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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养心殿内的灯火依旧未熄。吴闵屏退了众人，独自坐在龙椅上，感受着体内依旧隐隐作痛的精神海，以及那股挥之不去的、来自万蛇山深渊的恐怖威压。
“李……黑蝎……神藏……”他低声呢喃，眼中闪烁着坚毅与冷冽的光芒，“朕不管你们背后是什么牛鬼蛇神，胆敢威胁到朕的江山，朕必将你们彻底碾碎！”
而此刻，在京城某处隐秘的宅院内，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袍中的身影，正静静地听着手下的汇报。
“……万蛇山方向能量波动异常剧烈，我方外围据点失去联系，派去查探的人也一去不回……”
黑袍人影沉默了片刻，发出沙哑低沉的声音：“吴闵……果然还是去了。他，活着出来了？”
“目前……无法确定。但根据影卫的动向，他似乎已经秘密回京。”
“哼，命倒是挺硬。”黑袍人影冷哼一声，“传令下去，所有外围人员暂时蛰伏，切断一切可能暴露的联系。京城的计划，稍作调整。吴闵这次不死，必然会对我们更加警惕。不过，他也应该见识到了‘神藏’的冰山一角，这份‘礼物’，不知他是否喜欢。”
沙哑的声音在密室中回荡，带着一丝莫名的诡异与期待。京城的暗流，因为吴闵从万蛇山的狼狈归来，开始变得更加汹涌和不可预测。
接下来的数日，吴闵深居简出，以养病为名，将大部分朝政交由孙武等阁臣处理。唯有影卫指挥使和少数几位心腹，才能在特定时间进入养心殿，汇报各项事务的进展。
龙床之上，吴闵盘膝而坐，双目微闭，正运转【九龙镇世功】调理内息。他能清晰感觉到，精神海的创伤虽然在系统的初步压制下没有继续恶化，但那种如同蛛网般密布的裂痕，依旧让他时常感到阵阵眩晕和刺痛。皇道龙气的运转也不复往日的流畅霸道，如同被蒙上了一层无形的枷锁。
“该死的‘规则’之力！”吴闵心中暗骂。这种层级的力量，已经超出了他目前所能理解和对抗的范畴。若非他身负皇道龙气，且兵主煞神（真）在关键时刻替他分担了部分威压，恐怕早已神魂俱灭。
“小子，别抱怨了。能从那鬼东西手底下捡回一条命，你该偷着乐了。”蚩尤的声音懒洋洋地响起，带着一丝调侃，“不过话说回来，那玩意儿确实邪乎。老子琢磨了几天，感觉它不像是活物，更像是一种……‘现象’的具现化，或者某个古老‘契约’的守护者。”
“契约？旧约？”吴闵心中一动，想起了吴擎苍遗书中提及的“旧约”。难道这“旧约”与万蛇山深处的恐怖存在有关？
“谁知道呢。”蚩尤咂了咂嘴，“上古时代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多了去了。有些强大的存在，会和天地法则，或者某些更古老的意志签订契约，获取力量，同时也受到束缚。那万蛇山裂谷，说不定就是某个‘旧约’的核心之地。”
吴闵缓缓睁开眼睛，眸中精光一闪。蚩尤的猜测，让他对“李”字信函和“旧约”的理解，又多了一个新的方向。
这时，殿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
“陛下，影卫指挥使求见。”是小太监福来的声音。
“让他进来。”
影卫指挥使快步走进内殿，躬身行礼：“参见陛下。”
“免礼。有何发现？”吴闵问道。这几日，他让影卫全力追查黑蝎组织和“李”氏余孽在京城的蛛丝马迹。
“回陛下，”影卫指挥使的神色有些凝重，“根据您的指示，我们重点排查了与前朝李氏有牵连的旧臣及其后人，以及近期行为异常者。确实发现了一些可疑之处。”
“说。”
“其一，前朝礼部尚书李恩的远房侄孙李茂，此人平日里只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但近半年来，却突然变得深居简出，且暗中与一些江湖人士有所往来，行踪诡秘。我们的人在他府邸外围监视时，曾数次察觉到有修为不弱的武者出入，其中一人，身法步法与当日在万蛇山外围伏击陛下的黑蝎成员有几分相似。”
吴闵眼神一凛：“李茂？礼部尚书李恩……朕记得，当年先皇清洗前朝余孽时，李恩一脉几乎被连根拔起，只留下一些不成器的旁支。这个李茂，倒是一条值得深挖的线索。”
“其二，”影卫指挥使继续说道，“关于赵宫女的下落，我们查到了一些新的线索。在她失踪前几日，曾有人看到她与一名负责采买的内侍在御花园的偏僻角落有过短暂接触。那名内侍，在赵宫女失踪后不久，便以省亲为名出宫，至今未归。我们追查其出宫后的行踪，发现他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城西的一处废弃驿站，那里……曾是黑蝎组织在京城外的一处秘密联络点，已被我们捣毁。”
“赵宫女果然与黑蝎组织有关！”吴闵冷哼一声，“她很可能并非单纯的失踪，而是被黑蝎组织灭口，或者带走了。”他想起李太妃对“李”和“神藏”的极度恐惧，以及赵宫女与李太妃的亲近关系，心中不禁疑窦丛生。赵宫女，究竟知道了什么？
“其三，也是最让属下在意的一点。”影卫指挥使顿了顿，语气更加凝重，“我们的人在监视李太妃所居住的宁寿宫时，发现了一些异常。”
“哦？说来听听。”吴闵来了兴趣。李太妃这个女人，身上藏着太多的秘密。
“宁寿宫的守卫，表面上看与往常无异，但我们精于潜行和观察的影卫发现，每日深夜，都会有一道极其隐晦的气息，如同鬼魅一般潜入宁寿宫深处，逗留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然后悄然离去。此人身法之高明，若非我们提前布下了特殊的感知符文，几乎无法察觉。”影卫指挥使眼中闪过一丝惊异，“根据气息判断，此人修为至少在宗师境界，甚至可能更高！”
“宗师？！”吴闵瞳孔微缩。一个宗师级的高手，深夜潜入李太妃的寝宫，意欲何为？是监视？是传递消息？还是……另有所图？
“能确定此人的身份吗？”
影卫指挥使摇了摇头：“此人极为谨慎，每次都以黑袍遮面，且行动路线飘忽不定，难以追踪。不过，他身上似乎带有一种特殊的香料味，非常淡，若有若无，与宫中常用的香料截然不同。”
