摩擦。她撑起身体，才发现自己的羽毛正在失去金红交织的光泽，变得像蒙尘的黑绒。

就在这时，权柄的嗡鸣突然变得尖锐。她的左翼猛地传来撕裂般的剧痛，羽毛下的皮肤像是被无数细针穿刺，紧接着，一缕猩红色的光丝从羽毛里钻了出来，在空中扭曲成螺旋状，最后扎进旁边一根断裂的廊柱里。

那根石柱上，原本模糊的乌鸦雕刻突然清晰了一瞬，雕刻的眼睛里闪过一道红芒——随即，整根柱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风化，碎石簌簌落下，露出里面早已朽坏的木芯。

乌鸦疼得浑身颤抖，却强忍住没发出一点声音。她认得这种光丝，这是「适应」权柄的具象化，它在强行抽取她的灵体能量，试图去修补权柄的残缺。可这根本就是谋杀，是在用她的本源去填补一个无底洞。

她挣扎着扯断那根光丝，身躯被扯下大块的灵魂本质，在空中散发光粒。吸收灵魂本质的光丝上流转的纹路突然变得愈发清晰，那竟是无数个重叠的符文，每个符文里都嵌着一段破碎的记忆：有她初生时摔在神殿台阶上的狼狈，有她吞噬第一个灵魂时羽毛染上的猩红，还有她被巨影镇压时，灵体几乎溃散的剧痛。

“原来你早就藏在我身体里了……”乌鸦低笑一声，笑声里带着自嘲。她终于明白，这权柄并非外来之物，而是她从诞生起就携带的烙印，是她能在无数次绝境中活下来的依仗，也是如今困住她的枷锁，是每个生命诞生时便带有的痕迹。

光丝越来越多，从破败的神殿各处钻出来，像蛛网一样蔓延到整个神殿。有的光丝扎进墙壁，让那些剥落的壁画重新焕发生机——壁画上，年轻的六眼乌鸦站在完整的神殿里，接受着信徒的朝拜，可画面刚稳定片刻，就又以更快的速度褪色，最后只剩下一片灰白。

有的光丝钻入地面的裂缝，让那些银草疯长，却在长到半尺高时突然爆开，化作一团团腐蚀性的黑雾，把地砖烧出更深的坑洞。权柄在愤怒，在嘶吼。它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适应”之力会失效，为什么这片空间拒绝被修复。

乌鸦逃到了废墟中的花园，她感觉自己的灵体正在被一点点抽空，记忆也逐渐开始模糊。她想起被初见时杨锋掐住喉咙时的窒息感，想起被巨影威压笼罩时的绝望，那些她以为早已遗忘的恐惧，此刻都随着权柄的搅动翻涌上来，像毒蛇一样缠绕住她的意识。

“滚出去……我已经失去所有了，为什么还想剥夺这破碎的记忆？”她低声嘶吼，猛地抬起头，六只眼睛里同时爆发出金色的光芒。那些光丝像是被烫到一样剧烈颤抖，却没有丝毫退缩，反而更加疯狂地向着她袭来。

突然，神殿的穹顶传来一声巨响。一块巨大的石板砸落下来，石板砸在了离她不到三尺的地方，飞溅的碎石擦过她的脸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伤口里没有血，只有银白色的光丝在蠕动着愈合。可愈合的地方，羽毛的颜色变得更暗了，像是被墨汁浸染过。

乌鸦低头看向喷泉中倒影出的自己，看着那美丽神女脸庞的伤口，看着倒影中光芒暗淡的冠冕和缠在身躯之上的锁链。她突然笑了。她想起杨锋和她一同逃离破碎世界的情景，想起他面对绝境时的眼神。突然明白原来适应从来都不是修补和遗忘，而是带着那些破碎的痕迹，是继续往前走努力活下去。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两只褪去色彩的羽翼，倒影中的神女也同步抬起双手。当她握紧被封印束缚的冠冕时，她迟疑了，她突然发现自己似乎还是不愿放弃过去的荣光和身份。这时，一个身影突然在她身旁浮现，那是她心中初见杨锋时留下的记忆，那记忆体正站在她的身旁，开口说道：“这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乌鸦眼角留下道道光粒，她哽咽着说到：“我舍不得放弃过往，那一切…我珍视的一切都会破灭。”杨锋只是轻轻坐在她的身旁，一同坦然面对远处蔓延而来的丝线。乌鸦心中还在纠结过往的琐碎，杨锋却突然开口说道：“放弃吧！毁了的我们可以重建，但是一定要记住你是谁！”

乌鸦闻言，内心也终于坚定。她用力拉拽着头顶的冠冕，冠冕之上串联、钩附着她皮肉的锁链被根根扯出，她用力将冠冕摔向地面。只见那深附于记忆中的冠冕裹挟着灰败的雾霭砸向地面，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只是引发空间的剧烈震颤。光丝攀附上破碎的冠冕，将之吞噬一空。

乌鸦如释重负一般，瘫坐在喷泉的石台上，水中倒映出她浑身的伤痕和血迹。她不再抵抗光丝的入侵，任由那光丝袭来将她缠住。主动将自己的意识沉入灵体深处，去触碰那些最痛苦的记忆——被封印时的挣扎，被背叛时的愤怒，被吞噬时的绝望。

每触碰一次，就有一缕金色的光芒从记忆碎片里飘出来，融入那些猩红色的光丝中。光丝的颜色开始变化，从诡异的猩红变成金红交织。它们不再修复神殿，而是强行摧毁这本就破败的一切，在废墟之间纹路重新编织。

断裂的廊柱化作飞灰，却在原址上长出了新的建筑；坍塌的穹顶或作碎石，却露出了更清澈的星空；那些风化的地砖缝隙里，银草不再爆开，而是开出了细碎的金色花朵；一间小小的琉璃瓦屋舍在废墟中构建，氤氲的池水、琉璃的廊道和院墙凭空捏造。

乌鸦感觉身体里的剧痛渐渐变成了一种奇异的酥麻。她展开翅膀，原本断裂的尾羽重新生长出来，羽毛的颜色也恢复了金红交织的光泽，连头顶太阳神给予的羽翎也愈发闪耀，只是六只眼睛变为一对，复数瞳孔在一对眼眶中流转着光芒，她在月光中重新化作神女模样。

神殿已经完全崩塌，化作地上细碎的沙石，这世界不再透着死寂。风穿过廊道时，带着草木的清香；月光从空旷的别院洒下，在地面的花瓣上镀上一层银辉。那些光丝最后汇聚成一根金红交织的发簪，别于她的发髻之上，别院的基石里——那基石上，刻着一行新的字迹：“适应不是遗忘，是带着伤疤飞翔。”

乌鸦站起身，眼睛里的光芒柔和而坚定。她知道，自己还没有完全掌握这权柄，但她已经懂得了如何与它共存。她走到别院门口，回头望了一眼这陌生却充满生机的别院，然后振翅飞起。金红相间的翅膀划破夜空，翅尖的银纹在月光下闪烁，像一道跨越过去与未来的光痕。

远处的杨锋记忆体，正朝着山顶的阳光走去。乌鸦盘旋在他头顶的云层里，发出欢快的啼鸣，她落在杨锋的肩头，只是静静地跟着。她知道，他们的故事还没结束，而她的新生，也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