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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历史 > 穿越时空的教诲 > 第109章 烽火隘口藏龙脉,狼烟荒原隐风波

血色夕阳沉沉坠向连绵的邕西群山,将最后一点残光泼洒在青石隘口斑驳的夯土城墙上,也泼洒在莫承恩沾满尘灰的玄色肩甲上。风从隘口外莽莽的山林深处卷来,带着白日激战留下的血腥与焦糊气息,刺得人鼻腔发痛。城下,宋军的民夫正沉默地搬运着同袍的遗骸,动作沉重而麻木,偶尔一两声压抑不住的呜咽,很快便被呜咽的山风撕碎、吞没。

莫承恩扶着冰冷的雉堞,目光越过城下狼藉的战场,投向远方暮霭沉沉的山影。隘口外的官道蜿蜒如蛇,隐入幽深的谷地,那正是通往交趾的咽喉要道。他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指腹下粗糙的砖石纹理,仿佛在无声地述说着不久前那场惨烈的厮杀。他戴罪之身,被岑仲昭力排众议留在这前沿要塞,凭的就是对这片土地的熟悉和骨子里那股不肯认输的狠劲。守在这里,不仅仅是为了赎罪,更因为青石隘后方,莽莽群山深处,龙脉图标注的几处关键节点若隐若现——那是邕州城乃至整个广南西路的地脉命门!决不能让外敌趁乱染指。

“将军,该换防了。”亲兵王柱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小心翼翼的沙哑。

莫承恩没有回头,只是微微颔首。“伤亡清点如何?”

“阵亡三十七人,重伤十九,轻伤……还在包扎。”王柱的声音更低了些,“交趾崽子们的尸体堆了快半里地,他们也没讨到好。”

“讨不到好?”莫承恩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眼神锐利如鹰隼,刺破暮色,“他们流的血还不够。传令下去,今夜岗哨加双倍,游骑探出二十里!隘口两侧山顶的了望哨,一刻不得懈怠!我有预感,他们没这么容易罢手。”

与此同时,邕州城西,韦氏土司那森严如堡垒的府邸深处,气氛却与边境的肃杀截然不同。铜兽香炉里昂贵的沉水香氤氲缭绕,几乎盖过了窗外渐起的喧嚣。韦天骄一身锦缎便袍,斜倚在铺着雪白狼皮的紫檀木榻上,指尖无意识地捻着一串冰凉的墨玉念珠,眼神却穿过袅袅青烟,落在对面阴影里端坐的人影上。

“萧盟主,你影月盟在邕州城经营多年,耳目灵通,当知这龙脉图一日不落到我们手中,岑仲昭、莫承恩他们便一日握着悬在我等头顶的利剑!”韦天骄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刀锋刮骨般的寒意,“如今宋廷的鹰犬在城内步步紧逼,我韦家在邕州经营百年的根基,眼看就要被他们连根拔起!不能再等了!”

阴影中的萧逸尘端起面前一盏薄如蛋壳的定窑白瓷茶盅,轻轻吹了吹浮沫。茶汤碧绿,映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韦土司稍安勿躁。”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轻易压下了韦天骄的躁郁,“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龙脉图既已现世,便是无主之宝,有能者居之。宋军主力如今被拖在青石隘口,与交趾大军对峙,正是邕州城内最为空虚之时。这浑水摸鱼的良机,我影月盟岂会错过?”

他放下茶盅,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只是,欲得宝图,需先乱其心志,疲其筋骨。青石隘口,这把火还得烧得更旺些才好。我已传令,‘玄蜂’组暂停城内一切活动,全力协助交趾方面,务必让宋军在隘口流更多的血,让莫承恩那小子疲于奔命,无暇他顾。城内嘛……”他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如同毒蛇吐信,“‘鬼车’已动,很快,邕州百姓就会知道,宋军为了守住那无关紧要的边境,正让多少邕州子弟在青石隘白白送命。税赋、徭役,接踵而至的,只会是更深的苦难。届时,人心浮动,谁还会记得什么莫家、什么龙脉图?”

韦天骄捻动念珠的手指猛地一顿,眼中精光暴射:“你是说……让交趾再攻一次?而且要攻得更狠?逼得岑仲昭不得不抽调邕州城的守军去增援?”

“正是此意。”萧逸尘微微颔首,阴影中他的面容愈发模糊不清,只有那双眼眸亮得慑人,“待邕州城防空虚,人心惶惶,你韦家的团练,我影月盟的暗刃,再配合……”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诡秘,“……那位在梅山教中埋下的种子,何愁大事不成?龙脉图,终究会指引我们找到那改天换地的力量。”

“梅山教……”韦天骄咀嚼着这三个字,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混合着贪婪与狠厉的笑容,“好!本官即刻再拨一批精良的强弩劲箭,秘密送往交趾军中!再给他们的象兵添几副好甲!只要他们能把莫承恩钉死在青石隘,能把宋廷的兵马牢牢吸在那里,流多少血,都值!”

夜色如墨,彻底吞噬了青石隘口。城墙上火把噼啪作响,橘红色的光晕在冰冷的石壁上跳动,映照着一张张疲惫却警惕的脸。莫承恩没有回营休息,他裹着一件厚重的羊毛大氅,在狭窄的城墙上巡视。靴底踩在凝结了霜花的石砖上,发出单调而沉重的回响。寒风如刀,刮在脸上生疼,却让他的头脑异常清醒。

“将军,了望哨有动静!”一个压低的声音从垛口下传来,是负责值守隘口西侧制高点的队正赵猛。

莫承恩心头一凛,快步走到垛口边,顺着赵猛手指的方向望去。隘口外,莽莽山林在夜色中起伏如狰狞的兽脊。在靠近交趾大营方向的山脊线上,几点极其微弱、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光点正在缓缓移动。不是火把,更像是某种被刻意遮掩的提灯发出的幽光。光点分成数股,行动轨迹并非直扑隘口,而是极其诡异地向着隘口两侧山岭的纵深地带迂回,目标似乎指向隘口后方那片更加幽暗、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

“什么时候发现的?多久了?”莫承恩的声音冷得像冰。

“约莫两炷香前,卑职刚换岗时留意到的。起初以为是林中野兽,但移动得太有章法了,而且……他们似乎在避着我们山顶的哨位!”赵猛语速飞快,透着紧张。

莫承恩的心沉了下去。交趾大营在前方,这些神秘部队却绕向隘口两侧后方?那片莽林深处……他的脑海中瞬间闪过龙脉图上用朱砂勾勒出的一个模糊标记——一个代表地脉灵力异常汇聚点的古老符文,位置似乎就在隘口后方那片被称为“黑水涧”的绝险之地!图上标注语焉不详,只说是“古祭之地,地气沛然”。

“不是斥候……”莫承恩喃喃自语,眼中寒芒爆闪,“是冲着龙脉节点去的!好一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正面佯攻牵制,精锐却想绕后直取要害!”

“将军,是否派兵拦截?”王柱按着腰刀,急切地问。

“不!”莫承恩断然否决,“敌暗我明,他们熟悉地形,又是深夜密林,贸然追击极易中伏!传令:隘口正面的守军,按原计划戒备!王柱,你立刻点齐我的亲兵队,随我上隘口东侧‘鹰嘴岩’!赵猛,你的人守住西侧‘虎跳石’!带上所有的强弩和火油罐!他们的目标若是黑水涧,必经这两处隘道!我们居高临下,以逸待劳!”

他猛地扯下大氅,露出里面冰冷的铁甲,大步流星地走向通往东侧陡峭山崖的石阶。亲兵们无声而迅捷地跟上,铁甲摩擦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夜风卷起他玄色的战袍,猎猎作响,仿佛一面无声的战旗。

就在莫承恩率精锐登上“鹰嘴岩”后不久,隘口正前方,死寂的夜幕被骤然撕裂!

呜——呜——呜——

苍凉而穿透力极强的号角声,如同地狱的丧钟,猛地从交趾大营方向炸响!紧接着,是震耳欲聋、撼动大地的战鼓!咚!咚!咚!鼓点密集如暴雨倾盆,带着原始的狂躁和毁灭的意志,狠狠敲打在每一个守城宋军的心头。

“敌袭——!!!”

凄厉的警报瞬间响彻青石隘口!城墙上的火把疯狂摇曳,人影急促奔走。士兵们握紧了手中的长矛弓弩,弓弦绞紧的吱呀声连成一片。

地平线上,一片移动的、令人窒息的巨大阴影率先涌出黑暗。那是一片披挂着厚重铁甲的战象!沉重的铁甲在火把和朦胧月光下闪烁着幽冷的光泽,覆盖了它们庞大身躯的关键部位。巨大的象蹄踏在地面上,发出沉闷如雷的轰鸣,地面都在微微颤抖。象背上,简陋而坚固的木制箭楼里,交趾弩手的身影在火光中若隐若现,冰冷的弩箭对准了隘口城墙。手持长铁钩、脸上涂抹着诡异油彩的象奴,紧紧贴在象颈旁,口中发出尖锐的呼哨,驱赶着这些巨兽加速冲锋。

象群的冲锋卷起漫天烟尘,如同移动的山峦,带着无坚不摧的气势碾压而来!在象群的两翼,如同狼群般涌出的是交趾的精锐步卒,他们发出野兽般的嚎叫,高举着弯刀和藤牌,紧随巨象之后。而在步卒队伍的后方,更有一排排手持奇异长弩的射手,他们的弩弓比宋军制式弩更大,弩臂上闪烁着金属特有的冷光。

“稳住!听我号令!”负责隘口正面防御的宋军都头声嘶力竭地吼着,试图压下士兵们面对巨兽冲击时本能的恐惧。他认得那些弩手,那是韦家秘密训练、装备精良的私兵!韦家果然和交趾勾结得更深了!

轰!咔嚓!

冲在最前方的披甲战象,用它那裹着沉重铁护额的巨大头颅,狠狠撞上了青石隘口那饱经风霜的包铁木门!木屑混合着铁屑四溅!沉重的城门在令人牙酸的呻吟声中剧烈颤抖,门轴发出不堪重负的悲鸣!城楼上的宋军甚至能感受到脚下传来的猛烈震动!

“放箭!射象眼!射象腿!”都头的吼声几乎破音。

嗡——!

城墙上的宋军弩手咬着牙扣动了悬刀。密集的箭矢如同飞蝗般扑向象群。然而,大部分箭矢撞击在象身的厚重铁甲上,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徒劳地弹开,只有极少数刁钻的箭矢射中了缺乏防护的象腿或象眼附近。

一头冲在最前的战象被数支劲箭射中柔软的象鼻根部,剧痛让它发出一声凄厉如裂帛的长鸣,巨大的头颅疯狂甩动,背上箭楼里的弩手惊叫着滚落。旁边的象奴急忙用铁钩狠狠刺击象耳后的敏感部位,试图控制这头失控的巨兽。巨象吃痛,反而更加狂暴,庞大的身躯猛地一横,撞倒了旁边另一头战象,城门口的混乱瞬间加剧!

趁着象群冲撞城门造成的巨大混乱和威慑,两翼的交趾步卒和韦家弩手已经逼近到城墙之下!韦家弩手动作整齐划一,他们手中的强弩显然经过特殊改良,射程和威力都远超普通步弓。只听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密集机括声响过,一片黑压压的弩箭撕裂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直扑城头!

噗噗噗噗!

城垛上顿时响起一片沉闷的入肉声和凄厉的惨叫!许多宋军士兵甚至来不及举起盾牌,就被强劲的弩箭贯穿了胸膛或头颅,鲜血和脑浆瞬间染红了冰冷的城墙砖石。箭雨过后,城头的火力为之一窒。

“举盾!快举盾!”幸存的军官目眦欲裂地嘶吼着。

城下的交趾步卒抓住这瞬间的机会,嚎叫着将简陋的云梯靠上城墙,口衔弯刀,手脚并用地向上攀爬!城墙上,滚木礌石轰隆隆地砸落,滚烫的金汁兜头泼下,惨叫声、怒骂声、兵刃撞击声瞬间响成一片,隘口正面化作了血腥的绞肉场。

然而,在这震耳欲聋的厮杀声浪中,莫承恩的心神却像冰封的湖面,异常冷静。他伏在“鹰嘴岩”冰冷的岩石后面,目光如鹰隼般死死锁定着下方隘口后方那片幽暗的山林。隘口正面打得天崩地裂,火光冲天,但东侧“鹰嘴岩”和西侧“虎跳石”下方的密林区域,却依旧死寂一片。方才发现的那些诡异光点,仿佛彻底融入了黑暗,消失得无影无踪。

“将军,正面吃紧!要不要分兵支援?”王柱看着隘口方向惨烈的景象,焦急地低吼,手紧紧握着刀柄,指节发白。

“沉住气!”莫承恩的声音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动摇,“你看那象兵冲势虽猛,撞了几次门后便缓了下来,只在原地制造混乱!交趾步卒攀城看似凶狠,但后续兵力投入并不坚决!韦家的弩箭,也只是压制,并未持续不断地覆盖城头!他们在佯攻!他们在等!等我们慌乱,等我们抽调兵力去堵正面的窟窿!真正的杀招,就在这片林子里,就在黑水涧!”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就在“鹰嘴岩”下方那片深邃的、被巨大榕树气根和藤蔓笼罩的阴暗隘道中,突然响起几声极其轻微、如同夜枭振翅般的口哨!紧接着,数十条如同鬼魅般的黑影,从树影、石缝、甚至松软的腐殖土层下无声无息地冒了出来!他们穿着紧身的黑色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双精光四射、毫无感情的眼睛。行动迅捷如狸猫,彼此间配合默契,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如同一条条致命的毒蛇,向着隘道深处、黑水涧的方向急速潜行!

“来了!”莫承恩眼中寒光爆射,低喝一声,“弩手上弦!火油准备!听我号令,给我封死这条蛇道!”

鹰嘴岩上,数十名精悍的亲兵悄无声息地举起了手中的神臂弩,冰冷的弩箭对准了下方隘道。另一些士兵则小心地揭开了火油罐的泥封,浓烈刺鼻的味道弥漫开来。

下方,影月盟的精英刺客们正快速通过隘道最狭窄的一段,眼看就要没入前方更茂密的丛林。

“放!”莫承恩猛地挥手!

嗡——!

一片令人牙酸的弓弦震鸣!数十支强劲的弩箭撕裂黑暗,带着死神的尖啸,居高临下地射入狭窄的隘道!目标并非具体的人,而是覆盖了他们必经的路线!

噗!噗!啊——!

猝不及防!弩箭的覆盖打击在如此狭窄的地形下效果惊人!瞬间就有七八个黑影被强劲的弩箭贯穿身体,惨叫着扑倒在地。其余刺客反应极快,在箭雨袭来的瞬间便本能地向两侧的岩石和树后翻滚躲避。

“倒油!点火!”莫承恩的命令冷酷如铁。

亲兵们奋力将沉重的火油罐朝着下方隘道最狭窄、刺客最密集的区域狠狠砸了下去!陶罐碎裂的声音此起彼伏!粘稠、刺鼻的火油瞬间泼洒开来,溅满了隘道的地面、岩石和躲闪不及的刺客身上!

“火箭!”莫承恩的吼声如同惊雷。

早已准备好的火箭手立刻点燃了缠绕着油布的箭簇,弓开满月!

嗖!嗖!嗖!

十几支燃烧的火箭如同坠落的流星,精准地射入下方泼洒了火油的区域!

轰——!

一团巨大的、炽烈的火焰猛地腾空而起!瞬间将狭窄的隘道化作一片翻腾的火海!橘红色的火焰贪婪地舔舐着岩石、树木和那些沾满火油的躯体!凄厉得非人的惨嚎声瞬间压过了隘口正面的厮杀声!被火焰吞噬的黑影疯狂地扭动、翻滚,试图扑灭身上的烈焰,却只是徒劳地引燃了更多的枯枝落叶,将火势烧得更旺!

刺鼻的焦臭味混合着皮肉烧灼的恶臭,随着热浪翻滚而上,令人作呕。火光冲天,将“鹰嘴岩”下方照得亮如白昼,也彻底暴露了影月盟这支精锐奇兵的位置和惨状。

“好!烧死这帮狗娘养的!”王柱看得热血沸腾,狠狠挥了下拳头。

然而,莫承恩脸上却没有丝毫喜色。他的目光越过下方燃烧的地狱,死死盯住隘道火海后方那片更深的黑暗。就在火焰升腾的最高点,在那扭曲的光影边缘,一道枯瘦佝偻的身影如同鬼魅般飘了出来。

那人穿着一件污秽不堪、五色混杂的破烂袍子,头发如同枯草般纠结披散,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在火光映照下闪烁着怨毒绿芒的眼睛。他手中拄着一根扭曲虬结、顶端镶嵌着一颗惨白兽头的怪异木杖,杖身似乎还在微微蠕动。一股难以言喻的阴冷、腥臭气息,即使隔着燃烧的火焰和遥远的距离,也隐隐透了过来。

“五毒……”莫承恩瞳孔骤然收缩,心头警兆狂鸣!这个名字,连同他那身标志性的装扮和令人不寒而栗的邪气,瞬间与岑仲昭情报中提到的梅山教叛逃长老重合!

只见那五毒长老停在火海边缘,对眼前部下的惨状视若无睹。他猛地举起手中那根诡异的兽头木杖,口中发出一种极其尖锐、如同无数毒虫嘶鸣般的怪异音节!那音节刺耳欲裂,穿透力极强,瞬间压过了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和垂死的哀嚎!

随着这邪异的咒语响起,他脚下那片被火光照亮的土地,竟如同活物般开始不自然地蠕动!一道道细密的、如同蛛网般的黑色纹路,以他木杖顿地处为中心,向着四周、尤其是向着隘口后方黑水涧的方向急速蔓延开去!

轰隆隆……!

一种沉闷的、仿佛来自大地深处的呻吟声隐隐传来!整个“鹰嘴岩”都开始微微震颤!莫承恩甚至能感觉到脚下岩石传来的不安律动!隘口正前方,那些正在攻城的交趾战象似乎也受到了惊吓,不安地甩动着长鼻,发出焦躁的吼叫。

“地脉……”莫承恩脸色剧变,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图!这五毒长老,竟在以邪术强行引动地脉灵力!他的目标根本不是冲破隘道,而是要直接撼动甚至破坏黑水涧的龙脉节点!这远比派兵夺取更加凶险百倍!

“射死他!”莫承恩厉声咆哮,一把夺过身边亲兵的神臂弩,亲自瞄准了火海边缘那个枯瘦的身影!

然而,就在弩箭即将离弦的刹那,五毒长老猛地抬起头!散乱枯发下,那双怨毒的绿色眼瞳,隔着熊熊烈焰和遥远的距离,精准无比地锁定了岩顶的莫承恩!他的嘴角咧开一个充满恶意的狞笑,另一只枯瘦如鸟爪的手猛地探入怀中,掏出一物,向着莫承恩的方向狠狠一扬!

一道细小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幽绿色光芒,如同毒蛇吐信,闪电般穿透火焰和烟尘,直射而来!速度快得超越了视觉的捕捉!

莫承恩心中警铃大作,千钧一发之际,身体本能地向侧面猛地一扑!

嗤!

那道绿芒擦着他的肩甲飞过,射中了他身后一名亲兵架在岩石上的臂盾。只听一声轻微的腐蚀声响起,那面蒙着牛皮的木盾,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冒起一股腥臭的青烟,瞬间被腐蚀出一个碗口大的窟窿!窟窿边缘焦黑,还在滋滋作响!

“蛊毒!”王柱骇然失声。

再看向下方,火势稍弱,那五毒长老的身影却已消失无踪,只留下那片还在蔓延的黑色地纹和大地深处传来的、令人心悸的沉闷轰鸣。

隘口正面的厮杀声不知何时也减弱了许多。交趾的象兵开始缓缓后撤,步卒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满地狼藉的尸体和燃烧的残骸。韦家的弩手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场突如其来的猛攻,如同它开始时一样,又诡异地戛然而止。只有空气中弥漫的浓重血腥、焦糊和那若有若无的恶臭,以及脚下大地那令人不安的余颤,证明着刚刚发生的一切并非幻觉。

“将军!贼人退了!”隘口正面的守军传来带着劫后余生颤抖的呼喊。

莫承恩缓缓从岩石后站起身,肩甲上被蛊毒擦过的地方留下了一道焦黑的痕迹。他看都没看欢呼的士兵,目光死死盯着黑水涧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看地上那面被腐蚀出大洞的臂盾,最后,落在一名亲兵从被射杀的影月盟刺客身上搜出的、未被完全烧毁的一角密信上。

信纸焦黄卷曲,上面只有几个模糊却触目惊心的字迹:“……佯攻隘口……五毒引脉……乱其地气……伺机夺图……”

寒风卷过鹰嘴岩,吹得莫承恩的披风猎猎作响。他攥紧了那角密信,指节因用力而咯咯作响。硝烟和血腥味呛入肺腑,却远不及心头那冰冷的警醒来得刺骨。

“夺图?引脉乱气?”他低声自语,声音冷得像冰,“好大的手笔!韦天骄,萧逸尘……还有那梅山的毒蛇……你们以为,这就完了?”

他抬起头,望向邕州城的方向,黎明前最深沉的黑暗正笼罩着那片土地。隘口的战斗或许暂时平息了,但真正的风暴,那围绕着龙脉图的生死博弈,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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