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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前的你 第九十二章 还未开始便已结束

作者:云心若诗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07-01 18:5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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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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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7月19日……星期四……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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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布分数的日子渐渐近了。先前那么急于知道分数,可随着日子临近,我又害怕起来,不愿看到结果。这种“近乡情怯”的心态白岩松在《痛并快乐着》中提到过,只是笔者选择主动而自信地去接受,我则是懦弱地被迫等着它到来。这就是人与人的不同。我也想自信地面对,可心里还是怕。胆小鬼!无论如何,事实就是我快要知道分数了。我的害怕阻止不了公布分数的进程,一切会按部就班,该来的总会来,不如把注意力放在别的地方,忽略关注的过程,便可少一些担心和害怕,让结果自己突然出现吧。

艺婷从市里回来了,她家电视坏了,来找我玩。她是个闲不住的,聊了没两分钟就开始打电话约人一起玩,给乐为、施莱特、曹婉他们各家打了个遍。很不巧,他们都不在家。“四眼”也联系不上,她的情绪迅速跌至谷底。略坐了会,她说她妈妈不舒服在医院打针,起身便走。这理由我也不好挽留,把她送到楼下,目送她离开。

我的世界又冷清了下来,心中的不安不断升腾。爸爸随口的一句话在脑中不断重现,一遍又一遍刺痛着我:“你忘了你最好的朋友苏小鹏了吗?”没有,怎么会忘,她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啊!每每相处,我们聊完学习后常有相顾无言的冷场,或者自说自话对方无从给予回应。这种情况下,我们会默契地转头看电视避免尴尬。最近几次,我们看电视的时间越来越长,各自似乎看得越来越“专注”,这让我觉得我们也许有些疏远了。时间和空间已悄然在我们间做了些小动作。

高考结束的第二天,春生兴冲冲跑来见我这个久未蒙面的老同学,跟我聊考试情况,聊他打算报考的学校和专业,还说要不是在外地镇上念书,早就要来找我了。高考结束这么多天了,作为我最好的朋友,苏小鹏却一直没联系过我。我们可是发誓要做一辈子好朋友的啊!她为什么不找我呢?是太忙?是怕无话可说的尴尬?还是考试成绩太好或者不太理想?算了,大哥不说二哥,我也没联系她,在这点上我俩完全一样。

我胡思乱想着提起话筒,拨通她家的电话。许久的忙音,正当我要挂断电话时,一个苍老、略有外地口音的男高音响起,是她爸。他说苏小鹏和她姐去外地玩了,到月底才回,等回来了,让她来找我。我怕她爸让她来“找我”会成为她的一项任务和负担,赶紧说“叔叔,没事,没什么大事,按她的时间安排来,我只是关心下她的情况。”接着问出了最近常挂在嘴边的几个问题:考的怎么样?报了什么学校什么专业?得知她第一志愿和我填了同一所学校,我激动不已,欣喜地认为这就是缘分,是好朋友之间不必明说的默契。可放下电话仔细想想,医科大和理工大合并后成为省里数一数二的大学,犹如清北之于全国。对于像苏小鹏这样分数高、想留在省里的人来说,是二选一的事。对于理科生而言,会更倾向于这所理工背景浓厚的学校。这是个大概率事件,概率大于50%。想到这些,最初的激动和欣喜荡然无存。

我讨厌这让人扫兴的理性,可我偏偏又相信理性才是对的选择。理性的思考能看清事物的本质,能避免自己失衡、失态,可理性往往难以让人快乐。

放下电话,打开电视,在《金装四大才子》的故事里消磨时间。这部连续剧借明代江南四大才子的身份,融入现代元素和观念,重新构建人物关系和内容,经典夸张的港式搞笑,先挖坑、把误会推到极致再圆回来制造反转的剧情结构。可这么一部台词、套路我都熟悉的戏说轻喜剧,在看到文征明和朱娉婷在生死“抉择”时相互表白,我竟然哭了。作为熟知套路的看客,我的理智当然知道这生死“抉择”只是考验,作为主角的他们一定不会死,后面一定有反转,大结局一定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可当他们破除各种外在和内心的阻碍,坦诚表露真心时,我眼前止不住地一片模糊。

自从去年,我发现自己会为《英雄神话》里那凄美的爱情流泪以后,这样容易感动的瞬间逐渐多了起来。昨天早上一档里报道了一位指导员因公殉职的事,我从头至尾没弄清那位指导员到底是怎么牺牲的,却鼻头酸酸两眼润。这感动是为他的妻子,那个女人年纪轻轻刚结婚两年却一心为他一辈子守寡,打算独自悉心抚养他们一岁大的孩子。类似的事很多。无论是在电视里还是现实中,理性告诉我那些美丽的爱情无非是成年人的童话,是人们编来自我安慰、自我欺骗的故事,可我还是会为这美丽的虚无感动。

感性的我与理性的我总是这么难以统一。本我与自我已如此难协调,又如何做到超我,超然物外呢?弗洛伊德若在世,会把我看做他的病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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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7月20日……星期五……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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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起来拨通168查分热线才知道今天不是公布分数的日子,还得等几天,提到嗓子眼的心跟着放下,又可以理所当然地多过几天没心没肺、苟延残喘的日子了。当然这种无聊等待的日子也是一种煎熬。爸爸装出一副对分数并不关心的样子,安慰我说一切已成定局,担心无益。我也知道已成定局,只是想早点知道结果,结束未知的煎熬。

领了买菜的任务,我拎着菜篮去菜市场,刚下楼便遇到一同来找我的蒋丽琴和狗熊。和他们一起去菜场,边走边聊,聊考试情况和填报的志愿,聊其他熟人的情况,聊菜场的菜,聊《科幻世界》,聊一切能聊的话题。不知不觉,买菜的时间比平时久了不少。回到家,妈妈略带埋怨地跟我说:“刚刚有个男生打电话找你!”

“哦,谁啊?有没有说什么事?”我一面绷紧了神经准备应对妈妈接下来的责问,一面好奇是什么惹得她要对我发火。

“没听出来,外地口音。我说你不在家,他听了什么也没说就把电话挂了。”妈妈带着情绪回答,眼神里的潜台词仿佛在质问我:“你和那个陌生男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在瞒着我?!”

这对我来说简直是无妄之灾,那个男生挂她电话却引来了她对我的猜测和怒火。可我已顾不上这些,脑子飞速运转,猜测打电话的人可能是谁。一个名字怯生生地闪现——陶然。是他?外地口音,不知道说什么就挂电话的做法,以及妈妈的无名火,是的,我的第六感无比肯定地告诉我,打电话的是他无疑。突然我懊恼自己买完菜为什么不早点回来,埋怨妈妈接电话为什么不问清楚是谁、有什么事,为什么说我不在家而不说我去买菜了,让他晚点再打来,他会不会误会我去外地玩了很久都不在家……当然,这些不可能说出口,只能在脑子里盘旋,在心里纠结郁闷。

我抱着《一生》坐在沙发上假装看书,等电话。《一生》中,雅娜从未得到过理想中的爱情,丈夫于连对她身体的**远大过对她灵魂的兴趣。很快,各种新的身体占据了于连的**高地,而雅娜也把生活寄托由丈夫转到儿子身上。我不明白过着这样貌合神离的日子,不会心生恨意、各种要想办法抽身离开吗?为何雅娜在得知于连死讯时还会受刺激晕倒?我也不明白在儿子挥霍掉所有家产后,雅娜为何要接受丈夫前情人的帮助才能开始新生活?是前情人的儿子也是丈夫的儿子,身上有丈夫的影子吗?为什么不与前尘旧事彻底了断后开始新生活?笔者把她一生的不幸归结于未了解对方就草率结婚,那了解对方后为什么不及时纠偏止损?雅娜为什么只是接受现实,从始至终不反抗?带着对雅娜的“怒其不争”,我甚至开始揣度这部小说为什么会成为名着,是因为其真实?还是因为其悲惨?

书里说:人生既不像人们想象的那么好,也不像想象的那么坏。真的吗?

整个下午,我沉浸在《一生》的故事里,电话铃声没再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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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7月24日……星期二……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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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些紧张、忙乱的日子。从昨天到今天,一直忙着查分、找人、打电话、接电话。

凌晨,老爸把我从床上叫起来查分。我揉着惺忪的睡眼给“168”打电话,总是占线,拨了好多次,瞌睡都彻底醒了才打通,又经历了各种语音提示、按键操作后总算查到:语文119,数学135,英语92,综合238,总分584,比预估的少了6分。语文和英语有作文题,打分主观影响因素较大,预估分和实际分数有偏差很正常;数学和综合得分标准是客观固定的,与报纸上公布的参考答案对比,预估分和实际分不会相差太多。可我语文和英语与预估差不多,甚至比预估分还高了几分,偏偏数学和综合却比预估的少了十几分,让人有些想不通。高考一分能压几百上千人,十几分的影响简直不敢想。得知这个结果,我有疑惑,有不甘心,但这个总分我也能接受。爸妈却比我反应强烈很多,觉得在分数统计或者什么地方出了问题,打算找人复核分数。

躺在床上辗转反复了几个小时,爸爸挨到早上七点,估摸着全叔叔起床了才给他打去电话。全叔叔说今年学校合并了分数线不好估,按以往的经验,这个分数想上他们学校有点悬,如果确定分数算少了,加上后上他们学校的把握会大些,只是能查分纠错的概率很低。这次所获取的信息和上一次通话内容差不多,只是全叔叔的话加强了爸妈查分的信念,他们选择性地忽略了他说“纠错概率低”的那句话。如何查分复核,找哪个部门、走什么流程,我们全然不知。爸爸自然又委托了全叔叔帮忙打听,然后就赶着坐车去市里处理公司改制下岗的一些善后手续去了。

一整天,家里电话铃声不断,都是亲戚朋友打来关心我考试成绩的。之前说有路子能把人弄到bJ上学的王成叔叔也打来电话,得知我的分数后直道恭喜,夸我考得好。他说今年分数线会比往年低10分左右,并大侃各种从他“朋友”那得知的高考“内幕消息”,末了留下句“对学校有什么想法还是可以跟我联系,我有路子能帮点忙。”我从爸妈嘴里知道了这位叔叔说话的深浅,笑着感谢他的关心,婉拒了他的好意,客气地挂上了电话。

不少同学也打电话来,我跟相熟且家里有电话的同学也打过去表示关心。蒋丽琴总分比预估的少了十几二十分,大概走不了第一批。狗熊的综合比预估的低了不少,总分只560。他们班的那几个背英语词典、预估了六百四五、打算考清北的猛人,综合也大都少了二十分左右。看来综合分数普遍比预估的低,不知是评分的问题还是公布的参考答案的问题。苏小鹏总分比我高十几分。袁英分估得准,实际分数只比预估的少了两三分,她的第一志愿中医药大学估计稳了。乐为的分数不算理想,要等具体分数线下来才知道是能走一本还是二本,盼盼、艺婷、施莱特他们就没想过能走第一批,等着再填志愿或考虑复读。

下午,全叔叔有项目在忙,他让他老婆给我们回电话,我接的。她说查分是分地区由学校组织一起去查的,她托了好几个人问具体处理部门和流程,都不清楚,她也没办法。她语气和缓,对我态度很好,说话也耐心,可我心中却莫名生出一丝无力感和求人办事的自卑。那个阿姨我小时候去省城看病时见过一次,印象里人长得不算漂亮,喜欢在家看书不喜交际,高度近视的厚镜片也盖不住她温婉的气质,说话轻声细语,人淡如菊。在她的话语里,我觉察出我们托请之事让她为难了。可我们没有其他门路能获取相关信息,她和全叔叔是我们仅有的离那些信息最近的人脉。我瞬间理解了爸爸为什么不愿求人办事,那是不愿麻烦别人与人为难和心灵深处放不下的自尊。我是爸爸的女儿,在这点上,我似乎与他并无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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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7月26日……星期四……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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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数出来如同“靴子落地”,分数高的人等着录取,分数低的人等着复读或去打工,只有中间那拨人需要纠结是走二本三本,还是去复读。可以安心疯玩的高三暑假终于真正开始了。

这两日,我叫上奚萍和前后排的几个人一起天天轮着到各家去玩。莫凌波家在下面镇上,以前从未去过。谭小钟总戏称莫凌波为皮蛋厂厂长公子,那莫家皮蛋厂原来是镇上临街前店后院的小作坊,院里角落堆着谷壳、黄泥、石灰等各种料,还未走近一股刺鼻的气味便直往鼻孔里窜。他爸妈对我们很是热情,无奈大家受不了那刺激的气味,客气地稍坐了会便找借口去镇旁的乡间玩耍,掰宅后刚熟的玉米,看田埂旁灿烂的野花,架上木棍柴火弄野地烧烤。艺婷家是大家去惯了的老根据地。所有人围坐一起包饺子吃,施莱特和东霞永远在打嘴仗,热闹而温馨。乐为爸妈经常不在家,他便张罗大家在外面吃饭,然后去滑旱冰。滑旱冰是东霞期待了好久的项目,她不会,乐为便带着她滑,像之前教我的那样。男生不论滑得好坏,多少都会一点,至少不怕摔,女生里只有艺婷滑得好,于是每个男生都有了一对一的“教学对象”。奚萍玩得开心,也邀请大家哪天有空了去她家池塘里划船,摸“藕肠子”。

这帮朋友在一起总是无比轻松、快乐,可心底某个地方隐隐觉得空落落的。高考已经结束了,那件拖了许久要等考试结束来谈的事会是怎样?那个人会怎样?莫名觉得这个暑假和想象中期待的有许多不同。

无论在外玩闹得多开心,回家后我总会被爸妈的争吵搅和烦。最近争吵的主要内容是我的志愿:妈妈责怪爸爸太过激进,她怕我会掉档,一个学校都录取不上;爸爸则辩解,在不知道分数的情况下,那是念好学校、不浪费考分的最佳填报方案。妈妈不依不饶,说她看上的会计专业有多好,多适合女孩子,分数也合适;爸爸烦躁不堪,吼道:“谁都没长后眼睛!现在说这些也晚了,一切已成定局。”

他们吵得热火朝天,没人在意我。我出言安慰:“我的第三志愿农业大学据说会优先提档,如果优先提档的话,就不会掉档。”这话未起到一丝安抚的作用,看他俩的神情便知他们从未考虑过、并且也不愿意我真的走这个第三志愿。我只好继续说:“如果你们实在不放心,我就去学校把第二批志愿也报上,这样保证至少能走个二本。”听到这个方案,他们虽表露出各种无奈和不甘心,但最终竟然接受了。没想到在他们心里,一个二本也胜过一本的农业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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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7月27日……星期五……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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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学校填第二批志愿,遇到很多同学,也知道了更多人的情况:建国和肖伟考了六百二十多,能上省城最好的大学。丁静的分数在二本线上下,具体能上什么学校要等分数线下来,但肯定和建国上不了一个学校,好在她早就知道。何斌和毛广海的分数上二本没问题,但他们没填第二批志愿,打算复读。杨晨考了599,第一志愿只报了省城一个名气一般的理工大学,以这个分数有些亏,不过他能有这样的成绩,终究没辜负那个叫“吴学新”的孩子。东霞属于纠结走二本三本还是复读的那批人。许瑞生和尚小庆的分数上一本没问题,我向瑞生道喜,尚小庆却告诉我瑞生情况特殊,会被哪个学校录取还很复杂,不是只看分数就行的。经他点拨,看向瑞生空空的袖管,我才明白自己头脑过于简单了。

我并没打算走二本,只是为了安抚爸妈,便随意拣了几个往年分数线比一本还高许多的二本学校和专业填上。乐为也来填志愿,他在各个座位间穿梭,与人寒暄,但他的志愿表一直空着。

我好奇地问乐为:“你在犹豫什么?怎么不填表啊?”他故作神秘,避而不谈。

东霞偷偷告诉我:“他喜欢隔壁班一个女生,目前还不清楚那女生的志愿和对他的态度。”这个消息差点惊掉我的下巴,我们这么熟,他竟守口如瓶,没透出过一丝风声。我疑惑地盯着东霞,眼中写满了:“真的吗?我怎么不知道?!”东霞又对我低声耳语:“我也是听金燕说的。那女生是她老乡。”

得知此事,我存心捉弄,闹他道:“哟,是等着心上人‘飞鸽传书’啊,不知是哪位心上人?要不要我和东霞去帮你打探下虚实啊?”

乐为一下羞红了脸,但嘴巴也没饶过我:“不用替哥哥我操心了!你知道陶然的志愿不?他分数和毛广海差不多,报了外省的一个学校,在老远的北方,好像叫……”

“外省”两字如同一道霹雳在我脑中炸裂,以至乐为后面说的学校名我完全没听见。

为什么?他不知道我报的都是省城的学校吗?不可能啊,我和瑞生聊天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省城有那么多学校,他为什么偏偏选了外省?这就是那个说爱我,说毕业后要与我一直在一起的人?这就是我期待许久的高考之后?现在真的毕业了,他却要逃去外省、去遥远的北方,为什么?!我心中有无数疑惑、愤懑、不甘和心痛,我想找他问个明白。可我们原本也没真的约定过什么,一切都只是我们各自一厢情愿的臆想。

教室里来来往往的人不少,乐为、东霞和旁人相互打听着成绩和去向打算。在这个重要的人生十字路口,大家都瞬间成熟起来,像成年人那样规划着自己的未来。我拖着抽空的躯壳看人来人往,脸上堆着笑与人攀谈,聆听别人的人生规划,也说着自己的计划。都是套话,没有一句走心,因为心已不知去向。

交完表准备回家,东霞悄声跟我说:“陶然今天中午在桥头等你,他有话要跟你说,你去吗?”我看着东霞,故作轻松地笑笑,假装无事发生,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事已至此,一切已成定局,还要说什么呢?去指责他为什么不填省城的学校?去祈求他兑现曾经的承诺?还是去看他狼狈逃跑的背影?多说无益。我没有理由、亦没有资格要求他为我做什么。那是他的选择,选择背后终究有他的理由。尊重他的选择吧,那样至少给自己留下些尊严和体面。

一切都结束了,还未开始便已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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